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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鲜战场上哪位志愿军师长带头冲锋胸口“挂花”?


    核心提示:有人不解:“当师长还挨炸?”他答:“炸弹又没长眼睛,管你什么师长不师长。嗨,挂花不晓得痛,开刀更遭罪!”
     
    
    本文摘自:《党史纵览》2017年第7期,作者:梅兴无,原题:《颜文斌:满身尽挂“光荣花”》
    战争年代,革命战士把牺牲称作“光荣”,把负伤称为“挂花”。作为负伤次数最多的开国将军之一,颜文斌的头、臂、胸、腰、臀、腿,共有18处挂了“花”。他的名字很“文”,可打起仗很“武”,5次当敢死队长,多次与死神擦肩而过,差点儿“光荣”,可谓满身尽挂“光荣花”。他身上的伤疤或大如碗口,或小如铜钱,可以说一个伤疤就是一枚勋章,这一枚枚闪光的“勋章”,折射出颜文斌将军金戈铁马的传奇人生。
    额头“挂花”——被活埋死里逃生
    颜文斌,1915年出生,江西永新人。6岁那年,一场瘟疫夺去家里11口人的生命,他一人侥幸活下来,8岁就给地主放牛,饱受欺凌。1931年春,16岁的颜文斌参加了红军,参军第二天就碰上打仗,放第一枪子弹打飞,但他不怕死,冲锋在前,一个人缴获了3支枪和一大包军装,受到指导员的表扬,参军不到一年就当上了排长。
    1934年8月,为了配合中央红军战略转移,红六军团在任弼时、萧克、王震的率领下从湘赣根据地突围西征,到达贵州东部与贺龙领导的红三军(后恢复红二军团番号)胜利会师。颜文斌任红六军团十七师五十一团一营模范连尖刀排排长,进攻时当先锋,撤退时做后卫,一路上他先后5次受伤。
    在一次突围战中,一颗手榴弹在颜文斌身边爆炸,弹片嵌入他的右臂,臂膀肿得像馒头。医生给他取弹片时,因没有麻药,就将他绑缚在大树干上,以小刀割开皮肉,用钳子硬将弹片拔出。因为这朵“花”,颜文斌右臂终生不能伸直,后来回想此事他还觉得肉痛:“没有麻药,开刀疼死了!”
    1935年6月,红二、六军团在鄂西忠堡与敌四十一师激战。由于敌人拼死顽抗,红军两天未能攻下敌人主阵地。王震亲自到五十一团阵地指挥作战。有“拼命三郎”之称的一营营长贺庆积大喝一声:“排以上干部集合!”他下令各连只留一名主官,其余42名排以上干部组成一个突击排,颜文斌被任命为突击排一班班长,站在全队最前边。进入了突击阵地后,42名干部像猛虎下山一样扑向敌阵。颜文斌边冲边扔出3颗手榴弹,纵身冲进敌群,用刺刀连挑两个敌人。突然,一颗手榴弹飞来在他身边爆炸,他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贺庆积指挥突击排攻入敌阵,消灭了负隅顽抗的敌人,活捉敌师长张振汉。贺庆积正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之中,有人向他报告,颜文斌牺牲了。“啊——”贺庆积半晌说不出话来。颜文斌跟他都是永新人,是战友加老乡,感情笃深。
    红军开始打扫战场,掩埋战友的尸体。颜文斌只是深度昏迷,并没有死。这时,他渐渐苏醒了,朦胧中听见有人说“坑挖好了”,接着自己就被拖到坑里,感觉有一锹一锹的土往他身上盖。他的意识一下子清醒过来,猛地睁开眼睛,腾地坐起来,大叫:“我还没死,不要埋我!”这下把铲土人手中的铁锹都吓掉了,惊呼:“老天爷啊,你还活着呀!”
