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车厢就像个包车,有寝室有餐厅。我父亲一看,嚯,车厢里都是黄埔同学!钱大钧还跟他们说:你们看,我给你们抓来个活共产党。” “有的同学就问,你怎么样啊?他还打马虎眼,说,唉,我就是个落后分子,在共产党里混不下去了,正准备投奔胡宗南呢。” 结果他的同学说,“你背叛共产主义?我们才不信!”
陈赓想伺机溜走,趁停车的时候说,下面有卖烧鸡的,我去给你们买。然后佯装下车,又从另一节车厢跑上来。钱大钧他们也精明,又派人在另一节车厢找到了陈赓。
“最后他们还是把父亲给放了,钱大钧说,我教过他的课,怎么说也有师生情谊在。那时候车厢里又有同学,这样兄弟一样的同学感情,真是特别深厚。” 抗战中,陈赓跟黄埔同学有过合作。“娘子关战役的时候,我父亲做侧翼配合的就是他的同学关麟征。” 但更多的时候,陈赓不得不与信仰不同的黄埔同窗兵戎相见。
“红军时期就跟胡宗南作战,到了陕北也是跟胡宗南闹摩擦,而后解放战争就开打了。战场上,我父亲手下也不留情,这时候得讲原则。” 当年的兄弟中,与陈赓关系最好的,是跟随他一同去黄埔的宋希濂。
“第二次国共合作的时候,父亲在西安碰到他,一个是国军的师长,一个是共军的师长,俩人桌上吵架,桌下还吃饭。宋希濂就说,我们是没有前途的了,当时打红军没把你们打下来,现在又国共合作了,我们是打不动你了。” 解放战争中,宋希濂等一干黄埔同学被俘,陈赓趁到重庆开会,专门请他们吃饭。
“瞿秋白是被宋希濂的部队杀的,当时宋不想动手,但是没办法,蒋介石来了电话让他就地正法。这次被抓,宋就觉得自己肯定要被枪毙了。但我父亲跟他说,以后解放台湾还用得着你们呢。结果宋回去后特别得意。同狱的俘虏们还批他一顿,说你吃了一顿饭就神气活现了。”
1959年,宋希濂等被特赦。在周恩来的安排下,心脏病已经很严重的陈赓多次请宋希濂、郑洞国等十几位黄埔同学吃饭、谈心。“他们那种感情就有点像李云龙和楚云飞的那种惺惺相惜的感觉,很微妙。”陈知建说,父亲与黄埔的感情,一生也没断过。“父亲既讲党性原则,又讲义气。这样的人大家都喜欢。” 负伤后躲在厕所里叫西餐 爬雪山白糖就雪说是冠生园冰激凌 在陈知建看来,父亲的幽默和乐观非常人能及。 “别人都是在乐和的时候开玩笑,他呢,最倒霉的时候也能开玩笑。” 南昌起义的时候,陈赓负伤,当时家里有个小长工叫卢冬生,背着陈赓一路跑到香港。没地方呆,俩人就呆在马路中间的厕所里。 “结果他就跟卢冬生开玩笑,说,这时候要是有一客西餐吃就好了。”
没想到,卢冬生真跑到西餐店叫了一客西餐。“人家提着一盒西餐来了,一看,嘿,你们在厕所里,还没钱,就把两个人骂了一顿。”
长征爬雪山的时候,红军没有东西吃,只能靠吃雪解渴。陈赓从马褡子里掏出仅存的一把白糖,挖了点儿雪,拌上一点儿白糖,“他说,我这个是冠生园的冰激凌,一般人可吃不起啊!在场的人笑着来抢他的‘冰激凌’。”
陈知建平时也爱开个玩笑,讲个笑话。“小时候我是家里最调皮最淘气的,平时父亲也不怎么管我们,他对我们的要求就是,不许浪费,不许搞特殊化,不许撒谎。” 要是有谁撒谎被发现了,陈赓就会大发雷霆,拍桌子。“桌上的铜墨盒都被他震得跳起来!” 孩子们问授了个什么将 陈赓说:什么将?辣椒酱!芝麻酱!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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