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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丈豪情壮士气 千里戈壁无字碑


    核心提示:
    10月10日,本报头版刊登长篇通讯《此生无悔壮天山》,引发读者强烈反响。报道回顾了60年前浙江青年学子响应党中央号召,告别亲人奔赴新疆工作,在那片广袤土地上拓荒、奉献的激情岁月。本报今天选取其中6名援疆学子的回忆录,介绍他们60年来在茫茫戈壁上的生命经历和奋斗事迹。
    一个甲子的回望,岁月如歌。
    60年前,在新疆维吾尔自治区成立之际,我省505名初高中和80名卫校应届毕业生响应祖国号召,怀着青春建功的信念赴疆工作,谱写了一曲曲建设边疆、献身边疆的时代壮歌。
    耄耋之年,多少往事浮现眼前,多少感怀翻腾心中。青春岁月如歌如诉,这6名援疆学子的喜怒哀乐,既是500多名浙江学子的共同人生感怀,也照射生生不息的奉献和牺牲精神。纵然时空变幻,他们对当代青年的感召和激励依旧在延续。
    谢忠绍 拓荒戈壁苦亦乐
    【人物档案】 谢忠绍,1936年3月出生,绍兴人。曾任自治区百货公司保管员,玉门、峡东、红柳河、尾垭区百货公司中转站保管员、调拨员,新疆驻上海办事处商品采购员。
    兰新铁路建设飞速西进,1954年至1961年,火车通至吐鲁番。那时,货物从全国各地运至兰新铁路的新建站,业务人员分门别类卸下商品、验收入库,再按计划或合同开单调拨,运往自治区各地。
    1956年春, 火车通到甘肃玉门,上万吨商品囤积在玉门火车站。自治区百货公司调我和其他年轻人到玉门中转站工作。当时玉门中转站面临两大难题:一是人员不足,上万吨商品,上万个品种,只有30多名职工,工具只有一人一辆架子车。大家早晨6时起床出工,每天劳动10多个小时;二是中转站地处戈壁滩,天气变幻无常,夏日气温超过40℃,最冷时有零下25℃。喝的是从酒泉河坝拉来的浑水,吃的菜总是老三样:白菜、土豆和萝卜。
    在峡东干了将近一年,西进铁路到达甘肃红柳河,积雪有30多厘米深。那年冬天, 我们用红柳根生火取暖,用戈壁积雪烧水做饭,每日起早拉货、入库、验收、调拨、发运,干得腰酸腿疼、疲惫不堪, 但心情却是愉快的,大家只有一个信念: 新疆各族人民需要物资, 要尽快调运进疆。
    ——摘自谢忠绍《酸甜苦涩话人生》
    陈士名 母子离别痛心扉
    【人物档案】 陈士名,1937年7月出生,温州人。先后在乌鲁木齐市蔬菜公司、商业局、服务局工作,曾任乌鲁木齐市物价局党组书记兼局长。
    30多年前的那一幕,如今想起仍泪如泉涌。那年,我有机会返温州探亲,母亲喜极而泣,恳求我别再回新疆,说有个机会,可把我调入苍南县政府机关,家属也一并安排。我知道,父亲在我赴新疆第4年去世后,母亲无依无靠。但我只能耐心劝慰母亲:“儿子在新疆干得很好,没有给您老人家丢脸。”
    假期将满,就在我启程返疆那天,母亲泪流满襟,拄着拐杖挡在家门口,死活不让我离开。此时,有亲戚赶来劝我:“你是快50岁的人了,再不调回来,就一辈子留在新疆了。”我坦然说:“我本来就打算一辈子在新疆。”说完,我从母亲身后闪过,疾步赶往轮船码头。谁知母亲踉踉跄跄地一路追来,边追边喊:“阿鑫(我的乳名)呀,阿鑫呀……”此时我已站在甲板上,泪水模糊了双眼……10多年后,92岁的母亲见到从乌鲁木齐赶回来的我后,才安然闭眼。
    我在新疆60年,难忘的事太多太多了。而与母亲在码头离别的那一幕,让我想起一句老话:自古忠孝难两全。
    ——摘自陈士名《甲板上离别的母子情》
    徐进 咱们工人有力量
    【人物档案】 徐进,1938年出生,湖州人。进疆工作后,任自治区机械电子工业厅副处级调研员。
    1964年,全国各省(市、区)相继成立军工领导小组,并建了一批兵工厂。我有幸首批参加新疆国防工业建设。
    我所在的工厂座落在一片戈壁滩,遇到刮大风天气,顷刻天昏地暗,飞沙走石,连呼吸都困难。夏秋季节,晚上成群的蚊子扑面而来。建厂初期,生活区职工住房只盖了一部分,我和母亲、妻儿住在一处破旧又漏风的地窝子里。很长一段时间没有食堂,又因水井尚未打好,澡堂在建,大家只有到渠边洗澡、洗衣物。
