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1年,王荷馨去世,一生未改嫁。子女们将她的骨灰移至安徽芜湖,和丈夫合葬。
戴澄东说,他于2011年初已经通过外交部向缅甸当局提出申请,希望到父亲牺牲的缅甸北部的茅邦村去祭拜。茅邦村因距离缅甸的宝石产地抹谷很近,外国人被限制进入。
在距离茅邦村不远的缅甸腊戍,当地华侨何建怀告诉《望东方周刊》,“戴将军牺牲时的那片树林还在,缅甸人不去砍,缅甸的司机路过那里时,都会主动按几声喇叭,他们知道,那里牺牲了一位来自中国的将军。” 对那么多死去的兄弟,我们总得有一个祭祀的地方
“人们在给凯旋者授予勋章的时候,千万不能忘记为今天的和平稳定作出牺牲的阵亡弟兄,要记住,在茫茫丛林里、在漫漫公路旁、在滚滚的江河沿岸、在高山上、在峡谷中,还躺着数以十万计的中国远征军官兵的遗骸??”
这是2000年3月12日,位于缅甸同古的中国远征军纪念馆落成仪式上,中国远征军老兵杨伯方宣读的祭文中的一段话。1921年出生于河南的杨伯方,曾是新38师的一名汽车兵,参加过新38师孙立人将军的成名之战---仁安羌大捷,之后随同部队穿过野人山败退印度。
抗战结束后,杨伯方留在了缅甸同古,并于1955年到当地的一所华文学校教书。在这所华文学校里,有1951年由同古华侨杨光汉等人筹资修建的一座中国远征军纪念碑。上个世纪60年代中期,缅甸政府将全国的华文学校收归国有,同古的华文学校亦不能幸免,被改为缅语学校。
更令杨伯方伤心的一件事情是,1987年7月7日,“卢沟桥事件”爆发纪念日,中国驻缅甸大使馆派人前往同古向中国远征军纪念碑敬献花圈时,却因为纪念碑在已归缅甸政府的学校里,遭到当地教育部门的阻止。中国官方的首次到访,就吃了闭门羹。
“想起那么多死去的兄弟,我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觉。”杨伯方在2008年接受《望东方周刊》采访时说,“我就想,一定要把纪念碑迁出来,对那么多死去的兄弟,我们总得有一个祭祀的地方。”
在经过诸多的非议和曲折之后,通过中国驻缅甸大使馆协助,杨伯方等5名华侨于1992年上书缅甸最高当局,申请将纪念碑迁出学校。但申请最终未见半点回应。
1997年初,杨伯方等再次通过大使馆上书缅甸中央,并通过国民外交等手段,双管齐下。终于,1997年3月5日,该申请得到了缅甸政府的批准。未敢有任何停留,当年4月1日,成功将原来的纪念碑迁移至华人会馆的财神庙旁边。同时,杨伯方等人又筹款,修建了中国远征军纪念馆。在2000年3月12日的纪念馆落成仪式上,中国驻缅甸大使馆以及当地的华侨社团均派人参加。
“当年奉命守坟的那些可怜的伤兵,也在无望的守候中熬到了生命的尽头。”在纪念馆落成仪式的祭文中的这句话,却又成为杨伯方的谶语。2009年1月2日,这位在同古孤守数千亡灵的老兵与世长辞,终年89岁,最终依然没能逃脱客死异乡的命运。
2011年2月27日,《望东方周刊》来到同古,在中国远征军纪念碑前进行了祭拜。在杨伯方等人倾力修建的中国远征军纪念馆的横梁上,依然有“远征异域投身沙场埋骨他乡,反法西斯保卫和平扬名中外”字样,令人唏嘘的是,纪念馆已被改做一个停放自行车的库房。 陪同前往的华侨看出了异样,解释说,“修了纪念馆,没人来祭拜,又有什么意义呢?”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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