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入日”的诠释看逐日神话(2)
http://www.newdu.com 2024/11/26 01:11:37 艺术中国 佚名 参加讨论
既然前一种解释使同一部书中的两则神话无法协调,而后一种解释却能保持两者的一致,那么,何者可信也就不言自明了。 第三,就神话自身的创作逻辑而言,“纳日”的解释更能合情合理地揭示情节发展中因果之间的内在联系。 在解释夸父喝干黄河、渭水之后仍然渴死在北饮大泽的途中时,以往的“赶上太阳”、“进入太阳”、“接近太阳”、“走进太阳光圈”和“太阳入于地平线下”等说法,都不能提供一个令人满意的答案。以“及日”说为例:“夸父跟太阳赛跑,赶上了太阳。十分口渴,他想要喝水,跑到黄河、渭河去喝;黄河、渭河的水不够,他又向北跑往大海。还没有到,在路上就口渴而死。他丢掉了拐杖,拐杖化成了邓林。”这是刘城淮先生对“夸父逐日”的解释14。从情节的发展上看,这样的解释似乎没有什么不妥,其实,从情理上看则不然: 首先,夸父失去了他追赶太阳时所表现出来的神异而伟大的力量。在太阳面前,他显得被动而无力。这也是其它几种解释所存在的共同弱点。 其次,河、渭一带到禺谷相距十分遥远,中间河川很多。据《山海经·西山经》记载,小河不算,仅赤水、幼水、流沙等大河和幼泽、稷泽、蕃泽的大湖就有若干处。这些河泽或在夸父东归的路上,或在路途的左近,既然从禺谷东归时就焦渴难当,为什么夸父偏偏要跨过它们而到更远的黄河和渭水去呢? 再次,河渭一带已远离太阳,尤其是太阳落入禺谷后,应该是酷热大减,客观上可以缓解人的干渴感觉,但夸父却是在这种情况下喝干了黄河和渭水之后渴死的。这就使得“渴”与“死”之间缺少内在联系。 其实,如果按照“纳日”或“得日”去理解“入日”,上述问题就迎刃而解了。因为远古人类对太阳的认识十分有限,就视力所及,他们所见到的太阳并不比人体大,人是可以用手捉住它的。倘若他们具备了后人的自然观,知道太阳是一个可望而不可及的庞然大物,那么,也就不会有逐日神话产生了!所以,夸父不仅在禺谷捉住了太阳,还把太阳带在身上返回东方。这样设想是符合神话创作实际的。在这里,在夸父的神性和伟大力量的前提下,也具备了超越赤水、稷泽等河泽而不饮的条件,也就是说,此时的夸父并不象其它解释那样,在追上太阳或刚刚接近太阳乃至还没有接近太阳时就焦渴难当,他的“渴”伴随着他东归的进程而经历了一个渐变的过程,直到“饮于河渭”之前才变得十分明显。然而,把一个酷热之极的太阳带在身上毕竟非同小可,太阳本身不仅具有涸泽枯海的巨大威力,而且也常常是使人干渴的主要原因,对此,古人是早就认识到的。因此,在艺术想象上,太阳便成了夸父由“渴”的量变到“死”的质变过程中的关键。试想,如果不是把太阳带在身上,夸父何至于倾河渭而不足呢?如果不是带着太阳,又何至于道渴而死呢?除此之外,还有什么比这更能揭示夸父由“渴”到“死”之间的内在联系呢?因此,把“入日”解释为“纳日”或“得日”不仅合情合理、能充分体现神话的创作逻辑,也不违背神话以想象、幻想和夸张等主要特征的艺术创作实际。笔者认为这种解释首先可以使神话的故事情节相对延伸,从而使故事的内容更加丰富,情节更加完整,作品的艺术想象空间更加广阔。其次,它使夸父这一英雄形象更加高大、完美、充实,更具艺术魅力。再次,它使这则远古神话具有了更加深邃的理性内涵——在表现人类同大自然的斗争时,更能展现人类的伟大力量、斗争精神和坚定信念,同时,也能体现出神话更浓郁的远古色彩。 注释: 1.禺谷,郭璞注为“禺渊,日所如入也。” 2.原文为:《山海经》曰:“夸父与日逐走,日入,渴,欲得饮,饮于河渭,河渭不足,北饮大泽,未至,道渴而死。弃其杖,化为邓林。” 3.见孙静《中国文学》。 4.见于非《中国古代文学作品选》。 5.见谭家健《古代神话寓言选读》。 6.见《墨子》。 7.见《周礼·地官·媒氏》。 8.见《左传·宣公二年》。 9.见《战国策·秦策四》。 10.见《史记·楚世家》。 11.见《书·金縢》。 12.见《尚书·舜典》。 13.见《礼记·中庸》。 14.见刘城淮《中国上古神话》。 (责任编辑:admi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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