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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法国东方学家的西藏之旅


    亚历山大·大卫·妮尔(Alexandra David-Néel,1868-1969)是法国著名的东方学家、汉学家、探险家和“女英雄”,101年的人生历程中充满了传奇,有着太多近乎神话的故事:游历过许多东方国家,长期生活在中国和印度;著作等身,大量的有关东方的笔记、论著和资料被翻译成多种文字;从20世纪20年代起,在法国乃至欧洲就如同明星般的耀眼, 96岁时还被授予法国第三级荣誉勋位;她对佛教和西藏历史文化很有研究,还有一个“智灯”的法号……这些又都和她到西藏及其周边地区的多次科学考察紧密相连,她留给人们无限的遐想,也留下了宝贵的精神财富。
    法国“女英雄”轰动世界
    1891年,大卫·妮尔告别了家人,前往东方,开始了漂泊世界的人生之旅。这可不是一时的心血来潮,而是神往已久之后的决定。她六岁时就被送进修道院,封闭的生活燃起对宗教和哲学的激情,造就了与众不同的性格——向往外面的精彩,喜欢到远方探险。20岁以后,她认识了美国著名民族学家摩尔根的夫人,又师从著名的东方学家席尔宛·烈维和爱德华·福科,学习英文、梵文和佛教,研修东方文明课程,更对古老的东方充满神往。23岁时,她第一次来到了神奇的东方,在锡兰(今斯里兰卡)和印度学习了佛教经典,1893年又到了印度与中国西藏的边境,雪域高原已经近在眼前!
    1910年,大卫·妮尔再次前往东方,目标很明确——日光城—拉萨。这次旅行直到1924年才结束,时间之长、国家之多或许都出乎自己的预料。这期间,她遍游印度、中国、尼泊尔、日本、朝鲜、缅甸、新加坡等国,长期在中国西藏和其他藏区活动,多次到北京、青海和甘南的藏传佛教寺庙潜心研修,1912年在印度噶伦堡受到十三世达赖喇嘛的接见。此后,她多次努力,试图进藏考察,但因英国人的阻挠,只得选择了乔装改扮,潜入西藏。她在养子、藏族喇嘛庸登(1899—1955)陪同、帮助下,两度潜入西藏:1916年,越过了喜马拉雅山进入了西藏,前往札什伦布寺,拜见了九世班禅;1923年9月,从云南、西藏交界地区进藏,经过察隅、波密、林芝等地,到达拉萨。
    在多次进藏的徒步旅行中,大卫·妮尔扮成一位有德行的朝圣者,或者令人怜悯的“行乞者”。她流利的藏语、与藏族相近的生活方式,再加上庸登喇嘛的“法力”,的确减少了麻烦,可“险情”仍时时出现,首先就怕被人识破她是“西洋夷人”。从云南潜入西藏后,为了躲避沿途官吏的盘查,他们尽可能地避开大道,可是仍会露出某些破绽。在察隅,他们遇到一位衣着豪华的官员,回答了家在何地、旅行目的等问题后,那位官员和随从仍在认真地审查他们。她有点慌了,暗自思考:“他们到底为什么起了疑心?是我的外表,还是回答的内容?”片刻紧张之后,她立即来了主意,装成化缘乞讨者的样子祈求布施,带着哭腔地说:“尊敬的老爷,请对我们慈悲一点吧。”对方才改变了穷追不舍的态度,怜悯地取出一点钱施舍给他们,她象西藏的下层人一样伸出舌头表示感激,庸登赶紧假装欣喜地说:“母亲,您看长官送给我的东西!”于是,他们才得以继续赶路。
    在徒步旅行时,他们有时能碰到居民,还能遇到商队和朝圣者,庸登可能被请去做些法事,得到一些食物、钱。更多的时候穿行在荒山野林之中,不得不忍饥挨饿。1923年圣诞节前后,庸登的脚扭伤了,又生了病,他们没有食物,被困在波密深山的窝棚里,就只好把缝补靴子的一点碎皮子熬成汤,“欢庆”节日。路上的野兽也让他们时时紧张。在滇藏交界地区,他们刚刚在树林里睡下,一只豹子就慢慢靠近,不断地窥视。她被惊醒后不敢叫醒庸登,只是喃喃地说:“小朋友,我见过比你还大的森林之王,睡觉去吧,祝你幸福愉快!”几分钟后,那个“小朋友”似乎听懂了什么,远远地走开了,他们才脱离了险境。
