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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德怀只带一部电台一个参谋进入朝鲜作战(2)

海龙。一处偏僻的小酒馆里,两个连级干部正在喝着闷酒,他们是第50军149师446团2连的,瘦高个子是连长林继峰,白净斯文是指导员宋处凤。
    两粒花生米塞进嘴中,三杯高粱酒下肚,闷在胸口的牢骚就压不住了。
     “我提着枪从湖北跑到吉林来,目的就只一个---上前线去打美国佬!可是如今咱们算个啥?连志愿军编制都不是,有些想不通啊!”林继峰猛喝了一口酒,然后抓起一个辣椒大口大口的吃起来,酒劲和着燥热的辣味,一张久经沙场的脸瞬间通红。
    “斯文点,我们现在是解放军,不是当年的旧军队。”宋处凤喝了一口酒,提醒道。
     “我的宋指导员,这话听着让人极不舒服!你嗓门高点就是有脾气,我声音大点就是政治觉悟不高。说白了,你就是以指导员身份自居,没把我当兄弟看待!”不知咋的,林继峰莫名其妙发起火来。
     林继峰、宋处凤两人是在挥师山海关以后才共事的,谁的脾气咋样,两人都心知肚明。看着林继峰一脸怒色,宋处凤反而冷静下来,他知道林继峰嘴里牢骚,可是打起仗来却从不含糊,枪法也特准(林继峰打枪的姿势相当难看,遇见敌人时,他把驳壳枪向右前方一甩,随之啪的一声枪响,弹无虚发,枪枪命中目标。)当阳一战,林继峰不顾宋处凤的阻拦,硬是领着爆破手亲自上阵,连端4个暗堡。责怪之余,宋处凤还是顶着挨骂的危险去给营长说好话,此事才不了了之,宋处凤打那以后也对这个“疯子连长”彻底服了。
    有脾气总比没有性格好!
     这林继峰也不是啥人能和他搅拌到一起的,别看这宋处凤外表斯文,可打起仗来也不是孬种,他擅长冷兵器,一把匕首整得比一般战士打枪还准,在当阳战役即将结束时,这把匕首还救过担任突击的林继峰的命。从此一个连长、一个指导员就成了穿连裆裤的难兄难弟。
     宋处凤一个劲地喝酒,好像林继峰呲牙咧嘴根本和他没有关系,因为他知道林继峰是在为自己没当上自愿军才发脾气,宋处凤见林继峰牢骚已完,举起酒碗说道:“喝酒吧,说不准事情还有转机!”
    “不打道回府就谢天谢地了!”林继峰怒气未消。
    “得了吧,还是省省精神,首长自有安排。到时候命令下来,就跨过鸭绿江去和美国佬狠狠地干上一家伙,出出心中这口怨气!”
    “那就谢天谢地,还可以免费出一次国!”林继峰拉着宋处凤摇摇晃晃地走出小酒馆,踩得积雪嘎吱嘎吱直响。
    十月,对于南方的气候来说犹如一年之中的第二个孟春,虽不说百花争艳,却也可以欣赏遍地菊 花。然而对于北方的吉林来说,如今却是寒风呼啸,雨中夹着雪花。
     曾经在长春起义过来的曾将军似乎对久违的雪景无心欣赏,从他布满血丝的眼中可以看出心事重重。他出生于云南永善县大兴镇的一个地主家庭,家父是一个典型的“恶霸地主”,方圆几十里的贫穷人莫不畏惧与他。可是好景不长,在曾将军不到两岁时其父一场大病就离开人间,于是其母带着他被迫改嫁,从此在曾氏一族便成了弃子。走投无路的他毅然弃学从军,此时刚满20岁,家庭悲剧和遭受的屈辱在曾泽生心里烙下了深深的伤痕,他励志要在国军中做一个好人。然而事与愿违,他与龙云手下的一伙“血气方刚”的军官因创办“新武力”校刊,鼓吹“发扬革命精神,反对封建专制,铲除贪官污吏”。未及数月,蒋介石即派王柏龄来滇查办,当时的曾泽生与一伙军官锒铛入狱,辛亏卢汉上通下买,才挽救了他一条命。从此,“畏天命,畏大人,畏圣人之言”的曾泽生开始“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开始在人格和地位上追求“两全其美”。
    “首长,到家了!”警卫员小张提醒道。
