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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继焦:三论“国家—民族”关系——国际视野与中国经验(3)


    二、对立: 民族—国家理论
    (一) 民族—国家本质上是一族一国
    对于民族国家的概念界定,众说纷纭、莫衷一是。持狭义观点的主要是西方学者,17 世纪西欧在世界历史上最早出现了民族国家,早期的欧洲民族国家成分单一,并且保留着传统的民族形态,拥有共同的语言、思想、文化以及宗教信仰和生活方式,并且具有法律上和政治上的独立性特征。因此,持狭义观点的研究者认为,所谓民族国家,英文名是nation—state,是指由单一民族构成的国家。[6]不少民族学的学者也倾向于从“民族”的角度来解释民族国家的概念,关注民族国家的民族特征和民族属性,从而将认为民族国家就是单一民族国家。[7]持广义观点的学者认为,民族国家中的“民族” (nation) 同样可以理解为“国家” (nation),因而所谓民族国家(nation—state) 实际上是国族,[8]是与国家紧密结合并取得国家的外在形式的民族,是国家政治建设的一种结果。[9]
       无论是狭义观点还是广义观点,都认为民族国家是民族与国家有机结合的产物,既有民族的内涵,也有国家的内涵,强调民族与国家的一致性,在本质上都是强调一族一国,都是将“民族”理解为具有特定领土疆域并且致力于使本民族的疆域边界与其政治实体的统治边界完全一致的族群,正如吉登斯曾指出的那样:“民族指拥有明确边界的领土上的集体……只有当对其主权范围内的领土实施统一的行政控制时,民族才得以存在”。[10]随着现代社会中国际交流与国际移民的出现,国家间关系的不断演变和发展,单一民族构成的国家已经较为鲜见,多民族国家不断形成和发展。而这种一族一国的民族国家观念在本质上将民族与多民族国家看作是相互对立的两极。在一定程度上,这种民族国家视野下所导致的强烈的民族情感和风险意识往往更容易滋生民族分离主义,即以民族作为权力和利益单位的一种特殊的政治诉求。[11]随着现代社会中多民族国家不断形成和发展,民族分离主义也往往发生在更为广义的民族国家层面,导致一些国家和地区处于持续不断的反分裂斗争之中,世界局部地区战争烽火不断,这一方面给多民族国家的社会运行和协调发展带来不可忽视的消极阻碍作用,另一方面也给世界的和平与稳定带来不小的威胁。
    (二) 民族分离主义
    总的来看,民族分离主义主要表现为两种形式,一是表现为反对从一个单独的领主单位被纳入到其他的大的政治权力中去。二是从一个大的政治权力中独立出去成为一个单独的领主单位,如苏格兰和北爱尔兰脱英独立公投、西班牙加泰罗尼亚地区的独立公投、中国的“藏独”和“疆独”分裂势力、加拿大的魁北克独立运动等都是现代民族国家中的民族分离主义的表现。魁北克是位于加拿大东部的一个大省,其工农业生产总值占加拿大国民生产总值的1/4,在很长时间里一直被视为加拿大的经济中心。从历史上看,魁北克诞生于1608年,是当时法国殖民者开辟的一座美丽山城,在魁北克的740万人口中约有520万是法裔居民,因而也被称为除巴黎之外的最大法语城市。后来随着“日不落帝国”的兴起和扩张,英国控制了新法兰西共和国,从此,魁北克成为英属殖民地加拿大的“魁北克省”。无论在政治上还是经济上,日益沦为社会中下层的法裔人口与整个社会的矛盾日益加深,尤其是进入20世纪后,魁北克民族主义运动愈演愈烈,60年代,“魁北克自由党”在该省大选中获胜极大地激励了法裔加拿大民族主义分子的分离主义行为,不仅就独立问题进行了多次公民投票,而且“魁北克解放阵线”在与加拿大联邦政府的对立中制造了一系列暴力恐怖事件。经过100多年无休止的民族分离主义运动,魁北克面临着由此带来的政治动荡、经济下滑、社会发展缓慢、精英人才流失的困境。饱受民族分离主义困扰的魁北克要想重振旗鼓、维护地区社会安定、重新发展经济,首要任务就是妥善处理民族和国家关系,在当今世界各民族不断交流、交往与融合的大背景中更多地反思传统一族一国的民族关系理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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