    颜文斌“死里逃生”,贺庆积兴奋地抱住他,说你小子的命真大。颜文斌说,幸亏弹片砸在脑门上,再偏1寸,天灵盖被揭了,小命就真没了。
    回到连队后,他觉得脑门紧紧的,用手一摸,原来弹片还嵌在上面。他让连队卫生员用铁钳子把弹片拔掉,卫生员说不卫生。颜文斌横着眼说:“少啰嗦,叫你拔你就拔!”卫生员把弹片拔出来时,一股血“哧”地喷了出来。
    腿根“挂花”——追部队骨比铁硬
    颜文斌伤好后,参加了红二、六军团的东征战役。一次,红五十一团与敌遭遇,颜文斌所在连队同敌人短兵相接,他端着刺刀跟敌人肉搏,突然右大腿根部中了一枪,轰然倒地。这时大股敌人扑了过来,颜文斌伤在腿部,想跑也跑不掉了,便急中生智,闭上眼装死。
    敌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一个敌兵走到颜文斌的身边,朝着他身体踹了一脚。颜文斌屏住呼吸忍着,就听见一个敌兵狠狠地说:“捅他一刺刀,看他死没死。”另一个人说:“算啦,已经死了,还费劲捅他干什么!”于是,几个敌兵就从他身体上跨了过去。过了不久,又响起枪声和脚步声,红军反击了过来,把敌人打垮。就这样,颜文斌死里逃生,被抬到龙家寨红军临时医院医治。
    1935年11月,红二、六军团撤离湘鄂川黔根据地开始长征。当时,颜文斌大腿根部的伤口严重溃烂,组织上将他安置在当地老乡家里养伤,并给他留下1块银子和3块光洋,作为养伤的费用。
    红军撤离的当晚,一伙武装土匪就洗劫了这个山寨,寄养在老乡家中的红军伤员多被杀害。一群土匪洗劫了颜文斌身上的银子和光洋,还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老乡们苦苦哀求:“他还是个孩子,你们图了财就行啦,莫害人家的命吧!”这才使他免做刀下之鬼。
    如果就这样脱离红军,很难躲过国民党军和土匪的魔掌。颜文斌横下一条心,与其这样让敌人抓住杀头,还不如拖一条伤腿跟着部队走,能挪一步是一步,能活一天是一天,走不动就死在路上算了。说走就走,他一刻也不能等了,趁部队还没有走远,拄着两根树棍上了路,一拐一拐地追上了自己连队。一路上,战友们争着要背他、抬他,都被他坚决地拒绝了。颜文斌拿定主意,不连累部队,不拖累任何人,走得动就走,走不动便就地卧倒。队伍的行进速度快,双手拄棍的他跟不上,沿途不少战友劝他:“算了吧老表,不要再跟了!”可他不甘心,队伍途中休息,他不休息,一步不停地向前挪动;队伍晚上宿营,他少睡觉,先朝前赶一二十里路,为的是第二天不被落下。
    王震知道颜文斌的事后,感慨地说了两句话:“红军的骨头比铁硬!”“跟着共产党走就一定胜利!”这两句话一直激励、鼓舞着颜文斌,他在漫漫长征路上竟然没有掉队。
    走了一个多月,颜文斌突然感觉伤口时而奇痒时而剧痛,便走到一条小河边想洗洗伤口。一打开绷带,这个在刺刀面前从不眨眼的钢铁汉子,却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只见一片白花花的蛆虫在腐烂的伤口上蠕动,满腿乱爬。戰友们见状,立即给他送来纱布、盐巴。他就坚持每天用纱布蘸盐开水清洗伤口。令人称奇的是,久而久之,碗口大的溃烂创面逐渐缩小,后来竟然愈合了。就这样,在贵州地界,他扔掉了一根拐棍;走到云南,他又扔掉了另一根拐棍。
    见到颜文斌伤愈归队,战友们又惊又喜:“哎呀,你到底赶上我们啦!你的骨头可真硬啊!”颜文斌想起王震的那句话,笑答道:“红军的骨头比铁还硬嘛!”
    1936年4月,红二、六军团渡过金沙江,由于频繁的战斗和恶劣的环境,队伍大量减员。当时由颜文斌任连长的连只剩下一半战士。部队便将两个连和部分机关干部合编为一个连,颜文斌担任合编连的副指导员。
    过草地的时候,颜文斌又面临一次严重的死亡威胁。饥饿像一只凶狠的怪兽,不断吞噬着红军战士的生命。过草地后期,颜文斌的连仅剩下29个人了,而且只剩下他一个干部。他把能吃的都让给了战士,饥饿把他折磨得骨瘦如柴,实在走不动了,两名战士搀扶着他往前挪。不一会儿,颜文斌明显地感觉那两名战士的体力即将耗尽,于是就躺在草地上,把驳壳枪交给他俩,说:“你们先走吧,我肚子疼,休息一会儿再走。”两名战士明白他的用意,哭着说:“副指导员,死我们也要死在一起!”“胡说,多走出去一个人,就多一颗革命的种子,将来一个人要顶一百个人,一定要走出草地!”他硬是逼着他们走了。
    颜文斌一个人静静地躺在草地上,等待着死神的来临。朦胧中,他听到了一阵马蹄声,有人在他耳畔呼唤:“喂,老表,起来走哇!”两个人把他扶起,可他全身软得像一摊泥,一下子又栽倒了。
    这时,一位40岁左右的首长从马上跳下来,关切地问道:“你是饿的吧?”颜文斌无力地点了点头。首长便从马背上的干粮袋里倒出仅有的一碗炒面,送到颜文斌的手里,关切地说:“吃吧!”望着这碗比黄金还要贵重的炒面,颜文斌的眼泪刷地一下夺眶而出:“不,首长,我吃了,您怎么办啊?”