     一阵吱呀的刹车声把曾将军从回忆带回现实。前面是中央军委给师级以上干部配备的临时、简易的住所。曾将军理了理皱褶的军大衣,便向里屋走去。
     “回来了。”一个落落大方、温柔贤惠的夫人一边沏茶,一边低声问道。她就是曾将军的夫人李律声,因为曾将军长期戎马生涯,落下个风湿关节炎,行动自然有些不便,于是以贤内助著称的李律声特随军服侍。一声朴实的问候,立刻让心绪不佳的曾将军得到一丝温暖,要知道这对患难夫妻在家中的称呼从来就是真诚、直接而又简单。
    曾将军点了点头,慢慢地坐下。
    “又有不顺心的事吧?”李律声体贴问道,只要一看见曾将军面容憔悴,就知道一定有不顺心的事。
    “不是什么大事,就是第50军编制的问题。目前归东北军区指挥,未列入志愿军编制,上下官兵怨言颇多啊。”曾将军说道。
     只要一谈军中之事,李律声就沉默不语了,因为这鞍前马后的事情毕竟不是一个军长夫人所操心的。看着夫人细细地为自己搽着裤腿上的泥泞,曾将军心绪渐好:“其实,中央军委这样安排也有他的道理,只是第50军是从国民党起义过来的,我想趁着抗美援朝的机会给出生入死的弟兄捞捞政治资本,今后在兄弟军团面前也好说个硬话。”
     “不要急。”李律声莞尔一笑:“那时你在滇军任副师长时,我们准备回永善县老家去生孩子。临行前我突然小腹剧痛,你见我冷汗直流,就急忙将我送进医院,一时没钱手术,还去四方借钱,孩子算保住了,可回家路费却没有了,结果又去向别人借路费。”
     “可孩子还是去了啊!”曾泽生一经提起这件事,就羞愧难堪。李律声又是浅浅一笑,一边为曾将军揉按风湿老腿,一边轻声说道:“干嘛老想着那个孩子,我们现在不是有达明、达仁吗?我只是想给你说....。.日子再苦都能熬过去,何况现在不是过得很好?”
    曾泽生看着夫人无语了:现在的日子是过不错,是不是自己期望太高了?第50军起步本来就低,又何必满口怨言,徒生一些闷气?
    第50军“友邻”部队已经在鸭绿江西岸整装待戈,在辑安、安东两处,志愿军舟桥兵正冒着寒冷的北风、刺骨的冰水搭建浮桥。
     突然,三架F-84战斗轰炸机从朝鲜北部向鸭绿江西岸直逼过来,耀武扬威地在鸭绿江上空一个盘旋,机身陡然一个俯冲,3枚454千克的炸弹凌空砸下来!
    隐蔽!
    有敌机!
     几乎同时,鸭绿江面上响起震耳欲聋爆炸声。几团红光一闪,热浪卷着木条、冰块、江水直冲向半空,来不及躲避的舟桥兵手脚乱飞,鲜血四处飞溅。瞬间,偌大的江面被染得通红。
     地面的警报声长鸣起来,数十架高射机枪也突突的射击着。然而这种防御反应似乎太过迟发,由于高射机枪、苏制的76毫米高射炮匆忙反击,似乎对绰号“雷电”单座喷气式战斗轰炸机目标命中不准,只见它们又在半空盘旋了几圈,然后怪叫着俯冲下来,突突的机关炮对着混乱的舟桥兵血腥的扫射着,子弹残忍的在江面拉出几道水线!
    打!
     志愿军的所有高射炮、高射机枪、步枪愤怒了,炮弹不停地在半空爆炸,子弹嗖嗖的半空乱飞!3加敌机见势不妙,一拉机身,急速攀爬进云层中。其中两架向朝鲜南面狼狈逃窜,可是另一架却在云层上方一个盘旋,出乎意料的调转机头向吉林上空飞去!
    欺人太甚!
    东北军区司令部大怒,“自总”大怒!
     此时,一架米格-15式截击机,两架螺旋式战机拔地而起,直向目标搜寻过去(说起这米格-15式截击机,它是1949年由苏联米高扬设计局在米格-9歼击机基础上研制并试飞成功,该机是世界上最早装备航炮的空战飞机,备弹200发,不愧为第一代喷气式歼击机的佼佼者。)
    可为何拥有如此先进的苏制战机却姗姗来到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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