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揭陀国曾是佛教的中心,佛陀传教活动基本上是以此国为中心进行的。在此国首都波吒厘子城,据说曾有百馀所佛教寺院,僧徒整肃,学业清高,垄断了摩揭陀国的文化事业,异教学者皆缄口销声,不敢相争。然而,好事难久,不知从何时开始,摩揭陀国的佛教逐渐衰微起来,有名的僧侣一个接一个死去了,年轻沙门却成长不起来,佛教在此国的盛况再也无法维持了。 佛教衰落之时,便是异教的兴里的佛教僧众受外道所困,不击犍椎,已有十二年之久了。为了我教的大业,我想单身北上,摧破邪教之重山,重燃佛法之明炬,老师以为可行吗?」龙树回答说∶「此事我也听说了。波吒厘子的外道都是博学多识之士,你恐怕不是他们的对手,还是让我去吧。」 提婆一听,急忙又道∶「杀鸡焉用宰牛刀。对付波吒厘子的外道,由弟子去就足够了,老师何必亲自前往呢?如果您信不过我,我们可盛之机。他们师徒相传,竞相学艺,终使自己的势力强大起来。於是,数以千计的异教学者汇集波吒厘子,与那里的佛教僧侣展开一场大辩论,彻底击垮了佛教。异教学者取胜後,便以胜利者的姿态发布声明说∶「从今而後,摩揭陀国境内一切佛教寺刹,皆不许击犍椎集众。」这样的事在印度古代是经常发生的,几乎已形成了制度,所以摩揭陀王便同意了异教学者的声明,负责对佛教寺院进行检查监督,不允许他们再击犍椎。 此事一晃便过去了十二年,摩揭陀国的佛教僧侣在国内站不住脚,便含羞忍辱,纷纷走向异国他乡。有些人更是历尽艰辛,走到远方的南印度。那时,南印度是大乘佛教的天下。在龙树、提婆师徒的努力之下,大乘佛教已是一片红红火火,正值朝气蓬勃的发展时期。 提婆智慧聪敏,精於论辩,当他听说了摩揭陀国发生的事後,便向老师龙树请战说∶「老师您听说摩揭陀国的事了吗?那以事先演习一番,您扮外道立义,我来随文破斥。我与外道谁优谁劣,一下子就可以判明了。」 龙树一听此计可行,便扮作外道与提婆辩论起来。这场演戏一般的辩论一直进行了七天,龙树失败,他感叹地说道∶「外道的教理是不真行啊!就算我不是假扮的,而是真外道,我也无法赢你。你这就去吧,取胜是必然的了。」 提婆於是受命北上,一路向摩揭陀国迤逦而来。 提婆素有善辩之名,波吒厘子城的外道听说提婆要来,个个惊慌失色,立即召集到一起,商量对付提婆的办法。他们知道,如果辩论起来,自己这方是没有胜机的。所以、最好的办法便是躲开他,不与他辩论。但临阵脱逃也不是办法,自己一方会因此蒙受耻辱。怎麽办呢?他们终於商量出一条巧计来,那就是通过国王的干预,不让提婆进入波吒厘子。这样,他们不但可以避开提婆不见,也用不著临阵脱逃了。众外道齐呼「妙计」,立即求见摩揭陀王说∶「大王您曾下令不许沙门击犍椎集众,现在应更下一道命,不许邻国僧人入此城中。因为,如果邻国僧人进入此城,恐怕会和这里的僧人互相勾结,破坏原来的禁令。」摩揭陀王答应了他们的请求,传令守门将士严加把守,不许邻国僧人随便出入。 再说提婆一路辛苦,终於来到了波吒厘子城下,却被守门将士拦住,不许入城。提婆问明所以,便到无人之处换了衣服,脱下袈裟,穿上草披衣,顺利混入波吒厘子城中。进城之後,提婆来到一座佛教寺院,在犍椎台上休息了一宿。 第二天一早,击犍椎的时刻已到,提婆便起身高站台上,奋力敲起犍椎来。「当」、「当」、「当」,声音在清净的晨风中越传越远,响遍了全城。波吒厘子各佛教寺院听到此声,群起响应,犍椎的声音汇成一片,在全城上下回响不绝。 摩揭陀王听到犍椎声响成一片,立即派人前来追查,最後终於发现是提婆所为,便厉声质问∶「你为何不听国王禁令,私自敲打犍椎,难道就不怕王法吗?」提婆回答说∶「犍椎是我教用以敲打集众的,有而不用,挂在这里干什麽使呢?贵国国王为什麽不许敲打犍椎呢?」使者回答∶「先时此国众僧辩论失败,国王因而颁制禁令,不许敲击,至今已有十二年了。」提婆道∶「竟有这种事。那好吧,我今天就要重振佛教法鼓。」 使者回报摩揭陀王,说有远方沙门欲雪前耻,重振此国佛教。摩揭陀王於是立即召集两方学人,进行辩论。在辩论会上,众外道争谈自己的教义,与提婆往来争辩交锋。提婆则针对其所说,随意破斥,口若悬河,没有一点迟滞。不一时,众外道皆理屈辞穷,俯首认输。从此,摩揭陀国又重新听到佛教的犍椎声,佛教在此地又重新复兴起来。 这个故事详述了提婆与众外道在摩揭陀国辩论的过程。据考证,那曾是一场非常激烈的辩论,强烈地影响了佛教在摩揭陀国的命运,使此地佛教重新复兴起来。当地僧侣为了纪念提婆的功绩,曾为之建塔,取名「重建犍椎塔」,玄奘去印度时此塔犹存。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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