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郑女 工业南路与工业北路两条交 通要道在济钢附近交 汇,交 汇处有个挺大的村庄,村庄的南边是济钢的铁路货场,有铁釚二十多股,平时密密麻麻地停着各种货运列车、各种罐车,再往南就是胶济铁路了。那个村庄就是这个铁路货场的北侧。紧挨工业北路,而村庄的南面,一条编组站下的涵洞把工业南路与村庄连了起来。 说是村庄,可这里耕地很少,大都卖给周围的一些企业了,很多村民平时就在市里上班。村里有个疯子,大约六十多岁,其实此人平常挺好的,对人也很和气,一点儿也看不出来精神有问题,可一到陰天下雨他就在家里直哆嗦,不敢出门,如果一打雷,他就会从家里冲出来,在村子里乱跑,嘴里喊着什么,仔细听可以听到:别过来!!别过来!! 关于这个疯子是怎么疯的,村里的年轻人没几个知道的,只是几个老人一边看着他一边叹气,说可惜了可惜了!他是如何疯的,要从文革说起。 先来看那个涵洞,这个涵洞是南北向的,由于上面的铁路货场宽一百余米,此洞也有一百余米长,洞里的西边有个小水沟,水流长年不断。洞里没有灯,很黑,洞顶是由水泥砌成的。站在工业南路洞的一端往洞里看,很远处才有一点白光,那是洞的出口。而且路面不平,白天就少有人走,晚上更是没人走,只有偶尔的几辆汽车拖拉机或摩托开着灯进去。很多情况下,村民如果去工业南路,宁愿从工业北路往东走再绕到工业南路去。 此洞很邪,夏天不热冬天不冷,很奇怪的是如果外面刮风,则洞里平静依然;但如果外面下雨的话,特别是夏天,洞里就会有一阵一阵的陰风吹来。还有人说,如果骑着自行车过洞的时候,是不能回头看的,因为只要一回头车子就会晃起来~~ 时光回到文革,1969年,有一对夫妻从其它的村庄搬到这里来住,现在村里的老人都说,那个姓郑的女的很好,对人很和气,只是她丈夫脾气很不好,经常打骂她,有时甚至在街上就打,那女的几次想要离婚可是不敢,好象有什么把柄被男的抓住了,后来了解是那女的父亲土改前是地主,因抗拒土改被槍毙了。如果男的把这事说出去的话,大家可以想像到后果是什么了。 那时村南就有那个铁路货场了,只不过规模不如现在的大,当然那个涵洞那时也就有了,也不如现在的长。只是当时条件不是很好,洞的顶部是用大石板拼住的,上面就是铁道。当时人都很穷,相临的一个村子里有个收铁站,有不少村民都把自己家的铁卖给收铁站了,其实在当时,这种行为是和文革作风不兼容的,抓住就会被批斗,只不过那个收铁站为了挣钱不管这些了,也没什么人告发。 家里的铁都卖的差不多了,就有人把目光指向了铁路货场,那车皮上装的都是大铁砣子,铁渣什么的,还有当时很缺的煤。就有人晚上翻墙过去,一人爬上车皮往下搬,另一人在下面接着,或者直接趁外面火车进站时候的噪音(都是蒸气机车声音很大),用自制的钩子把铁渣、煤什么的钩下来偷走。 时间不长货场的工作人员当然就发现了,开始赶人,但货场人手少,根本防不住,其实村民也都明白,一但被抓住就完了,会被先批斗后劳教,还说不定会吃槍子 所以就有了如下一种场面:夜晚,车场内停了几列货车,两列火车中间,有一些人在拿杆子钩东西,一会突然听到一声断喝:干什么来!!马上那些人就拿了大小不一的袋子,从一列列火车的底下钻出去,然后翻过围墙回到村里。那些工作人员是不敢到村里抓人的,一是他们没那个权利,二是会被村民当成小偷,那个时候,偷公社里的东西是什么后果大家都知道吧?偷铁、煤的大部分都是女人,因为女人被抓住可以一哭二闹三上吊,好对付些。 一个夏天的夜晚,下着瓢泼大雨,打着闪电,那个姓郑的女人跟很多人一起去偷东西,正拿钩子钩着,后面又是一声断喝:干什么来!大家拿起东西就跑,正准备钻车底,可是身后的那列货车竟然开动了,大家就一直往东跑,郑女跑在最后边,可能是那些工作人员被偷得火气太大了,这次竟然一直追着,上面说过了,那个涵洞的顶部是用大石板拼成的,有两块大石板之间有个挺大的缝隙,当时是往里面填了些土什么的填住了,可是被这场大雨一浸,那土就有些松动了,就这样,郑女脚下一滑就踩到了那些泥土,一下子整个人就陷进去了,但她却没有掉到涵洞里,因为她的头被卡在两个石板之间,而身子却垂在涵洞里两个工作人员追到这里看了看,只见石板上的血很快被雨水冲掉了,他们伸手拽住郑女的头往上拉,却无奈卡得太紧,怎么也拉不上来,就回去报告了。