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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萨风土志


    奔跑在拉萨城大街的小公共汽车上,拉着车门的黑脸浓眉的藏族售票员永远在说让外地人听不懂的话:“到拉萨吗?到拉萨的快上车!”——明明是跑在拉萨市里,莫非还有另一个拉萨?
    他说的是老拉萨,千百年来形成的拉萨概念,只是围绕大昭寺形成的一个地方。直到1986年,给拉萨做总体规划的规划局长史文江发现,拉萨市还只有3平方公里,3万多人口。
    1936 年英国使团成员之一的斯潘塞·查普曼的印象也是如此,“拉萨城本身很小,真令人感到惊异,建筑物前的小广场周长只有2英里”,众多用经幡和盆花装饰绚烂的房子全部围绕着大昭寺,“大昭寺是全藏朝圣的最圣洁之地”。而布达拉宫和罗布林卡,在众多老拉萨市民心目中并不属于拉萨。
    在某种程度上,这个城市的宗教意义一直压倒世俗生活的意义——大昭寺一直是城市核心,大大小小庙宇散落于民居之间,喇嘛们也和街头居民们比邻而居。
    因此,拉萨的风土人情无一不与宗教有着密切联系。
    大昭寺:拉萨最早的建筑
    大昭寺肯定是拉萨最早的建筑物之一,松赞干布统一全藏后,按藏族史书记载,沐浴在拉萨河中的松赞干布王子看见水草丰美的平原中央,药王山和红山突兀崛起,地形十分显要,而红山据说是其祖先修炼之所,所以他在拉萨驻扎下来。
    吐蕃日益兴盛后,公元641年,松赞干布迎娶文成公主。而此前,他已经迎娶尼泊尔的赤尊公主为妃,他们居住于红山上的岩洞宫室中,也就是现在布达拉宫的所在地。虽然藏族传说中,他已修建了千余座宫室,但按西藏自治区社科院学者巴旺的研究,在那个时代是不可能的,松赞干布和赤尊公主很可能是住在简陋的岩石搭建的小房中,这只是他们的冬天居住地——“当时拉萨不是所谓都城,因为吐蕃族尚没有定居的习惯”。
    文成公主暂栖于布达拉东面湖泊错落的沙地上,住的很可能是当时流行的牦牛毛“黑帐”。这种帐篷防雨雪,吸水而且速干,而她携带的释迦牟尼12岁等身佛像,都放在柳林帷幔中。她按汉地风水,发现柳林是龙宫之门,所以决定建庙镇之。而赤尊公主也要求在沙地另一面,给自己带来的8岁等身佛像建庙。
    传说中赤尊公主建的庙屡建屡塌,而且每建必倾,大度的文成公主再次观星象,察地形,按汉地流行的五行学说,发现藏地酷似仰面朝天的罗刹女,而卧塘就是此女的心脏,必须在四肢和心脏处建庙镇之。庙建在心脏处可以塞其血路,她并且提出用白山羊背土填湖的建议。于是,山羊背土的浩荡工程开始了,山羊在藏语中称作“惹”,而土则是“萨”,于是,这个庙被称为“惹萨”,这个庞大的建筑物慢慢成为这片土地的象征,这里也就称为“惹萨”,汉语翻译为“逻些”,也就是拉萨的前称。
    这些传说反映的其实是汉地风水和藏地风水融合的过程。大昭寺的建设其实也是“国际化”的产物,即尼泊尔、藏族工匠与汉族画师合作的结果。公元648年,也就是唐贞观二十二年,文成公主到逻些的第七年,大昭寺建成,她在寺前种柳树,被称做唐柳,此地成为赤尊公主的供佛和居所,而她住在不远处的小昭寺。围绕这两所寺庙,7世纪末已经有了18家旋舍,供各地朝拜人居住。慢慢又出现了定居住房,以大昭寺为中心的八廓街就此成形。
    两位笃信佛教的公主影响了松赞干布,各地的寺庙才越来越多,而来逻些朝拜的人也越来越多,使逻些成为“圣地”,它也改名为拉萨,就是圣地的意思。
    之后的吐蕃走向没落,而大昭寺也不再兴旺。直到15世纪,拉萨才再次成为宗教中心,五世达赖重新维修扩建大昭寺,才逐步形成今天的规模。
    布达拉宫
    藏族姑娘边巴是布达拉宫的工作人员,从西藏大学藏语系毕业时候,得知自己分配到布达拉宫,她高兴极了,她父母更是高兴得没睡觉——在藏族人心目中,布达拉宫就是神圣。
    虽然传说中松赞干布在红山上修建了1000间房子,但因当时没有建筑能力,所以松赞干布最可能是根据一些天然洞穴修建成简陋的居住,其中之一的修行洞“曲杰竹普”保留到现在。据说当年还留下了一尊白塔,整个布达拉宫是围绕着这两个建筑在达赖五世时逐步修建成的。曲杰竹普中,现在还有松赞干布和他的大臣、妻子们的塑像,尼泊尔的赤尊公主占据了比较主要的位置,她比文成公主早嫁到此地。
    五世达赖之所以在此地修建布达拉宫,是因为布达拉在梵文中就是普陀的意思,也是观世音的道场,而达赖传说中是观世音的化身。而他的亲信、摄政王第司桑结加措督促了红宫的修建,红宫作为宗教场所,存放了从达赖五世开始到十三世结束的供圆寂用的八座灵塔,独独缺了身份奇异的六世达赖灵塔。