    全厂干部、职工为军工产品投产拼力苦干。在产品试制前,一线职工夜以继日地手拉肩扛,搬运了大量机器设备。身处二三线的工作人员,依靠抬把子、麻袋、洗脸盆、手推车等简陋工具,用半年时间就铲除了厂区的红柳、灌木及杂草,并将大小沙包土方搬运到远离厂区的地方。工厂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投入批量生产,对我是一大震撼:工人队伍里藏龙卧虎,蕴含着惊天动地的智慧和力量。
    ——摘自徐进《戈壁深处献丹心》
    金珠贤 顶风冒雪修水渠
    【人物档案】 金珠贤,1935年7月出生,毕业于严州中学。先后任职于自治区油脂公司财务科,乌鲁木齐市油脂公司财务股、计划统计股,乌鲁木齐市粮食局供应科。
    为改变乌鲁木齐河春秋洪水暴涨、冬夏水流细微的状况,1957年,当地决定从南郊大西沟(乌鲁木齐县永丰乡)引水注入乌拉泊水库,修建青年渠。那年冬天,当地组织自治区、兵团,市级机关、企事业单位工作人员及大中专院校学生参加修渠活动,我是粮食局的第一批5名成员之一。
    12 月的工地寒风刺骨,厚厚的积雪铺满大地,滴水成冰,气温低于零下30℃,施工困难重重。我们队的百余人集中在戈壁荒滩,住帐篷、打地铺,在古老的河床上捡卵石,用抬把子或肩膀搬运石料。砌渠需要大块头的卵石,直径大约50厘米,搬运的距离最远也有1公里。大家干劲十足,有的人双手破皮出血,仍咬牙坚持。
    经过一个月的艰苦劳动,我们队超额完成备石料任务,为防洪设施建设作出了贡献,内心充满兴奋与自豪。大家排着队,昂着头,仰起因风雪吹打变黑的面庞,返回局里过春节。——摘自金珠贤《风雨坎坷叙人生》
    郑云英 夜翻雪山出急诊
    【人物档案】 郑云英,1936年5月出生,温州人。曾任职新疆奎屯市妇幼保健院党支部书记、副主任医师。
    当时新疆缺医少药状况十分突出。浙江来的80名同学被分配到全疆各地,我和同班同学汤爱仙被分配到巩留县。
    那时的巩留属于半农半牧区,全县只有1.8万余人口,县医院相当于卫生所水平,所有员工加上我们俩才12个人,服务对象几乎全是少数民族群众,因此我们必须学会少数民族语言以便沟通。约1个月,我们就掌握了基本用语,能够了解病情、处理病症。虽然我们学的是妇产专业,但什么医务都要处理。
    记得进疆的第一个冬天,有个山区的哈萨克牧民妻子难产,他赶到医院要求我们出诊。我和汤爱仙一人骑一匹马出发了。积雪很深,已没到马肚子,直到第二天凌晨1时多,我们才赶到产妇家。两个多小时后,产妇顺利产下一名女婴。天亮了,我们往医院赶,这才发现昨晚走过的山路又高又陡,不敢再依原路返回。直到深夜11时多我们才返回县城,又饿又渴、疲惫不堪,连下马的力气也没有了。这是对我们的第一个考验,也成为我一生中难以磨灭的记忆。
    ——摘自郑云英《边疆从医》
    范子相 惊心动魄下乡路
    【人物档案】 范子相,1936年10月出生,湖州人。历任乌鲁木齐百货站团委书记、市糖业烟酒公司政办主任、自治区烟草公司办公室副主任、新疆烟草学会秘书长。
    1965年初春,我们进驻和静县商业局办公。近半年时间里,工作组经常下乡,走访农村、牧区。那个年代交通工具匮乏,我壮着胆子学骑马,并学会了简单的维吾尔口语。有一次帮老乡割麦子,渴得嗓子冒烟,就在附近溪沟喝些发臭的浊水,说来也怪,肚子竟安然无恙。
    上世纪60年代,乌鲁木齐到和静县需两天行程,而且路况很差。一次路经其中一段窄地时,迎面来了一支马队,几十匹马前挤后拥,与我们的货车擦肩而过时,突然有几匹马因受惊掉下山崖,看了真是心惊肉跳。驾驶员说,这些山马体魄强壮,问题不大。我下车往崖下一看,那些马翻腾后又站立在那里了。
    巴音布鲁克牧区九十月就大雪封山,直到次年5月后才能通行,牧民们为此需要储存半年多的生产、生活资料。工作组出谋划策,在当地财办统筹下,联手在巴音布鲁克牧区举办首届大型物资交流会。展售的物资包括西瓜、甜瓜、葡萄等新鲜水果。许多牧民不知道葡萄是啥滋味,几十箱葡萄很快就被抢购一空。
    ——摘自范子相《在和静工作的日子》 (责任编辑:adm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