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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战炮兵回忆:战地医院被越军特工偷袭(5)

我们的152火炮最大射速就是每分钟8发。这意味着每7。5秒就要击发一枚,弹药将在半小时左右消耗殆尽。因为听不到班长的号令,小陈和我都扔掉了防震耳塞。射击的轰鸣震的耳膜生疼,一阵阵犯着恶心。顾不了那么多了,我们只是机械的装填,击发。再装填,再击发。这次的打法比较奇特,先延伸,再延伸。然后收缩,再收缩。再延伸,再收缩。

阿辉和小庄往外挑着弹壳,已经没有多少落脚的地方了,满地的弹壳。射击的间歇,能听见班长叫着,要炮弹。快没有炮弹了。哦,我们已经打了200多发炮弹了?6时我们的炮弹没有了,运输车也没上来。友邻炮群开始射击了。 敌人开始零星的还击。没有人离开炮位,都在忙着清理炮弹壳

20分钟后,弹药车终于上来了。重新下达的射击命令不再是急促射,而是两发连射。大规模的炮击持续了15天,结束炮击时弟兄们都累脱了形。还有半个月我们就要撤防回家了。

9月2日我们班接到命令,撤出阵地。在山路上颠簸一个小时后,停在了一处戒备森严的营地。领受的任务:协助某所,完成某型速燃发射药的定装试验。

试验任务比较简单,七个装药型号各打100发。一共五个炮班。总共要发射3500枚。发射阵地之所以远离前线主要是为了便于前沿的炮兵观察所校正弹着和目视观测。新型发射药提高了膛压最远可以达到46千米。为了安全起见,每门炮的间隔为八十米。这是设计师的要求:任何试验都是有风险的!当时谁也没有当会事儿。

指挥我们的有两个技术员,和一个助理员。日子过的轻松自在。都是些玩剩下的:单发连射啊,两发连射。三发连射。五发急促什么的。第六天傍晚试验场的最高首长总设计师给我们开会,第二天的科目是风险最大的八发急促,老头又一次强调了试验风险的问题。

散会后,班长接到一个电话,回来兴奋的告诉我:我们连被国防部授予“大功七连”称号!糖糖也没有死,出事的前一天糖糖她们下部队巡诊,躲过了一劫。随即她们被撤回了后方。另外,师里决定班长和我打完仗去信阳陆院报到。这真是三喜临门呀,我知道班长一直想留在部队。本来连里留班长的意思就是转个志愿兵提个干什么的。这下鸟枪换炮,我们都要上学了!熄灯号后,全班还沉浸在兴奋之中,讨论的最后话题就回到我和糖糖身上,结论是打完仗就结婚,其实这是每次讨论的结果。每个人都憧憬着美好的未来,忘记了自己是在前线作战。

第二天非常顺利的打了5分钟的八发急促,等待观测结果的时候助理员叫我去搬器材。我们回来时新的射击又开始了还有十几分钟我们的试验就要结束了

还没有听到任何声音,一团火光从炮位传来。浓重的硝烟迫面而来,没有任何反应。我的身体已经飞在空中,火炮炸膛了!在半空中,我就失去了知觉。醒来时躺在昆明陆军总院。耳朵总是嗡嗡的,除此以外听不到任何声音,身体被各种牵引支架固定着。开放性气血胸合并多处骨折,严重的脑震荡。这是病例上写的。弹片击中了我的胸口,撕开了肺部。我能活下来简直是个奇迹!班里只有我和班长活了下来。

五个月后,我回到了部队。兜里装着乙级残废军人证书,和写好的退役申请报告。我的耳朵完全聋了。这毁掉了我做一个炮兵指挥官的梦想。我不想继续留在部队做个没用的废物。

团里没有批。最后和团长达成的协议是,我继续留在部队,不是在战斗部队,而是去我父亲服役过的后勤仓库。除了一次探亲我去看了一次老班长,我没有任何一次休假。我再也没有见到糖糖。我只知道她的部队在滕州。

1988年12月以陆军上士军衔退出现役。这是我作为军人最后一次乘坐军列,不是闷罐。 (责任编辑:adm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