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邓州窑务官持砗磲支取牌
http://www.newdu.com 2024/11/25 12:11:18 《收藏快报》2019年12月2 许满贵 参加讨论
图1 正面 图2 背面 图3 灯光照射下的砗磲牌 ■河南邓州 许满贵 《红楼梦》第十四回“林如海捐馆扬州城 贾宝玉路谒北静王”载: ……凤姐听了,数目相合,便命彩明登记,取荣国府对牌掷下。凤姐方欲说话时,见荣国府的四个执事人进来,都是要支取东西领牌来的。凤姐命彩明要了帖念过,听了一共四件,指两件说道“这两件开销错了,再算清了来取。”凤姐因见张材家的在旁,因问“你有什么事?”张材家的忙取帖儿回说“就是方才车轿围作成,领取裁缝工银若干两。”凤姐听了,便收了帖子,命彩明登记。待王兴家的交过牌,得了买办的回押相符,然后方与张材家的去领。 这是王熙凤协理严格管理宁国府,用支取牌领取物件、银两的信物的记载。 2018年秋邓州收藏爱好者从古穰城西郊(明、清砖城外)江家坑建筑工地的数万计残器瓷片中捡到1件砗磲支取牌,高4.3、宽3、厚0.3厘米,贝类质,正面有钻孔,右下角残。其中,正面(图1)竖刻铭文“支取身物押子王□(握)”,背面(图2)竖刻铭文“(作)将乙”。此砗磲牌已呈石质感、石质化。把支取牌放在灯光上,反射透明,刻字透明,从左斜残面细观,贝类蛋白质表现明显,呈润滑如玉光泽感(图3)。 为考证此物件“真实身份”,我将图片以微信发给河南省文物考古研究院原院长、现任中国古陶瓷学会会长孙新民(郑州大学兼职教授、博士生导师)请教。孙会长回复:“应为支取某物牌子。”用砗磲制作支取身物牌,在考古发掘中罕见。 砗磲(chē qú),贝类动物、双壳纲、砗磲科、砗磲属。西汉伏胜著《尚书·大传》:周文王被商纣王囚于羑里这地方,散宜生用砗磲敬献纣王交换回文王的故事。由此可见,在3000多年前砗磲就已经是十分珍贵的宝物。《广雅·释地》:“砗磲,蜀石、碝、玫、砗磲……石之次玉。”唐代·苏鹗《苏氏演义》卷下:“魏武帝以玛瑙石为马勒,砗磲为酒椀。”五代李珣《海药本草·砗磲》:“主安神,解诸毒药及虫螫。以玳瑁一片,车渠等同,以人乳磨服。”宋代周去非《岭外代答·砗磲》:“南海有蚌属曰砗磲,形如大蚶,盈三尺许,亦有盈一尺以下者,惟其大者为贵。”明代李时珍《本草纲目》:“车渠(海药)壳气味甘咸,大寒,无毒,主治安神、镇宅、解诸毒药及虫蛰,同玳瑁等分,磨人乳服之极验。”明代屠隆《昙花记·西游净土》:“嵌珊瑚砗磲玛瑙,光射月轮孤。”明代屠隆《彩毫记·展武相逢》:“斩头颅报怨都城,把砗磲使酒侯家。”《大清会典》《清史稿》载:清朝二品官上朝时,才能佩戴砗磲。朱彝尊《赠许容》诗:“吾生好奇颇嗜此,砗磲犀象罗笥中。”砗磲除了作为皇室至宝还是宗教圣物。九部东方佛学圣典言及七宝,砗磲皆赫然其上,从无变更。《大藏经》列“砗磲”为“佛门七宝”之首;砗磲还是西藏喇嘛、佛教高僧修练观音菩萨法门必要法器。可见砗磲的历史、文化底蕴之深厚超乎我们的想象。 邓州残器瓷片中出土的这件砗磲支取牌铭文“(作)将”释:《宋史·职官》:“将作监,旧制,判监事一人,以朝官以上充。凡土木工匠之政、京都缮修隶三司修造案,本监但掌祠祀供省牲牌、镇石、炷香、盥手、焚版币之事。”《宋会要辑稿·将作监·窑务》条:“掌陶为砖瓦,以给营缮及瓶缶之器。”“(作)将”,应是邓州地方窑务瓷官供进或邓州辖区窑场(所)交来青瓷实物赋税的砗磲支取凭证牌。“乙”释:为州府窑务官的编号。“窑务”编制在《宋史》中被列为“厢军”,全称为“窑务指挥”,由“以给役使”的厢兵负责。北宋的“窑务指挥”性质是军队,由“官府出资建筑”。《宋史》载:宋仁宗庆历四年(1044年)八月,解州、邓州厢军为反抗地方官分地发生兵变,军队冲出军营自谋生路,成为流寇。北宋京师及各地方当局所开始建筑的官窑,窑务的职能为“掌瓷土为砖瓦,以给营缮”,这件砗磲支取牌可佐证。 (责任编辑:admi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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