    首长笑笑说:“你比我更需要它,吃了吧。”见颜文斌还是不肯吃,又说:“这是王震政委的命令。他自己带头吃野菜,说只要多省出几口粮食,就能多救活几名掉队的同志!”
    听了这话,颜文斌和着泪水吃了这碗救命炒面,浑身上下顿时有了力气,当天晚上就走出了草地,赶上了部队,最后随红二方面军胜利到达陕北。
    可惜的是那位救他命的首长,颜文斌一直没有打听到他的姓名。
    左臂“挂花”——坠城壕神奇获救
    1938年初,颜文斌从抗大结业,被派往聂荣臻领导的晋察冀军区担任特务团营长。这年春,他率一个连在灵丘县曲阳桥伏击日军卡车,击毙日军50多名,烧毁军车2辆,缴获17匹东洋战马,受到聂荣臻的表扬。
    同年7月6日,为纪念七七事变一周年,晋察冀军区调动四分区第七、八两个大队(大队相当于团)攻打平山城,七大队负责攻城,八大队负责打援。七大队组成100多人的敢死队,由颜文斌任队长。他们腰挂手榴弹,背插大刀,背着灌满汽油的水壶,埋伏于平山城下。7月7日凌晨,随着一声巨响,两丈多高的平山城墙被炸开了一道大豁口。颜文斌带着敢死队呐喊着“杀呀——”,从硝烟滚滚的豁口冲入城内。他带人爬上日军一座碉堡,手起刀落,劈毙哨兵,把一枚枚手榴弹扔进碉堡,里面的日军被炸得鬼哭狼嚎。
    接着,敢死队攻入日军兵营,与日军展开肉搏战。颜文斌挥刀向一名日本兵砍去,日本兵惊慌逃命,颜文斌冲上去猛力关门把对方夹住,那名日军士兵拼命挣扎。这时冲上来的通讯员拾起地上的钢盔,把那名日本兵砸得脑浆四溅。颜文斌下令淋汽油烧毁日军兵营,日军四下逃散。
    由于当时八路军缺乏攻城作战的经验,外围部队跟进不及时,颜文斌的敢死队等来的不是第二梯队主力部队,而是敌附近据点增援过来的1000多日军,成百上千的日军士兵黑压压地围上来,敢死队孤军奋战陷入险境。
    “同志们,和鬼子拼了,死也不当俘虏!”颜文斌率领敢死队员手持步枪和马刀,与日军展开了激烈巷战。他们浑身上下溅满鲜血,成了一个个“血人”。由于寡不敌众,敢死队且战且退,由原路杀回,试图从城墙豁口突围出去。
    在极端惨烈的突围过程中,许多队员中弹倒下,最后只有20多人跟随颜文斌突围到城墙根下,但炸开的豁口已被日军用麻袋包堵住了。
    无路可走了!颜文斌吼道:“冲上去,控制制高点!”他率先爬上城墙,一名日军中佐首先发现了他,指挥刀朝他一指,机关枪立即扫射过来,颜文斌“嗵”地仆倒在地。日军中佐张牙舞爪地挥着指挥刀冲过来,全然没在意身边那具浑身是血的“尸体”。突然,“尸体”一跃而起,双手举起大刀,把吓懵了的中佐的头劈成两半。
    殊死的肉搏战在城墙上展开。颜文斌一人对决三四名日本兵,眼睛都杀红了。在他的掩护下,20多个敢死队员成功突围。这时,敌人的一颗子弹击中颜文斌的左臂,他像被重重地击了一棒,身子晃了晃,从两丈高的城墙上滚下去,坠入一丈多深的护城壕塹。
    天大亮了,壕堑完全暴露在日军碉堡视线之下。颜文斌用一具日本兵尸体压在身上,不敢动弹。所幸日军先打扫城内战场,让他躲过一劫。捱到天黑,他悄悄地爬进青纱帐里待了一天一夜,结果被10多个便衣围住。领头的说:“我们是八路军游击队。你是颜营长吧?”“我不是。”颜文斌不敢轻信他们。他们把他扶起来,带着他向北走,过了河就到了根据地。颜文斌这才相信他们是自己人。
