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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县丞挥泪斩子(上)

    南宋时候,衢城南边西安县的千塘坂,有一条横贯南北的石室堰,可灌溉良田二十万亩,堰水很清,可供城区百姓生活用水;而且,木筏竹排、农商小船平时畅行无阻。衢城黎民百姓称这条堰是幸福堰。
    西安县衙为保证天旱年成的农田用水,规定船只、木筏不准通行,以免冲垮堰坝。但有一些靠做木材生意发横财的“木老虎”,偏偏黑了心肝,不管县衙的规定,偷偷摸摸地撑着木筏竹排,一次又一次地向堰坝冲下。坝堤冲垮,堰水流光,结果万亩良田颗粒不收。农民们怨苦连天,西安县衙却不管账,只好联名向临安南宋小朝廷告状。高宗皇帝出于百姓的强烈呼声,撤换了原西安县丞,钦命张应麟赴西安县补缺。
    张应麟壮年进入官场,是想做个好官的人。他到任没几天,便亲自到石室堰头,召集南乡民众,组成水利大军,开始筑坝修堰。不分白天黑夜,苦战几月,筑好堰坝,二十多里长的堰身也清澈一通,哗哗的乌溪江水流向农田,流进城河。
    老百姓欢欢喜喜,把张应麟高高举起,抬到坝上,赞颂他是“西安百姓的好父母官!”张县丞为吸取前任教训,维护农民利益,当即发布严明禁令:凡封堰之后,谁敢妄自开动堰闸,冲毁坝堤,以剥皮抽筋惩处,皇亲国戚概不例外。此令得到广大民众的热烈拥护。
    转眼到了稻禾扬花、吐穗的季节。在这节骨眼上,老天爷偏偏多时不雨。农民们心如火烧,全靠堰水得救田稻。谁料几个丧尽天良的“木老虎”偏偏要出来作对:他们看到木筏竹排勿能经过堰水,进入城河,驶进衢江,航运到金华、杭州去赚大钱,对西安县丞恨得入心入骨,便集结在阴暗处出谋划策,决心要和张县丞的禁令碰一碰。
    张县丞四十岁才得一子,今年年方十八,张夫人爱如掌上明珠,平时放松管束。木老虎们得知这一底细后,便在张公子身上打鬼主意。一天见张公子与家人出南门游玩,便主动凑上去搭讪攀谈;拣尽好听的话语对张公子恭维、吹拍。把这个断奶头勿久、得宠惯的年轻人弄得不知天高地厚,不辨东南西北,慢悠悠地跟随木老虎们信步玩到石室堰头。
    此地是着名的“仙人弈棋”的烂柯山,傍山有一家仙弈楼酒店。张公子早知道这座名山,心想今天有幸能到此一游,要是进这幽雅的酒楼把盏一醉,更是一件美事。木老虎们看在眼里,乐在心里。立即邀请张公子步进仙弈楼,招呼店家摆上丰盛的酒菜,为张公子接风洗尘。这张公子只道西安人热情好客,对大碗的酒、大块的肉畅怀放心地吃喝起来。不一会儿便醉意醺醺,满嘴酒话。木老虎们见时机已到,便唆使他道:“张公子,听说你最怕你老子,是吗?”
    “瞎说!我老子怕我老娘,我老娘怕我。你们说到底谁怕谁呢?”木老虎们心里暗喜,接上去说:
    “你老子怕老娘,老娘怕你,那老子当然也怕你啰?——你是你老子的独苗苗嘛。一切事情自然让你三分,是吗?”
    “何止三分,起码让五分呢。不然,我老娘也勿会依他的。”
    “那么你敢把石室堰闸门打开,让我们看看你的胆子吗?”
    “这有什么?只要你们答应在城里最大的酒店——天香阁请客,我马上就干。”
    “答应,答应!不要说在天香阁请客,就是再叫几个‘茭白船’的俏娘来陪你,我们也干。”
    “好!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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