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量史学的重要性自不待言，现在问题的关键是如何开展，或更具体地说，如何寻求有效的研究方法。计量史学的研究对象，根据笔者的理解，大致包括两部分：一是“客观”的社会经济系统的历史发展的计量分析，这方面研究成果较为丰硕。原因在于借鉴了现代经济学所发展出的强大的时间序列分析方法。二是“主观”的思想史的计量分析，这方面的研究相对滞后。但任何主观的东西必有其客观基础，而思想史必有其文献承载。因此，目前飞速发展的文献计量学可以给思想史的计量分析提供方法论上的启示。
文献计量学与历史学者都非常熟悉的文献学，望文生义，都以文献为研究对象。仿佛“前世今生”的关系。不管这种印象是否正确，两者确实“恍若隔世”：一方面，就方法论而言，文献学主要是定性方法，而文献计量学主要是定量方法。另一方面，文献学虽也有较广应用，但主要局限于历史学等人文学科。而随着文献计量正逐渐成为与同行评议并列的科研评价的两大支柱，其影响力几乎辐射到所有学科，并通过推动科学发展促进社会进步；同时，越来越多的来自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各研究领域的学者正源源不断地加入了文献计量学的研究队伍，反过来极大地推动了本学科的发展。
当然，文献计量与思想史的计量分析也确实存在方法论上的明显差异：主要体现在文献计量为科研评价服务，更多地以单项计量指标为基础，以实现通过评价区分优劣之目的；而思想史的计量分析显然视野更为开阔，更强调多指标的综合运用。同时，笔者以为，思想史的计量分析应特别注意不能只靠自圆其说，而应该努力与相关定性和理论分析相互印证。
上海财经大学钱革博士多年来从事文献计量和知识图谱方面的研究，2014年，钱革博士在SCI检索的印度国家科学院院刊Current Science上发表的一篇研究企业家精神知识图谱的学术论文，该文一方面就知识图谱方法的创新提出了若干新见解，另一方面也可以被看作是一项相关领域思想史的计量研究成果。
在社会思想史和社会科学史研究中，学科发展阶段的划分具有显而易见的重要性，但传统上，此类问题主要是通过理论和定性分析的方式进行探讨。本研究力图综合计算、可视化与直觉方法提出探讨这一问题的新路径，并以企业家精神研究领域为例，在科学计算的基础上，设计了一种可用于直观展现社会思想和学科发展阶段的新的知识图谱方法。下面所展示的正是用新方法绘制的企业家精神研究领域知识图谱。
该知识图谱方法与传统方法的区别有二。一是做减法，去除了共引网络，而只留下了共引分析的结果。因为共引网络对于其它学科（比如这里的企业家精神研究领域）的研究者来说，实在过于繁琐且难以理解。二是做加法，将原先二维的知识图谱改为三维，从而能在同一张图中容纳更多的文献计量学指标，以更加全面直观地展现某一研究领域知识结构的演化历程。作为对照，下图则为运用传统方法绘制的图谱：
从两种图谱对比可见，新图谱更好地利用了空间，且展现出了更多信息。虽然从两种图谱中都可以清晰地看出企业家精神研究领域发展的两个阶段，即：初创阶段（成果较少但皆为经典）和迅速发展阶段。但推进从前一个阶段向后一个阶段转化的关键人物是谁，在旧图谱上根本看不出来。我们认为应该是McClelland, D.C.，就是新图谱中标着CL的那个大红球。之所以在旧图谱上不能看出，是因为旧图谱只运用了一种文献计量学指标，即被引频次，而我们的新图谱同时容纳了五种文献计量学指标。相较其它企业家精神研究者，McClelland, D.C.的论著虽然被引频次不高，但在创新性与突显性这两项指标上名列前茅，同时也具有较高的中心中间性。值得一提的是，我们对McClelland, D.C.在企业家精神研究史中地位的定位与相关的理论和定性分析的结果是一致的。
（作者单位：上海财经大学）
延伸阅读：
Current Science创刊于1932年，目前已出版到111卷，是亚洲最为老牌的综合性学术期刊之一，主要发表科学技术上的重大发明发现以及科技政策、科研管理方面的学术评论。图为发表本文的2014年107卷11期的封面。
相关研究成果见：
Qian, G. (2014). Computational and visual analysis of the development stage of theories in the social sciences: a case in the entrepreneurship field. Current Science, 107(11), 1795-1799.
(责任编辑：刘晓东)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