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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条山战役细节 中条山战役故事


      中条山战役是抗战正面战场最为惨烈的一战,由于国军方面准备不足和指挥失当,导致国军溃败,以至于当时的国民政府将这一战视为抗战中"最大之错误"和"最大之耻辱"。战争是残酷的,那些从这一战中死里逃生的老兵是最有体验的,下面我们就来听听他们是怎么说的。 以下为凤凰卫视《凤凰大视野》文字实录——
    核心内容:10多万中国军队陷入日军重围,中国官兵在困境中奋力突围。唐淮源、武士敏等中国将军宁死不降,壮烈殉国。日军残杀战俘和平民百姓,鲜血染红了中条山的山山水水。数十年后学生们在上学途中仍能发现当年的尸骨。一位在中条山突围战中死里逃生的老兵向后人讲起了当年惨烈的情景。
    1、第3军与日激战温峪 尸骨填山沟
    陈晓楠:“中条山战役”打响之后,日军首先瘫痪了中国军队的指挥系统,然后,实行中路突破,将防守中条山的两个集团军分割包围,接着日军开始清剿包围圈当中的中国军队。
    当时十几万中国军队在日军的包围圈当中,因为指挥系统已经被打乱,所以只能各自为战,情况相当危急,为了避免全军覆灭,负责中条山防务的第一战区的司令长官卫立煌下令部队放弃阵地向黄河南岸突围。在日军残酷的清剿之下,一场惨烈的突围战在中条山上演。
    解说:1941年5月的中条山,到处弥漫着炮火和刺鼻的硝烟,自5月7日日军发动大规模进攻起,防守中条山的中国军队,挡不住日军猛烈攻击,全线溃退,损失惨重。
    在中条山西线战场,开战后,防守夏县、闻喜等地的第3军军长唐淮源,接到第5集团军指挥部遭日军袭击的消息立即率部队驰援,但在夏县温峪村,遭到日军猛烈阻击。杨圣清的老家就在夏县,当年他还是一个正在读书的孩子,对第3军当年在温峪与日军的激烈印象深刻。
    杨圣清(抗战史专家):温峪这地方呢,南边的山上呢,都修的有交通壕,还有工事,敌人呢是从南边,从马村摧垮了这个司令部以后,就军队继续北进来堵唐淮源这个第3军。
    他们就北退,北退就到了安桥豁那地方,那地方不是有一个沟吗?两边是高山,一个沟,路很窄的,只能走一个人的路,两边的敌人就把他们围在那地方,部队损失很大,沟里面尸体填满了,填满了尸体。
    解说:多年后,当地的孩子们上学穿越这条山路,还看到过当年第3军官兵留下的遗骨。
    杨圣清:这个山洞里面呢,我那次去过,我到路上啊,碰到一个中学生,就是他们村的,他说他六十年代上中学的时候,经常路过这还看到那个山洞里头盖骨啊,骨头都还在。
    2、第3军军长唐淮源:“纵死终令汉竹香”
    解说:第3军原为滇军,曾参加过“北伐”战争,官兵多为滇南子弟,自抗战爆发后,第3军赴华北前线抗击日军,先后参加了“保定保卫战”,“高碑店战役”及“娘子关战斗”。
    军长唐淮源,云南江川县人,早年入云南陆军讲武堂,与讲武堂同窗,日后的八路军总司令朱德结为拜把子兄弟,他身世凄凉,幼年丧父,与母亲相依为命。
    唐迦音(唐淮源孙女):是曾祖母一手把他培养大的,就在那个江川老家是给人家一个乡绅,在他们家里头做佣人,然后呢,把我的祖父呢,就把他带大。
    解说:“中条山战役”打响前,唐淮源的母亲姚氏在云南老家过世,蒋介石知道他是出名的孝子,特批他回乡葬母,并亲笔为他母亲写了“岳欧懿范”的题字。
    黄泽彬(云南江城县居民):这个人是很俭朴,都是蓝布衫子,蓝布衬衫,圆口布鞋,白袜,秃着头他也不戴礼帽,他穿军装的时候很少,所有在滇军里面都称他为“儒将”。
    解说:唐淮源书法精湛,颇具儒将风范,回乡葬母期间,曾亲书明代张家玉诗“裹尸马革英雄事,纵死终令汉竹香”。
