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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学界关于资本主义起源模式之争


    资本主义社会是人类历史发展的重要形态,关于资本主义起源问题,中外学者迄今已进行了广泛而深入的研究。在这方面,目前主要存在马克思主义分析模式、商业化模式、精神分析模式等观点。
    马克思主义分析模式
    马克思关于资本主义起源的一个中心论点是,资本主义产生并取代封建主义的过程乃是新旧生产方式更替的过程,但资本主义社会的经济结构是从封建社会的经济结构中产生的,只有后者的解体才能使前者的要素得到解放。马克思在分析资本的原始形成与自由劳动力的来源后,从世界历史发展的高度,明确了关于资本主义起源的两个重要问题:一是判定16世纪为资本主义正式产生的时代;二是判定意大利为最早产生资本主义的地区。正是在马克思论断的基础上,马克思主义学者先后在20世纪40年代和70年代发起两次大辩论,将资本主义的起源研究不断深化。
    1946年,英国剑桥大学讲师莫里斯·多布出版《资本主义发展研究》,由此引发第一次国际大讨论。马克思主义学者以《科学与社会》杂志为阵地,围绕何为从封建主义向资本主义过渡的第一推动力这一主题,进行讨论,最终形成保罗·斯威齐与多布两大阵营。多布把资本主义定义为以工资雇佣关系反映的特定社会关系。在多布看来,资本主义的诞生应当归因于阶级斗争,因为阶级斗争使得小生产者摆脱封建剥削关系的束缚,并带来相应的社会分化。多布驳斥了“皮朗命题”的远距离贸易对资本主义起源的决定性作用,取而代之的是封建社会关系。而斯威齐依然沿袭“皮朗命题”的基本观点,声称正是交换经济的发展加速了封建社会的解体,并推动17、18世纪资本主义的产生与发展。
    1976年,罗伯特·布伦纳在《过去与现在》杂志发表《前工业化时期欧洲的农业阶级结构与经济发展》一文,批驳过往将资本主义的历史归结于所谓的“客观经济力量”的做法,特别是人口波动和贸易、市场的增长,批评前人对农业经济“理所当然”的忽略。布伦纳重视产权关系的独特性与差异性。在他看来,导致欧洲各国在同一时期、相似境况下发展迥异的缘由恰是社会产权关系的分殊。正是由于英国独特的“传统地主—资本主义的佃农—雇工”的阶级结构与“再生产法则”,使得各阶层利益交错,地主与佃农共同致力于农业生产进步,“农业资本主义”得以生长。
    商业发展引发资本主义
    商业化模式是从商业(或贸易)发展的角度来解释资本主义的起源,其代表人物是亨利·皮朗,他把商人阶级的兴起作为资本主义产生的标志。他认为,自12世纪以来资本主义的一切基本特征(包括企业、信贷等)都已存在。皮朗提出“中世纪早期商业扩张和贸易自由、中世纪晚期商业停滞和贸易受管制”的假说,并认为资本主义的产生乃是这种“商业扩张”的结果。皮朗在《中世纪的城市》中指出,直到8、9世纪伊斯兰势力的压迫与入侵之前,地中海贸易的中心地位从未丧失。换言之,5—7世纪的地中海沿岸权力易主并未颠覆传统:城市特性因天主教会而得以幸存,诸如远距离贸易等商业活动与交游其间的商人得以维系营生。相反,9世纪穆斯林在地中海沿岸的扩张,却阻断西欧商贸进一步的发展与资本主义的迸发。从此,西欧脱离地中海而转向内陆,由交换经济转向消费经济、由商业转向农业。伴随查理曼大帝的银币制度改革,西欧经济陷入空前的孤立和衰落,并最终于10—11世纪,借由威尼斯和佛兰德尔南北两大城市经济的带动,西欧商业再度复兴,资本主义也在城市发展中不断壮大。皮朗在《中世纪欧洲经济社会史》中进一步指出,“凝固于农业文明的西欧,倘若没有外界的刺激和范例,是不能如此迅速地习惯一种新的生活”。正是12世纪西欧商业的繁荣和城市的兴起,为资本主义的产生提供了强大动力。
    “皮朗命题”提出后,在西方学界影响广泛。受其影响的学者纷纷针对封建经济墨守成规的“凝固性”与“封闭性”,主张若无外力的冲击与带动,封建经济将囿于自然经济的惯性循环而不能自发突围。同时,他们都强调中世纪城市的作用,认为大批农奴逃亡动摇了庄园经济,但前提是农奴们有处可逃,而城市为离弃或失去土地的流浪汉提供了新生活的可能。
    精神分析模式
    相较于商业化模式,精神分析模式认为现代资本主义的产生和发展中,一个至关重要的因素是人们精神和观念的变化,即“资本主义精神”的孕育与生成。该派的代表人物是维尔纳·桑巴特和马克斯·韦伯,但两人对“资本主义精神”的解读各有所见。
    桑巴特认为,“资本主义精神”包括两部分,即“企业的精神”和“市民的精神”,其中“企业的精神”更为原始。在桑巴特看来,“企业的精神”表现在“对金块的贪婪”和“对货币的热心”。这种“贪欲”通过“对冒险的希望”和“对探险的热爱”,而被传导一种勇敢和侵略的态度,形成所谓“征服的精神”。但“企业的精神”并不能单独产生“资本主义”,它需要“市民的精神”的配合,因为只有这种精神才能提供货币和交换方式所需要的精准计算。桑巴特认为“企业的精神”和“市民的精神”组成“资本主义的精神”,这种精神创造了资本主义。
    与桑巴特一样,韦伯也从“资本主义精神”分析资本主义的产生。但他认为,“资本主义精神”的主要内容是基督教新教伦理精神。韦伯认为,资本主义精神乃是“以合理而系统的方式追求利润的态度”。但与桑巴特不同,韦伯认为谋利和赚钱这类冲动本身与资本主义毫无关系,资本主义精神并非来自古老的“金钱欲”,而是16世纪宗教改革的产物。他说:“现代资本主义精神,以及全部现代文化的一个根本要素,即以天职思想为基础的合理行为,产生于基督教禁欲主义。”韦伯认为,加尔文教的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之间存在某种“亲和力”,这是因为加尔文教的伦理戒律包含着一些行为准则,这些行为准则有助于以天职思想为基础的合理行为的养成。正是这些合理行为,促使资本主义的产生。
    (作者单位:华中师范大学历史文化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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