    脚上“挂花”——坐担架指挥作战
    抗战胜利后,颜文斌调任东北民主联军独六师二十四旅七十团副团长、东北野战军第二纵队五师十五团团长。第五师被东北野战军总部评价为“攻、防兼备,以猛打、猛冲、猛追‘三猛著称,善于运动野战,攻坚力亦很强,为东北部队中之头等主力师”。颜文斌带的十五团则是五师的头号主力团,进攻时担任主攻,撤退时负责断后,啃的都是硬骨头。作为一团之长,颜文斌始终身先士卒,厮杀在血与火的第一线,多次受到纵队的通令嘉奖。
    1948年9月,辽沈战役揭开战幕,二纵奉命从锦州西北方向突破。锦州守敌在这里构筑有黑山“团管区”、十二亩地等据点,城内有明暗火力点,交通要道挖成了交通壕,各路口还建了碉堡,自诩为固若金汤的“小马奇诺防线”。
    10月14日上午10点左右,在惊天动地的大炮轰鸣声中,锦州城垣在剧烈颤抖,城墙在爆炸声中一块块崩塌。颜文斌指挥的十五团是突破锦州的尖刀团,他组织两个爆破队轮番突击,用350公斤炸药炸坍护城壕。敌我双方火力交织,枪炮声震耳欲聋。这时,在前沿指挥的颜文斌的脚被炸伤,他把强行护送他下火线的警卫员骂得狗血淋头。结果纵队司令员刘震来了命令:“让颜文斌坐担架指挥!”
    在担架上,颜文斌指挥尖刀三营炸毁敌人的铁丝网和梅花桩,二纵的坦克迅速越过步兵,冲向城垣,十五团的尖刀三连紧随其后冲击,撕裂了敌人的“小马奇诺防线”。颜文斌坐在担架上进城指挥巷战,与兄弟部队密切配合,把锦州守敌打得落花流水,胜利地占领了锦州城。
    二纵马不停蹄,连续两天两夜急行军挺进沈阳。在攻击新立屯的战斗中,十五团进攻受阻。颜文斌急眼了,命人架着他到前沿指挥。在战斗中,三营营长李希全为了掩护他,身负重伤,牺牲在他怀里。李希全临终遗言:“团长,以后打仗,你不能总往前冲……”颜文斌抹了一把眼泪,仍瘸着脚冲在最前線,指挥十五团同兄弟部队协同作战。11月2日解放了沈阳。
    1948年11月,二纵改编为解放军第三十九军,颜文斌任一一五师三四五团团长。1949年1月,解放天津的战役打响了。进攻前,颜文斌对全团指战员动员喊话:“三四五团没有预备队,都是敢死队,团部都要跟着冲!”听了团长的这句话,全团上下热血沸腾。14日深夜,颜文斌率部接连拿下天津城内守敌的3个据点,又包围了寿丰面粉公司。敌师长梁铁豹率1个师部、2个团龟缩在这座5层大楼内负隅顽抗。三四五团两次进攻都没有得手,颜文斌打电话向师部请求增援。孰料接电话的竟是军长刘震,他指示:“你不要着急,先把敌人包围起来,我马上给你派一个团去。”
    很快,一五二师的一位副师长带着一个团跑步赶来,他还带来刘震写给颜文斌的一张手令:“颜团长,我派一五二师副师长带一个团到你处,归你指挥。”颜文斌不由得一怔,自己是团长,怎么能指挥副师长?于是打电话给刘震:“军长,从来就没团长指挥师长的,你还是叫副师长统一指挥,我保证服从。”刘震那边没有商量的余地:“我叫你指挥,你就指挥。就这么定了!”副师长也爽快地说:“颜团长,军长的手令已经写得很清楚了,你放心大胆地指挥吧,我保证服从命令!”