    五世达赖灵塔最为巨大,共花费119812.37两黄金,还不算无数珠宝,但这并不是布达拉宫最珍贵的文物,边巴骄傲地指着陈设的3700余座合金佛像说,这是空前绝后的,当年铸造于印度、尼泊尔和西藏的这批合金像的技艺现在已经失传。
    布达拉宫从前是作为政治中心而存在,所以尽管它和别的寺庙陈设一样,却没有称为寺。五世达赖受顺治皇帝册封后,从哲蚌寺搬到这里居住,布达拉宫的性质才变了——不仅是政治中心,也成为了西藏最大的活佛所在地。
    随着政教合一,这里又成为军事首脑机关和监狱所在地,“下面有一个大监狱,不过和很多地方一样,我们还没有整理出来”。边巴说。于是,整个宫殿的性质更复杂。现在,十余层的宫殿真正开发出来的部分只有几层,最高层的金顶正在修复,藏族工人边唱着歌边打着土,称为“打嘎”,给神圣的宫殿增加了一些民间的快乐。
    宫殿下原本是大片的民居,零乱而粗枝大叶,但也有它独特的趣味。甜茶馆、转经的人群,甚至上世纪60年代还存在的几头印度大象组成了这里的奇异风景。随着城市改造,这一切都消失了,这里成为了一个庞大的崭新的广场。
    罗布林卡:林卡之尊
    18 世纪40年代以前,罗布林卡还是一片牛羊出没的荒滩,遍生杂草和灌木,常常生病的七世达赖格桑加措喜欢此荒地的一眼泉水,夏天常到此沐浴治疗。清朝的驻藏大臣为此给七世达赖修建了一个凉亭,慢慢地,凉亭东侧修建起一片宫殿,也就是罗布林卡的前身。
    宫殿叫格桑颇章,护法殿内有生动古朴的壁画,内容主要是吐蕃著名国王和各种护法神在一起,而引人注目的壁画还有当时拉萨的全貌——围绕着大昭寺的街道,熙熙攘攘的朝拜人群。
    自从修建了宫殿,以后每世达赖在未成年的18岁之前,都会在这里由经师教习藏文、佛经,执政之后,这里就成为他的夏宫,布达拉宫则是他的冬宫。
    罗布林卡的规模随着每世达赖的扩建而不断扩大,八世达赖在这里广种花木,使这里初具园林规模,之后不断引进的珍奇花木使这里有了“宝贝林园”的名号。
    1954 年,罗布林卡又得到大规模扩建,主要是修建十四世达赖新宫,叫达赖明久宫,也是众多宫殿中最为艺术性的,新宫宫墙外,有数尺厚的红色卞白,是用怪柳树枝经过染色而成。卞白砌墙是有严格规定的,除寺庙和宫殿能用外,一般人不能采用。
    新宫台阶外悬挂着一对虎尾鞭,长达1米多,据说最早是由吐蕃王赤松德赞所持,主要表示威严。新宫壁画中,有两幅引人注目:一是1652年五世达赖进北京朝见顺治皇帝受赠金印、金册的场景;一是描绘十四世达赖1954年经过新建的康藏公路,到北京参加全国代表大会的情景。
    拉萨的纪念碑
    大昭寺前的石墙内,有两块拉萨最主要的石碑,一块上有顶盖,四面中有三面刻着藏汉两种文字,背面是藏文盟誓,这块碑叫长庆碑。
    这块石碑刻有唐文成公主和金城公主嫁给吐蕃赞普,唐蕃结成甥舅关系,立于公元823年,是双方屡战屡和后的产物,所以被称为甥舅和盟碑。自松赞干布后,历代赞普对唐朝皇帝以外甥自居,“承崇甥舅之好”。
    这块碑后的驻藏大臣所立的“劝人种牛痘碑”,是和的弟弟和敬所立,主要是劝当时的藏人接种牛痘,以免引起天花。历史学家解释:当时的藏地因强烈阳光普照,所以细菌较难存活,但一旦藏人从高原进入内地,很容易感染天花,所以,驻藏大臣劝说当地人民接种牛痘。
    这两块石碑从前据说是石栏包围,现在改为石墙包围,所以,一般游客无法看见。
    石上寺院帕邦卡
    拉萨北郊的娘热乡,既有当年六世达赖与情人见面的黄房子,也有著名的石上的寺院帕邦卡,这是一块建立在完整石头上的寺庙,石头的面积足有一亩地大,据说是块母石头,和旁边一块公石头一起从印度飞来。和西藏许多地方一样,这里也充斥着各种传说,但是帕邦卡的出名,不在于传说,而是因为史实。曾担任过西藏博物馆馆长的赤烈曲扎是个地道的藏族学者,他说,在拉萨,松赞干布最可能到达过的地方就是这里,“其他地方都没什么根据”。因为这里是他派遣的小大臣吞米桑布扎创造藏文的地方。
    在他看来,雄才大略的松赞干布是最有才能的,他从唐朝和尼泊尔学到了不少东西,而藏文是他派遣年轻的大臣从印度等国学习后的产物。
    也有学者认为藏文和象雄文字有密切关系,但不管怎样,吞米桑布扎使这里成为确凿的藏文化源头。这里有史传第一块西藏的六字真言石刻。
    石头上的帕邦卡从前有七层,“文革”使这里毁灭,成为三层建筑,但这丝毫不能阻止新寺庙继续与石头成为一体,就像从石头上长出来一样,甚至石头缝隙里也修建了佛殿,小小的窗户中透出一线线追灯似的太阳光,很神秘。 (责任编辑:adm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