八王之乱,八个王爷前前后后打了十六年。东海王司马越费尽心血、大开脑洞,终于赢得最后的胜利。只是他的胜利果实,是一片满目苍夷的河山。 此时的西晋王朝,历经宗室内部屠杀这场浩劫,行将就木,民变四起,大旱连年。那惨绝人寰,借用书中的话,叫“至于永嘉,丧乱弥甚。雍州以东,人多饥乏,更相鬻卖,奔迸流移,不可胜数。幽、并、司、冀、秦、雍六州大蝗,草木及牛马毛皆尽。又大疾疫,兼以饥馑”,“流尸满河,白骨蔽野”。什么意思,遮天蔽日的蝗虫,不仅吃得草木无存,连牛马身上的毛都不放过。 外部的少数民族早已经摁耐不住,匈奴人刘渊称帝建国,公然将国号定为“汉”,以大汉正朔自居,要与西晋争夺政权合法性。西南的巴氐族首领李雄在成都建国,国号成。华夏大地,西晋王朝不再是只此一家,别无分店。 首都洛阳被匈奴汉国的军队围攻了数次,朝不保夕,在朝中掌握大权的司马越感到时日无多。国破了,但家不能亡,自己不能和西晋王朝陪绑在一起。尽管在给朝廷掘墓的事业中,司马越出力不少,但他是只管杀不管埋的,不能给这个政权殉葬。 于是司马越以讨伐汉国大将石勒为名,带走了洛阳城内最后的精锐四万人,前往许昌即今天河南省许昌市避难。随同司马越一起走的,还有朝廷中的最后一波精英。大厦将倾,覆巢之下,这些精英最先抛弃了皇帝,企图保全身家性命,保护家族利益,一句话,保住完卵。 君不闻,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抛弃皇帝的司马越,其实是下了一着臭棋。他的权力,只有在控制皇帝的时候才能有效。离开皇帝,等于宣告自身“挟天子以令天下”合法性的失效。 不久,脱离掌控的晋怀帝司马炽,下诏历数司马越几大罪状,昭告天下共讨之。司马越留在洛阳监视皇帝的几个亲信被砍。得知消息后,司马越忧惧成疾,卧床不起。 晋怀帝永嘉五年,公元311年三月十九,司马越在项县(今天河南省沈丘县)呜呼哀哉。 人虽然死了,但司马越的悲惨命运并没有止步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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