    吴宝璋(云南师范大学教授):他在和省主席龙云告别的时候啊,他说以前我还经常以母亲为念,现在这个母亲已经去世了,我这个后顾之忧啊,这个已经没有了。
    现在我考虑的,唯一的也是全部的,就是报效国家,因此他说我,这个要么就是杀敌立功,要么就是战死沙场。
    3、第3军官兵宁战死 不当俘虏被羞辱
    解说:“中条山战役”爆发后,当中国军队在日军攻击下纷纷溃逃时,唐淮源却率第3军官兵奋力拼杀,始终坚守防线。王雅斋当时是第3军的一个代连长,他还记得当时战斗的惨烈。
    王雅斋(第三军七师二十团代连长):披着雨搭,五六个人在守一个山头,日本的军队在那指挥着大炮在那打我们。
    解说:5月10日,战斗进入第四天,唐淮源接一战区长官部的电报,要他火速率部向黄河南岸突围,第3军属第5集团军系列,但此时,第5集团军的指挥部,已被日军连锅端掉。
    司令曾万钟在老百姓帮助下只身逃过黄河,其他中国军队在日军猛攻下也纷纷溃散。接到突围电令时第3军已陷入日军重围。
    5月11日晚,在一个叫胡家峪的村子,唐淮源召集几位师长,下令第3军以团为单位分头突围,并约定部队渡过黄河后会合。
    杨圣清:当时有两个师,一个师呢第7师,师长叫李世龙。他第二个师是12师,师长就是寸性奇。
    王雅斋:遵照这个军长的指示到处突围,到天明以后说占领都没有突围出去,都没有出去,日本包围中条山有好几层包围,我们有重武器啊运动就不方便了,子弹,武器,弹药都没了,运输都禁绝了。
    解说:当时,唐淮源对寸性奇等师长言,中国军队只有阵亡的军师长,没有被俘的军师长,千万不要由第3军开其端。
    吴宝璋:他就跟他们讲,我们中国军人啊,我们没有这个投降的这样的一个传统,我们也不能够被俘虏,为什么他知道你被俘虏之后,可能会被敌人羞辱。他说我不能够忍受这个羞辱,我要么就是,是吧,这个战死。
    解说:突围中,唐淮源率第3军部分官兵,被日军包围在夏县的尖山。
    王雅斋是最后见到军长唐淮源的人之一,每当下雨季节,他常会回忆起在中条山突围中,他在雨中最后见到了军长唐淮源时的情景。
    王雅斋:我们那会儿我们这一连人啊,最后落了三十多人了,我说我是哪个团的,我失掉联络了。我跟着军长吧,军长说你好,不要暴露敌人的目标,找个隐蔽的地方,在一个山的高地,山岗上,军长拿着望远镜找,穿的一身雨衣旁边还打着个伞。
    解说:王雅斋没想到这是他最后一次看到军长的身影,1941年5月12日,唐淮源在“中条山战役”中被日军围困不愿被俘受辱,在夏县尖山一个土庙中开枪自杀,时年五十五岁。
    官兵们在土庙内发现了唐淮源的遗书,遗书写道,“余身受国恩,委于三军重任,当今战士伤亡殆尽,环境险恶,总军两部失去联系,余死后,往余之总司令及参谋长收拾本军残局,继续抗战,余死瞑目矣”。
    陈晓楠:这座建在尖山顶上的小庙,重建于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唐淮源就在此处殉国,当年战斗结束后,从尖山逃出来的第3军军官,来到张海珠家请求张海珠的父亲帮忙去埋葬他们死去的长官。
    张海珠(原夏县清道村村民):跪到我父亲身前,他说老兄,求求你,请你们给他埋了,我们和他的家里人以后都感谢你。
    解说:后来张海珠才知道,士兵们要他父亲掩埋的是第3军军长唐淮源的遗体。
    张海珠:第三天五点时候,我父亲召集村里十几个人棺材都是从这抬上来的,就在我的家里做好了以后,从这个岭上那个岭顶抬上去。这当时没有这树啊,光光的,抬下来,就埋到这块地里。
    解说:唐淮源殉国的第二天第3军12师少将师长寸性奇,在尖山以北的毛家湾也陷入日军重围。寸性奇是云南腾冲人,与唐淮源同在云南陆军讲武堂读书,是唐的小师弟。当时寸性奇得知唐淮源殉国的消息,悲愤异常,他率剩余官兵奋力突围,全身多处受伤,腿被炮弹炸断不能行走,最后悲壮殉国,时年四十六岁。
