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开人类的历史,我们没有见到有一件能够像食那样引人开心的,而人类为了食的问题,也不知演出多少的悲剧,这就可以说明食对人类生活的重大了。不过人类生活的发展,是“由阶梯的下层,开始其生活的进程。并且借实验的知识之徐徐的累积,从野蛮状态而上达于文明之城”。【1】因此,关于食的文化--食物的范围与其烹调技术,原始人为其在于低阶段的社会之故,自然也没有像现代人那样地进步、精美。它是跟随社会的进化,从植物到动物,从生食到熟食,从单味到复味,从非固定的采集食物到人工的生产食物,一天一天地进化而来的。 我们知道刚脱离了动物状态的原始人,其可作为劳动要具而被利用的,只有他们的手足爪牙,例外的,或偶借助于树枝或石块。为了这,原始人获取食物的活动,起初只限于自然的天产物之获取与占有,以维持其生活,所以他们大部分的食物均取给于植物界中的树叶、珠果、树皮、茎根、块根,至多也不过捕杀幼小的兽类与昆虫罢了。其后,经过了无数年月与世纪,原始人才懂得去应用人造的官能(即劳动工具)作为权力工具,适应着他底目的,作用到所熟望的对象上来加强或补充他本身官能的效能。譬如要向远处打击,他用一根棍棒来延长他底手臂;要加强拳击的力量,他握起一块锋棱的石头。这些工具的发明,不管如何原始,可是有了它们,原始人就获得了捕杀野兽和改善食物的重要劳动资料。依于工具的发明,虽使原始人的食料范围,从拾取植物扩大到捕杀动物,可是为了当时还不知有火的使用,把采集的东西调制后再来享受,是没有的。所以凡是捉得的自然物品,只是生吞活剥地吃下去,仅于食前用牙和手剥去果实底硬壳,或者将捉来的小动物事先撕成小块,然后生食下去。这种生食的习惯,在一切落后民族差不多都曾有过,如“非洲有许多落后的民族,至今还不管三七二十一地看见什么就吃什么的,他们吃的东西,都是生的,如生蛇肉、生鸟肉、老鼠和草根”。【2】 而“爱斯基摩人,也吃生肉,住冰造的房子,他们用火也不是为炙食物,也不是为在屋内取暖,他们用火使长夜光明、用火化冰为饮水”。【3】 其在日本,亦有生食的习惯,如日人所喜的“刺身”,就是一种生鱼菜,我国广东的“鱼生”,也都是生食。 在这个原始的生食习惯之下,原始人自然是不懂得怎样去保藏食物,所以当他们捕获到一大批的食物时,常是一气吃光,“巴西原始森林中的印第安人,如果某次幸运地猎得了大量的野兽,便狼吞虎咽地吃个净光;肉是很快要腐坏的,为要丝毫不白丢,尽着肚皮所容纳,装个胃饱肠满,再让他懒散地慢慢消化--接着常是整星期的非常淡泊的食物”。【4】 于是饥馑的来临,就迫使原始人不得不杂食动物,甚至连腐臭的东西也当做美味。所以“味道好坏这件事,我们和野蛮人的见解相差很远。例如维陀人,就吃蜥蜴、幼虫等,而且真没有别的东西吃时,也不拒绝微腐的野兽肉,可是黑熊、胡狼、豹、象等肉,他们是不吃的。许多部落认为生牛肉,是不中吃的:尤其是维陀人厌恶生肉或半生肉。布西曼人饿时,蛤蟆、蜥蜴、蛇、蝗虫、白蚁等等也大嚼特嚼,连半腐败也不在被拒之列”。【5】 有的部落,其在大饥荒时,还发生食人的悲剧,而“此种不断地侵袭的饥馑,常产生许多奇异的风俗,为每年有靠收猎物之定居者所不了解的风俗,譬如家庭的关系,有时结婚、有时离婚,皆随渔与猎的必要而定。波恩巴维(Point Barrow)‘搭幕地’的女子,如果变弱了,不能尽远猎挑负的责任,即被离弃,留在原处与老人孩童作伴,他的丈夫则另觅一个比较强壮的,能耐一切劳苦,能冒一切危险的妇人跟随着”,【6】其在澳洲土人之间所通行的“禁食制度”,和食粮的欠缺,是有相当的关系。 那末,到了什么时候,人类对于食料的供给,才不虞缺乏呢?那是在于火的发明之后,火的发明是给予原始人最初征服自然威力的有力的工具,因为原始人有了火,可以防御野兽的袭击,改良劳动的工具,又足以取暖,调制食物;并且熟食的结果,会使人类头骨盖的颜面部与齿起了变化。【7】 同时,它还扩大了人类食料的范围,“因为鱼不去加以烹饪是不能完全去利用他,所以鱼可以认为是人工的食物之第一种,要达到这一烹饪的目的,首先便必得应用火。鱼的分布是普遍的,其供给是无限的,不论何时而可以获得的食物便只有鱼一类”。【8】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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