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谓真正的学者?平时在阅读令人尊崇的研究成果的时候,最让我们莫名的、几乎是有些冲动的感受往往来自文字的晓畅、思想的高度以及观察的深邃。如果说晓畅可以通过重复的工匠式训练比较容易达到的话,那么思想的高度和观察的深邃则完全是一个学术研究者自觉和持续不断的智识累积的结果。阅读之,你会发现研究本身所表现出来的严密的逻辑关联,那种将历史的追溯、理论的使用恰如其分地编织在其中,以不可辩驳的气势表达理性的说服力和对现实的阐释力不得不让人钦佩。这时候,学者的思想品性尽显无疑。 同样,学术生活中识别一个“聪明”的学者很容易,那就是在研究议题不断变化的过程中做到了跑在前面的人。从某个角度来说,他(她)们是拓荒的人。但这种拓荒在理论和知识贫乏的年代,其所具有的意义远远大于在一个理论泛滥和知识混杂的年代。大概也正是如此,今天一直乐于享受着这种拓荒感觉的人只有不断在变换的过程中感受着变化的新意和价值。然而,他们一旦习惯了这种方式,而很少做停留的时候,走马观花式的短见又会很大程度上抵消它的“新”价值。这样的表达并不意味着否定这类研究者的独特性。人们很容易发现,这些人早先因为占据独有的资源才得以走在前面,比如外语水平、稀缺文献和外出访学。只是这样的独特性已时过境迁:在外语(主要是英语)成为通用语,文献在全球流动,出国访学成为交流常态时,有些人开始学术投机,追求表面的所谓的学术价值。 有意思的是,近些年来,有些人在自我简介中往往刻意强调“访问学者”身份,并已然成为一种潮流。可是人们真正关注的是“访问”身份还是“学者”身份呢?须知,后者恰恰需要通过能够“学术对话”才能确立其地位和存在的价值。但正如生活的游戏化让人的思维也游戏化一样,“不成文的规则”变成了下意识行动。这就使得“访问”变成了“游学”。如果说这些人和前述的“聪明”的学者有什么关联的话,那就是都是在以游戏的心态对待严肃的学术研究,其间的区别仅仅在于程度差异。从中西学术对话及其未来发展角度来看,强调形式化的“访问”这种情形,也容易演变成国内一些学者所说的“单方的接受与依附,加剧对本土研究的漠视与本土学术话语的迷失”,从而造成所谓“西方学术中心主义”效应。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