    野兽能被“劝”走,如果遇到强盗,就没有那么容易应付。在波密的深山密林里,七个土匪要抢走他们的所有物品,在寡不敌众的情况下,她知道把藏族人相信因果报应,就哭泣着请求各种神灵惩罚这些坏人,而且说土匪要抢的钱是庸登为别人做了法事后得到的“神钱”,如果抢走更会不得善终,恰好这时大风刮过。她的哭诉与大风相伴,一时间阴气森森,土匪们害怕报应,吓得面如土色,赶快把财物归还给他们,还请她让庸登给他们祈福。
    在经历了种种的危险之后,大卫·妮尔到达了拉萨,访问了布达拉宫、小昭寺、八角街和罗布林卡,搜集了大量的资料,还请当地的摄影师为她与庸登在布达拉宫前留影纪念。1925年,她的西藏之行成为轰动世界的新闻,回到法国时受到英雄般的欢迎,新闻媒体纷纷报道,各国的地理学会争相请她去演讲、报告;她不是运动员,1927年世界妇女体育协会却给她颁发了田径大奖,因为她徒步远游东方;法国总统杜梅格对她的著作颇为推崇,准备以国家的名义支持她在世界各地的探险……接着,她又完成了《西藏的巫术和奥义》、《五智喇嘛》等著作,成了国际知名的东方学家。
    述说一个真实的西藏
    1937年,大卫·妮尔再次来到中国,本希望重新进藏,但日本发动的侵华战争影响了她的计划,她只得辗转于五台山、汉口、重庆、成都等地,又长期在打箭炉(今康定)进行科学考察和写作,直到1944年。1945年回到法国后,她发表了大量的笔记、通信、学术著作,介绍在西藏的所见所闻,阐述自己关于藏传佛教、东方文化等的研究心得。她和这些资料、著作对法国乃至西方的藏学研究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并向西方的读者讲述了一个真实的西藏。
    在83岁时,她听到了西藏和平解放的消息,而西方某些大国和各种反华势力却借所谓的“西藏问题”,掀起反华大合唱,大肆宣传“中国侵略西藏”的谬论,一时间蒙骗了不少对西藏历史文化不甚解的人们。她对这些论调十分不解和反感,出版了《古老的西藏面对新生的中国》,根据自己在西藏的见闻和多年的研究,告诉人们:许多世纪以来,西藏的历史就与中国密不可分,汉族、藏族之间在历史上“时而干戈相向,时而玉帛互往,两个个民族的联系却难以置信地不断加深”;到了清朝,西藏“宗教神职人员”中的达赖、班禅两大活佛都“须经中国中央政府承认方可坐床,而且在坐床之日向中国皇帝像顶礼膜拜,俯首称臣”;1912年,中华民国成立后,清朝驻藏官员和部队被驱逐出了西藏,但“中国并没有放弃对西藏拥有的主权,在各种场合都坚持要继续行使这一权利”,设置过专门机构管理西藏事务。和平解放后,“中国人又重新回到西藏,他们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强大,当他们从西藏的农村和城镇经过时没有人对他们开一枪,他们所到之处常常受到热烈的欢迎。那些同情西藏人命运,认为他们是野蛮侵略的受害者的外国人,其实根本不了解真情”。
    西藏人民为什么欢迎解放军呢?达维·妮尔告诉西方国家的读者们:这是因为和平解放前,西藏“统治野蛮至极,统治者横征暴敛,在深受其害的人民中留下的只有不满和愤怒。我在西藏期间对此也有所闻”;许多人,尤其是康区的藏族“都亲身体验过共产党人的领导和旧的反动统治,相比之下,他们真心实意更喜欢共产党人”,比起共产党人,西藏旧政府的苛捐杂税真是多如牛毛。在西藏,由于高利贷、徭役等盘剥和压榨,所有农民都是终身负债的农奴,在他们中间很难找到一个已经还清了债务的人,因此欢迎共产党人和解放军的到来,“耐心地等待着就要发生的变化”。不仅如此,寺庙中下层的僧人的处境与贫苦的俗人也没有什么两样,他们同样期待着社会的变化! (责任编辑:adm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