    杨圣清:寸性奇第7师的师长带领部队到毛家湾水泉沟那地方,敌人飞机炸断了他的腿,炮弹也,两次,他两次负伤,飞机炸,炮弹炸,他腿都是,腿骨都受伤。
    根据记载说,他死的时候,说在“忻口战役”中间有一个军长,一个师长殉职的,我们也要一个军长和师长同时殉职的。
    4、武士敏率98军北挺入太岳 孤悬敌后激战到死
    解说:就在西线的中国军队,遭到毁灭性打击的同时,防守中条山东北线的武士敏第98军也在与日军血战。
    从5月7日中条山开战时起,日军在董封遭到武士敏第98军的顽强抵抗,当时98军在白龙庙、大口岭一带坚守了七天,打死日军大佐滨田,击毙击伤日军数百名,为整个“中条山战役”中少见,连日军都承认“中条山会战”中98军抵抗顽强。
    当中条山的其他中国军队,纷纷向黄河南岸突围时,武士敏却率98军将士越过白晋公路,向北挺入日军后方进入太岳山区,并在当地东西峪组建抗日政权,成立了“太岳区党政军联合委员会”。
    武铁(武士敏之子):我爸是,那是留在,留在这个山西的唯一的国民党的部队,其他人都走了,包括赵寿山他们38军都走了。
    解说:武士敏,河北怀安县柴沟堡人,原为西北军将领,其所部第98军由杨虎城17路军改编,抗战爆发后,武士敏率部在山西抗击日军与八路军副总司令彭德怀相交甚善,曾在日军九路围攻晋东时与八路军联手,于子洪口大破日军。
    中条山突围后,武士敏率98军孤悬敌后,坚持抗战,日军多次劝降均被他拒绝。1941年9月,日军调集2万余人清剿98军,激战中武士敏身负重伤,让士兵背着继续指挥战斗,不幸一颗炮弹袭来,弹片击中了武士敏的头部,这位宁死不降的中国将军,在担架上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日军冲上来后,望着武士敏血迹斑斑的遗体肃然起敬,指挥官立正行军礼,并将武士敏厚葬在当时长治县城外,以表达对这位不屈的中国将军之敬意。
    武铁:八十年代吧,我们家属提出来,给我爸爸找这个墓,因为他是日本人埋的,我妈一直有心愿,就是不能让你爸爸老埋在这荒草野地里边,当时这个陵放在什么地方。当时薄一波批的就是还要放在山西,这是山西人民的一种骄傲啊。
    解说:上世纪八十年代,唐淮源和寸性奇的后人,也在中条山乡亲们的帮助下,找到了亲人的遗骨,并将两位将军移葬回云南老家。
    张海珠:1989年那个时候起走的,四十八年,在村里那个场上,就搁汽车那个场上开了一个会,也是这个村里的群众老百姓,要送送这个唐军长。
    唐迦音:1990年的清明节,这个就把我祖父的骨灰安葬在江川烈士陵园,当时的规模还是很大的,唐淮源和寸性奇都是云南陆军讲武堂出身,当年讲武堂的创办人李根源先生,闻知两位学生殉难,亲书挽诗“百战捐躯寸与唐,中条山色暗无光。伤心最是黄河水,日夜奔腾吊国殇。”
    这是当年第3军12师的徽章和日本人遗下的军刀,如今夏县牙医梁全治,把它们当做收藏品保存下来,这些遗物给中条山的老百姓,留下对这次战役的永久记忆。
    梁全治(原夏县马村村民):老百姓说这两把刺刀或许杀过好多的人,这是日本人铁的那个罪证,这,老百姓说这就是当年的第5集团军,在咱们这块这个走的时候,给遗留下来的。这第5集团军,它下面下属的有好几个。
    5、日军屠杀被俘中国士兵 王雅斋死里逃生
    陈晓楠:中条山被日军占领之后,日军对被围的中国军队反复清剿,中国官兵除了少数突围之外,大多都战死或者被俘,34师的师长公秉藩被俘之后呢,曾经亲眼目睹了当时战场留下的惨状,那些落入日军手中的被俘官兵和平民百姓,将会面临更为悲惨的境遇。
    解说:1941年5月15日是中条山开战后的第八天。这天第34师师长公秉藩率部突围时被日军打散,当时公秉藩,带着两名卫士仓皇逃命。5月18日公秉藩和卫士被搜山的日军俘获,日军得知其身份将他押往临汾。
