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神”探亲(2)
http://www.newdu.com 2024/11/30 10:11:37 互联网 佚名 参加讨论
他拔下了耳门的门闩,穿过小院子,然后敲敲门。娘在问:“谁呀?”就在这一刹那间,他决定暂时冒充一下自己的战友。他回答说:“是我,葛洛摩夫上尉。”他把肩膀靠在门框上,心在剧烈地跳动。不,娘竟听不出他的声音来。他的声音自手术后己变了,变得嘶哑、模糊。娘出来了,说,“呀,稀客,请进。朋友,您有什么事吗?”他说:“您是伊哥尔的妈妈吗?伊哥尔上尉叫我来问候您。”娘跑出来,对他的脸微微感到有些吃惊,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说:“哦,我的伊哥尔还活着吗?他可好?——瞧我,只顾说话,请进,请进,请里面坐。” 伊哥尔进屋在长凳上坐了下来。这凳是他从小坐惯了的,当时,他还很小,坐着时,双脚都够不着地面。每当这时,娘总会抚摸着他的卷发,嘴里唠叨:“吃吧,吃吧,多吃点,快快长大吧,我的宝贝儿!” 于是她的儿子就用第三人称谈起自己来,说他的吃,说他的穿,说他日常的日子和如何驾驶着坦克冲锋陷阵。一会儿,他的爹也来了。这些年中,他老了许多。他在门口跺跺那双破毡靴,脱下羊皮大衣,走到桌子跟前来跟他握手,然后坐下来专心致志听“他儿子的战友”讲话。 吃晚饭了,一家三个坐了下来。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熟悉的桌子,熟悉的碗筷,熟悉的饭菜……突然,他发现娘死盯着在瞧他拿调羹的姿势。他尴尬地朝她笑笑。只见他娘抬起头来,脸上在痛苦地颤抖着。 饭后,他们还是谈这谈那的,最后,他娘问道:“好小伙,您还没有告诉我们呢,我儿子什么时候能请假回来探亲?咱们已经有三年没见着他了。”伊哥尔说:“是呀是呀,你们一定能看见他的,也许,你们会认不出他了吧?” 夜里,他们在火炕上安排了一张铺,让他睡觉。这儿的每一块砖、板壁上的每一条缝隙和天花板上的每一个木节,对他来说,都是熟悉不过的。幼年时代住过的屋子是一个人一辈子也永志难忘的。朔风在屋顶上呼啸,隔壁爹在打呼噜,娘则在叹气,在翻身打滚地睡不着……伊哥尔上尉在被窝里双手捂着脸,痛苦地思忖着:娘啊娘,莫非我的这张脸已是丑到这个田地,连亲生的娘也认不出我来了?这怎么可能呢? 早上,当他爬下火炕,穿好衬衫,束紧皮带,赤着脚在长凳上坐下来的时候,他问道:“请问,这里有位卡珈姑娘还住在村里吗?”卡珈是他的未婚妻。娘说:“她去年已师范毕业,当了村里的教师,您怎么认识她?”伊哥尔说:“您儿子叫我问候她。”娘打发邻居的小姑娘找卡珈去了。没等上尉穿好靴子,卡珈已进来了。她还是那么漂亮,一对灰眼睛又大又亮,眉毛兴奋得直打颤,脸快活得绯红绯红的。她开口说:“您好啊,是伊哥尔让您带来的口信吗?请您告诉他,我非常想念他。”但当她走近他,正面看见他的脸时,她吓得倒退了一步,眼里出现了恐怖的神情。伊哥尔心头一紧,他断然下了决心:别存奢望了,还是走吧。走,马上就走! 早饭后,他坚决地告别了他们,走了。一路上,他时不时地问自己:现在该怎么办?现在该怎么办? 回到团队后,他的伙伴们倒是高高兴兴地欢迎他的。幸而如此,这才稍稍安慰一下他那颗痛苦莫名的心。 两个星期后,他接到了娘的来信,信上说,他们家里早几天来了一位客人,是个脸虽丑心地却善良的好人。他只呆了一天,第二天一早就走了。自此以后,娘不知怎么一来,就把这个人当成了自己的儿子。日思夜想,想得好苦好苦,想得茶饭不思,夜不成眠。爹在骂她,说她是想儿子想疯了,竟会将别的小伙错当成了自己的儿子。爹说,如果真是自己的儿子,他干吗要欺瞒自己的亲爹亲娘?如果那个人真是自己的儿子,他的脸是为保卫祖国而受的伤,是最值得人骄傲的,有什么好瞒的?可是做娘的自有做娘的想法。那天,当这个人睡下的时候,娘曾拿了他的衣服到院子里去刷,她闻到衣服上的味儿了,千真万确,这是她儿子的昧儿,决计错不了!伊哥尔,宝贝儿呀,看在老天爷的份上,快回一封信,告诉娘,这个人到底是谁?要不,她怕真会发疯的……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