    于是,上下级颠倒,团长颜文斌指挥起副师长来了:“副师长,我命令你率团插向东南,狙歼从面粉公司逃窜之敌。”“是!”副师长响亮地回答,领命而去。颜文斌又下令三四五团集中炸药,炸掉面粉公司大楼。凌晨1点,面粉公司5层大楼在一声巨响中坍塌,惊慌失措的残敌纷纷向东南方向逃窜,被副师长率部堵住,2个团共俘敌7000余人。
    战后,四野参谋长刘亚楼批评刘震:“你让团长指挥副师长,搞什么名堂嘛!”刘震笑答:“我这样安排是有考虑的。第一,颜文斌是位老团长,指挥经验丰富;第二,他已在天津打了3个据点,情况熟悉;第三,副师长的这个团是一支新部队,需要有指挥经验又熟悉情况的指挥员指挥。因此,从战役全局考虑,我决定由颜文斌指挥。”
    1949年10月1日,中华人民共和国开国大典隆重举行。其时,颜文斌正率部南下,在行进中接到上级任命他为一一五师副师长的命令。当时干部管理渐趋规范,政治部请颜文斌填表,其中有一栏“出生日期”,使他十分为难。他是个孤儿,只知岁数而不知生日。他想了一下,突然眼前一亮:“就填10月1日,我和新中国同一天生日!”自此,颜文斌每年都在10月1日庆生。
    胸口“挂花”——当师长冲锋在前
    朝鲜战争爆发后,颜文斌任志愿军三十九军一一五师副师长,第一批跨过鸭绿江赴朝参战。云山是朝鲜北方的交通枢纽,战略地位十分重要,守敌是南朝鲜军第一师。志愿军司令员彭德怀将攻克云山的重任交给三十九军。
    1950年11月1日15时40分,在炮兵向敌方阵地实施炮火覆盖后,三十九军的3个师以排山倒海之势,向云山守敌发起攻击。在激战中,志愿军惊异地发现对手并非南朝鲜军,而是号称“160年没打过败仗”的美军骑兵第一师。云山之战也就成为志愿军入朝后与美军的首次交锋。
    根据军部的命令,颜文斌与师长王良太等指挥一一五师从西南方向发起突击,向云山之诸仁桥迂回,切断美军骑八团退路和阻击北援之敌。为解骑八团之围,美军骑五团在强大的空地火力掩护下,从博川向云山推进。一一五师顽强击退了美军骑五团的10余次进攻,毙骑五团团长以下近400人,阻骑五团于龙头洞以南。
    被堵截之美军骑八团依仗其火力优势,拼死攻击前进,企图突围,战斗呈胶着状态。颜文斌在师指挥部心急如焚,对王良太说:“我到三四五团的阵地去看看!”王良太让他带着混合营(由1个警卫连和2个工兵连组成)前去支援。颜文斌带混合营火速赶到三四五团阵地,团长连忙敬礼:“老团长靠前指挥,我们心里就有底了!”在颜文斌的指挥下,三四五团5个连加迫击炮连和师混合营,发挥夜战、近战的优势,向敌人发起了猛烈攻击,战斗一直打到3日上午,毙伤俘美骑八团三营营长奥蒙德少校以下官兵742名,击毁坦克14辆,缴获汽车75辆、无后坐力炮6门以及其他炮10门、各种枪180支、电台5部。
    接着,一一五师又与其他两个兄弟师一起激战至3日夜,全歼云山被围守敌。志愿军首次以劣势装备打败了现代化装备的美军,打出了国威、军威,彭德怀高度评价:“三十九军打得好!美骑一师这个‘王牌军从未吃过败仗,这回败在了我三十九军手下!”
    不久,颜文斌升任一一五师师长,率部参加了各次大战役。在一次战斗中,身为师长的颜文斌仍改不了以往的作风,哪里战斗打得激烈就往哪里冲。在前沿阵地,他忽感胸闷气短,就下意识摸了一把胸口,觉得手上湿漉漉的,一看满手鲜血,他这才知道自己挂花了——一块弹片嵌入胸部,卡在肋骨缝里。后经两次开刀手术才将弹片取出。有人不解:“当师长还挨炸?”他答:“炸弹又没长眼睛,管你什么师长不师长。嗨,挂花不晓得痛,开刀更遭罪!”
    回国后,颜文斌任三十九军副军长。1955年评定军衔,因他任现职时间与规定时间相差十几天,只授了大校军衔。有人说你是老红军,又经过长征,应找一找组织,不然太吃亏了。颜文斌却说,长征过草地时,一个连队就剩下29人,面对已经“光荣”的同志们我张不开嘴。难道我爬雪山、过草地吃苦流血就是为了这颗星?没意思!
    1964年,任军副军长的颜文斌晋升少将军衔。有人又说,9年了才授将军,太晚了。可他说“将军”这个名号就那么值得去计较?过去当红军干部有的只是责任,生死关头冲锋在前。那些为革命献出生命的战友们,连命都不要了,谁还会去想什么“将”不“将”的。有了将军的名号,不是个人多么光彩,而是多了一份对党对人民的责任。
    颜文斌后来担任过沈阳军区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第一副司令员(主持工作)、旅大警备区(兵团级)副司令员,2014年4月在大连病逝,享年99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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