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宫殿——最宏伟的建筑中设立营地,像在科潘遗址一样开始工作。斯蒂芬斯寻找碑刻,砍伐缠绕在上面的灌丛,波林帮助他搭起了显像描绘器工作台,然后绘制了宫殿平面图,在依然挺立或已经坍颓的墙体中仔细辨识遗迹现象。“宫殿建造在一处长方形的人工高台之上,台基高40英尺,前后方向各长310英尺,左右各宽260英尺。宫殿矗立其上,方向朝东,经测量,其面阔为220英尺,进深为180英尺,高不足25英尺,顶端有一周石制突出的宽花檐板。” “正面有14条门道,每条宽约9英尺……用石头彻筑,用由石灰和砂子搅拌的灰浆灌缝,整个正面都涂抹灰泥,然后彩绘。门道间的户壁上装饰着生动的浅浮雕人物,每个户壁上的浮雕都被一圈纹饰繁复的边框围起来,高约10英尺,宽约6英尺。主要人物站立笔直,呈侧视形象,头部的上半似是已被挤压伸长——一个与现今生活在这个国家及附近地区不同的种族——如果没有这幅雕像表现的是一个真实人物,那他们应该是一个消失了的陌生人类种族。头饰显然是一束羽毛,肩膀上披着饰有钮钉和甲片的短衣,腰带装饰已经部分毁坏,围裙可能是一张豹皮,全部衣着无疑展示了这个陌生民族的服装式样。” “他手持法杖或权杖,手部对着三个象形文字标记,已被浸蚀或被有意破坏掉了,脚边有两个裸体盘腿而坐的人物,显然是在哀求他。面对这些奇怪的人像我不禁浮想联翩,但心中去函同有一个满意的答案,这些象形文字标记无疑可以诉说这段历史。灰泥上有彩绘,我们在不同地方发现了红、蓝、黄、黑和白色的残痕。”斯蒂芬斯在设想这个人物造型表现的是现实人物而非神祗这点上是正确的,但是对其族属的判断则错了,他不知道古代玛雅人有捆绑儿童头部以使其产生人工变形的习俗。 斯蒂芬斯继续用他那种慎重的态度进行记述,而卡瑟伍德的建筑师素养在绘制“铭文神庙”的平面图、立体图和剖视图时得以充分发挥。这座建筑内的巨型象形文字石匾被记录下来,斯蒂芬斯注意到“其上的象形文字与我们在科潘和基里瓜遗址发现的一样……足以说明整个国家居住的都是同一个民族,讲同一种语言,或者至少可以说他们使用同一种书写符号。”像以往一样,斯蒂芬斯对现象的观察和缜密论断都是正确的。 随着雨季的临近,工作难度加大了。卡瑟伍德竭尽全力完成了“太阳神庙”和“十字架神庙”中两座主要石匾的绘图工作,斯蒂芬斯将前一张图作用他们旅行记第2册的卷首插图,称其为“帕伦克遗址中最完美,最有趣的纪念物”。 在赞叹古代玛雅艺术的同时,斯蒂芬斯对在帕伦克遗址期间遭遇的困难和危险不以为然,并且用不同于以往参观者的平淡口吻谈到他的认识:“没有必要把这座废弃城市的归属问题扯得很远,或者把其居民与古代埃及人或其他古代已知民族相联系。展现在我们眼前的一切足称壮丽、神奇、卓越非凡,这是一个文明、高雅、独特民族的遗址,随着民族兴衰他们经历了所有阶段,达到鼎盛之后又化为历史尘埃,我们对此一无所知。”(斯蒂芬斯使用‘阶段’一词可能是指狩猎者——畜牧者——农夫——城市居民这一社会发展类型,这套术语在上个世纪的“英语化进程”中已经广为传播,对人类学的发展产生广泛影响。) 随着雨水汇集成洪流,他们于1840年6月1日离开帕伦克遗址,乘船顺乌苏马辛塔河前往墨西哥湾沿岸的特米诺斯泻湖,然后沿海北行至尤卡坦首府梅里达的港口赛萨尔。斯蒂芬斯以前见到过乌克莫尔遗址土地的主人,并接受了去那里参观的邀请,但是现在他们的船正按计划驶向纽约,他不敢确定掉转船头去乌克莫尔是否有必要。然而几天以后,当他们从低矮的灌丛林里钻出时顾虑全消,“挹眼看去大片开阔地上点缀着基墩遗址,是设有阶台的金字塔状的庞大建筑群,宏伟壮观而且保存很好,没有一颗灌丛阻碍视线,风景如画,几可以与底比斯的遗迹相媲美。”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