那晚风雨交 加,电话线被刮断了,他们就跑到总部报告,二小时后总部来人,却也没办法把郑女弄上来,石板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被撬开的,直到天亮后,有人在桥洞底下拉郑女的身体,上面有人往下推她的头,她才掉到涵洞里。 大家才看到,由于郑女当时跑步时是突然掉下去的,而头却卡在石板中间,所以一下子就把脖子拉断了,而把她弄下来时,由于卡的太紧了,下来时整个脸上的肉都被挤开了,向上掀起,露出一个白花花的头骨~~她丈夫哭得死却活来,观者无不动容。 由于郑女死了,所以对她的批斗也就无从进行,草草埋葬后,因而革委会把矛头指向了她的丈夫,说是她指使郑女去偷铁的,本来大家都挺可怜他的,没也没把他经常打老婆的事情说出来,否则他就是罪加一等了。但革委会不知怎么查了出来,还竟然查出了他老婆是地主的孩子,说他娶郑女是立场不坚定,老帐新帐一起算,弄了十几天。她丈夫回来时有就点神经兮兮了。很可怜。 郑女五七这一天,又是一个风雨夜,尽管她丈夫已答应革委会“尽管人已死了,但还是要和她划清界线”的要求,他还是自己粘了些火纸(当时要破除封建迷信,不让给死人上坟烧纸),到涵洞与工业南路的路口烧纸(当地风俗是在大路口烧,不过当时不叫工业南路),烧完了准备回家,在涵洞里摸着黑走,快走到郑女出事的地方时,他不禁往上看了一眼。 一道闪电劈了下来,涵洞里瞬间亮了起来,他看到一个人吊在上面!!头被石板卡住,只有身体在下面垂着!!他大喊一声就往出口跑!!跑的时候听到后面有响声,他回头一看,那个“人”竟然随着风在向他晃动!脚尖指向他的方向,整个身体在晃动!!似乎想下来却无能为力一样!! 他跑出了涵洞,来到村子里,大喊着,村民都被他吵醒了,忙出来看,有几个人拉住他问他怎么回事,他不说话只是喊着,喊完了就昏倒了。 村民们无奈,就把他送回家中,扶他上床 后看他有点醒了,就各自回去了。 半夜里,他一直浑身哆嗦,猛然听到有人在门外叫他的名字,是个女人在叫,他不敢去开门,但门外却一声一声地叫着,他就拿了一根掍子,走到大门口,先从门缝里看了看,外面什么也没有,他疑惑地开了门,却感到一阵寒气掠过自己,伸头看了看,还是什么也没有,就关上大门,准备回屋。 就在他转过身来时,就看到院子里的老槐树下,一个女人直直地靠在树下,看不清她穿着什么颜色的衣服,只看到她的脸色煞白!脸旁边还挂着什么~~又是一道闪电,那女人的身体竟然倾斜过来,脚冲着他,而头部还靠着树,好象有什么东西卡着她的脖子似的~~这时他看清了,那女人脸边挂着的东西,就是一陀肉!! 他大喊一声就往门外跑,可是大门已被他关闭了,他竟然不会开门了,就“咣咣”地砸门,邻居们全醒了,大家把他的门砸开后,发现他倒在地上~~就把他又弄回床 上,并看着他。 天亮后他醒了,马上就往外跑,拦都拦不住,一会他又回来了,不知在哪里弄了个火把,说要把房子和树都烧了。大家赶快拦住他,并把他按住,就这样过了好几天,大家都明白了,他疯了。大家还把他家里所有能点火的东西全拿走了,以后他吃饭时邻居就轮流管饭,他虽然疯了,却不伤害任何人,平常就像个正常人一样,只是有一天又下雨,他竟然在房间里不知怎么把家俱给点着了,大家奋力扑救才没有太大的损失,以后每到陰天就有人看着他。而且他不敢接近那个大槐树~~在村里干活的时候也从不敢接近那个涵洞~~ 当时和她一起偷铁的女人,也有不少在半夜里被恶梦吓醒,然后就浑身哆嗦~~还有一个女人,是当时带头的,若干年后患病去逝,去逝那天也是风雨交 加,临死前突然睁大了眼睛,望着窗外,头微微抬起,含混地说了句:“她来了~~”就去逝了。家人看了看窗外,在闪电的光亮中,一个女人背对窗口,正朝门外走去,走到门口,就消失在那关着的门中~~. 已上事情是村里的老人听他在精神正常时讲的,而他却依旧,平常什么事也没有,跟正常人一样,说笑、干活,但只要一陰天~~ 那个铁路货场早已扩建,那涵洞也被水泥浇了顶,更结实了~~还有,当时偷铁的女人,现在已是老太太了,却仍不敢走那个涵洞~~曾经有个当年偷铁的老太太,偶尔走了一次涵洞,走过那个地方时,感觉有什么东西在碰她的头,老太太一回头,当场脑溢血了,幸亏抢救及时,但还是偏瘫了~~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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