    据公秉藩回忆,沿途他看到遍地是中国官兵的尸体和被丢弃的武器,其中也有摆放整齐的日军尸体和死马,一个东北籍的日军翻译小声告诉他,这些日军是进攻时被中国军队的机枪打死的。
    公秉藩记得,沿途还看到不少普通百姓的尸体,有一个年轻女性的遗体赤裸地横在地上,一个上年纪的日本兵,赶忙拾起路边两件破衣服把遗体盖住。公秉藩回忆道,在临汾的战俘收容所和他一同被俘的卫士赵学仁在日军面前威武不屈,一个日军参谋敬佩地对公秉藩说,赵是个真正的武士,如果中国军队都像他那样,中条山就不会失败。
    郑士强(垣曲县毛家村民):村边的周围哪都停着死人,打得一片一片的,人死的都是中央军。
    解说:当时日军已开始残杀被俘的中国官兵,杨圣清在实地调查中,曾找到了当年一位目击证人。
    杨圣清:文王全今年是八十岁了吧,他是当时的目击者之一,他被日本人,他当时小孩啊,被日本人也卷在俘虏里边,把他赶到俘虏群里面
    解说:这就是文王全,当时只有十岁,当年他曾随着几百名俘虏被日军带到了山上。
    文王全(日军残杀俘虏目击者):我当时就是吓得哆哆嗦嗦地,害怕嘛。见日本人,就没有见过,就害怕得不行。
    解说:文王全乘(趁)日军不注意偷偷躲到一块大石头后面,但接下来发生的一幕,令他至今回想起来仍恐惧万分。他记得,日军在山上,将机枪对着被俘的人群,开始疯狂的扫射。
    文王全:光听那枪啪一声响,耳朵也震坏了,也听不清,我就知道人家打了,前头死的人反正是一堆一堆的。屠杀之后,日军士兵说笑着离开了现场。
    哈哈笑呢,咱吓死了,人家哈哈笑呢。中国兵打死完以后,我们不见人吭气了,不见人吭气了,不见人动静,眼睛睁开以后看看,听听人没有了,跪了半天不敢吭气。把他翻起眼睛睁开,在那(灌木丛)里一个串一个,一个串一个跑了。
    段钱娥(山西夏县祈<祁>家河镇村民):日本人到按到这边杀人的。
    杨圣清:他怎么杀人。
    段钱娥:他就把人往这一按,一剁。
    杨圣清:一砍下就推到下面了。
    段钱娥:这不是这骨头嘛,你看,这不是骨头嘛,这不是骨头嘛。这个后头原来起的人的腿骨这么长呢。
    杨圣清:腿骨这么长,腿骨这么长。
    解说:就在很多中国官兵落入日军虎口的同时,也有一些官兵最后死里逃生,冲出了日军的包围圈,王雅斋就是其中幸运的一个。
    王雅斋:中国的老百姓太好了,在中条山那些天也是饿了,好几天没吃饭,饿得没法吃了,啥也没了。我们所有的村庄啊,那老百姓都拿着馍馍,军粮给我们。
    解说:当王雅斋为自己从日军枪口下逃生而庆幸时,那些留在中条山的老百姓,却成为日军欺凌的对象。
    冯忠诚(翼城县岭沟村村民):老百姓可遭难了,都全跑了,都往北边了,后来,这片那二三年整个地都没人种了,它在那拉秧了都不种,妇女都不敢去地,谁还敢去地里。
    杨圣清:还有个院子里边,日本人冲进去挑选了几个年轻的,漂亮的妇女就带走了,她的亲人们认为这下可能她们回不来了,到下午日本人才把她们放回来。
    王建武(原山西运城垣曲县城居民):见你,啪啪把你打昏,日本人好摔跤,见一个小伙子啪给你摔一下,咱不管有劲没劲,都不敢跟人家对抗只有躺下。
    郭占俊(垣曲县毛家村居民):那个时候就不是人过的日子,哪能想到活到今天,在这里可厉害了,乱七八糟的。
    解说:在平陆县太寨村国民政府曾在那儿办了个儿童教养院,收容了五百多名战乱中的儿童,中条山开战后教养院组织学生疏散,一些师生惨死在日军的炮火下。
    6、中国军队败亡数字:被俘近8万死约4万
    陈晓楠:据日本《中国事变陆军作战史》记载,在中条山战役当中,中国军队战死被俘共近8万余人,遗弃尸体约四万两千具,仅战死及被俘的中国将军就有十余名,而被日军伤害的百姓更是不计其数。
    这可以说是创了抗战史当中,历次战役的记录,但是有关中国军队在“中条山会战”当中的损失,国民政府呢,始终没有一个完整准确的统计。那么据后来的调查,中国军民在“中条山战役”当中,到底付出了怎样惨重的代价呢?
    解说:杨圣清先生幼年时曾亲睹这场战役,后来成为研究“中条山战役”的专家,他认为“中条山战役”,中国军队的损失十分巨大,仅在中条山东线战场,就死九千九百多人,伤八千多人,失踪一万七千多人。
    而在日军围攻的重点西线战场,中国第5集团军共三个军,最后突围出来的却不足两个团,可见损失之大,加上防守黄河渡口的80军等其他部队,中条山东西两线的中国军队损失不会少于八万人,所以杨圣清认为,日军在战史中统计的数字基本准确。
    杨圣清:二十万的军队集中在这个地区,按正确说法应该运动战和正规战结合起来。
    解说:而中条山老百姓的伤亡和财产损失更是难以计算和估量,仅据夏县粗略统计,抗战期间全县百姓被日军 以刀砍、灌辣椒水、军犬咬、奸淫、大火烧等残忍伤约三万余人,致残约四万五千人,致死三千多人,日军还抢掠,屠杀牲口一万余头,烧毁房屋一万八千多间,抢走麦子约合八万多吨。
    杨圣清:日本人一下占了我们,占了四年很多人饿死在这,也有人逃到更远的地方,我们村就有一家,就夫妇两个带一个儿子,还有他一个妹妹,四口人,一颗炮弹正好落在他们的车厢里面,这夫妇两个全部死了,夫妇两个都死了,都被打死了,炸飞了。
    解说:在“中条山战役”中一些官兵不畏强敌”与日军血战,于绝境中宁死不屈,最后悲壮殉国上演了感天动地的一幕,其中仅在“中条山会战”中牺牲的中国将军就达八位。
    他们是,第3军军长唐淮源,第98军军长武士敏,第3军第12师师长寸性奇,第80军新编第27师师长王俊等。
    如今,六十八年过去了,中条山已山清水绿,旧貌换新颜,当年战争的遗迹虽在,但硝烟早已远去,中条山区又一次成为晋南的粮仓,人们在和平的阳光下,过着幸福平静的生活。
    只有古老的黄河奔腾不息,仍旧发出震耳的轰鸣,它似乎仍然没有忘记那旧日的悲伤,也时刻提醒后人,不要忘记当年那些在这片土地上,流洒鲜血的人们。
    陈晓楠:“中条山战役”使得当年的中国国民政府,丢掉了在华北的最后一块地盘,会战之后曾被日军端掉指挥部的第5集团军司令曾万钟没了军队被委以虚职,从此一蹶不振。
    而负责中条山防务的第一战区司令长官卫立煌,战后呢,被革去了陆军上将的军衔,调任西北行营办公厅主任,从此失去了兵权。曾经参与战役的第3军代连长王雅斋,最后突出重围可是却被阎锡山的部队缴械,也从此结束了军旅生涯,回河北邯郸老家过起了平民生活。
    当年家住中条山区的杨圣清先生在日军进攻家乡之后,随爷爷逃过了黄河,在逃难中结束了他动荡的童年,后来他成了一名历史学教授,退休之后他重回中条山老家,开始潜心研究那场已经逝去了六十多年的战役。 (责任编辑:adm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