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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们赏花的秘密:第一是'好色'最看重'姿韵'


    


    古人赏花首先是看花之色。玫瑰的红,菊花的黄,玉兰的白……无不令人赏心悦目,古人称之为“养眼”。明代袁宏道在《瓶史·品第》中称:“故知色之绝者,蛾眉未免俯首,物之尤者,出乎其类。”什么样的花色最为绝美?古人以一个“艳”字做了概括。何谓艳?就是色彩鲜明。在春天,花之艳是红色,“万紫千红总是春”;到秋天,花之艳则非黄色莫属,“菊黄蟹肥秋正浓”。在《忆江南·江南好》诗中,唐代诗人白居易因为“日出江花红胜火”而倾倒,发出了“能不忆江南”的感慨。
    花之最美色是“国色”。什么花色配称国色?唐代诗人刘禹锡认为:“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国色”的代表色是红色。当年,隋炀帝杨广“辟地二百里为西苑”,向全国诏献花卉。据唐佚名笔记《海山记》:“易州进二十四相牡丹:赭红、赭木、坯红、浅红、飞来红……”大多是红牡丹。但古人所欣赏的红色并非纯红,而以粉中带红为佳,“粉红”色系中,又以“桃红”为古代女性最爱。桃红与柳绿,是春天最富美感的两种色彩。中国人喜欢桃红是有历史的,先秦人即尤爱此色。《诗经·周南》中的《桃夭》诗篇首即称:“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古人为何喜桃红?或与女人有关。清代李渔在《闲情偶寄》中是这样说的:“桃之未经接者,其色极娇,酷似美人之面,所谓‘桃腮’、‘桃靥’者,皆指天然未接之桃。”除了桃花,古人还喜欢粉红系列中的“杏红”、“梅红”。北宋诗人林逋《杏花》诗称:“蓓蕾枝梢血点干,粉红腮颊露春寒。”
    闻花“香”:古代花分“九品”
    花之美在乎“色”,亦在乎“香”,所谓的“国色天香”,缺一不可。古人看重花香,与“香气养性”的观念有关。古人对香颇有讲究,分出“养口”、“养鼻”、“养目”等不同类别,花香属于“养鼻”类。《荀子·礼论篇》即称:“刍豢稻梁,五味调香,所以养口也;椒兰芬苾,所以养鼻也……”春有梅香,夏有荷香,秋有桂香,冬有瑞香……花之香至极品,则称为“天香”,与生俱来,美如天然。牡丹花香、梅香、桂香等花香,都曾被称作“天香”,如唐中书舍人李正封的名句:“天香夜染衣,国色朝酣酒”,写的是牡丹花香;唐诗人宋之问诗句:“桂子月中落, 天香云外飘”,写的是桂花香。
    


    瑞花与牡丹一样,也是古人眼里的吉祥花。瑞花特香,一盆在屋,满室生香。瑞花之香被称为“睡香”,宋代陶穀《清异录·百花门》“睡香”条称:“庐山瑞香花,始缘一比丘昼寝磐石上,梦中闻花香烈酷不可名,既觉,寻香求之,因名‘睡香’。四方奇之,谓乃花中祥瑞,遂以瑞易睡。”但古代文人最推崇的花香是兰花之香。明代张谦德《瓶花谱·品花》中,将花卉分成九品,其中第一品有9种,兰花为一品之首,后面依次为牡丹、梅、细叶菊、水仙、滇茶、瑞香、菖阳。
    兰花香在北宋时称为“香祖”,宋陶谷《清异录·草木门》“香祖”条称:“兰虽吐一花,室中亦馥郁袭人,弥旬不歇,故江南人以兰为‘香祖’。”孔子在作《猗兰操》时认为,兰香“当为王者香”。先秦人还封之为“国香”,《左传·宣公三年》即称:“以兰有国香,人服媚之如是。”为什么古人这么推崇兰花香?其妙在于“兰香不可近闻”,香气幽幽,故古人称之为“幽香”。
    赏花“姿”:“花以形势为第一”
    赏花除了色与香,还要看花之风韵,用清朝画家松年的观点来说,叫“花以形势为第一”。花姿与花色一样,可以“养眼”,所以古人赏玩花木无不看重姿态造型。美的花姿可以弥补晚开的遗憾,明陈道复《题秋海棠》诗句即称:“翠叶纷披花满枝,风前袅袅学低垂。墙根昨日开无数,谁说秋来少艳姿。”花姿有横、斜、曲、直、垂、悬之分,各有特长,犹如妙龄女子的身姿:横姿恬静,斜姿豪放,曲姿婉约,直姿庄重,垂姿轻柔,悬姿飘逸。各种花姿,在盛开时节竞风流,即如五代文人徐铉在《柳枝词十首》所说,“新春花柳竞芳姿”,但徐铉本人“偏爱垂杨拂地枝”。
    

    


    花的斜姿曲势似乎更受古人欣赏,而这种姿态以梅姿最为典型。自称“梅妻鹤子”的北宋诗人林逋对梅花的色、香、姿都有独到观察,他在《山园小梅》诗中称:“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疏影横斜,暗香浮云,此情此景,真是醉了。明清以来,人们喜欢斜姿曲势的梅花,近乎病态。据清龚自珍《病梅馆记》文,当年江浙人的赏梅观是:“梅以曲为美,直则无姿;以欹为美,正则无景;以疏为美,密则无态。”为此,花匠要“斫其正,养其旁条;删其密,夭其稚枝;锄其直,遏其生气”。龚自珍认为这样是“病梅”,但从中透露出了古人对花姿的讲究。
    品花“韵”:韵乃花之品质和精神
    古人认为,“不清花韵,难入高雅之境”。花韵可以“养心”、“怡神”。虽看不见,摸不着,但能感觉到。其实,花韵即花之品质,欣赏花韵,就是看花之象征。常见花卉之韵,古人都有说法:梅标清骨,桃有羞靥,李谢浓妆,杏娇疏雨,菊傲严霜,兰挺幽芳;水仙冰肌玉骨,牡丹国色天香,丹桂飘香月窟,百合如意安康……牡丹在南北朝已成观赏名花,到隋唐时牡丹更成为“花王”,其“国色天香”之誉即始于唐朝。因为牡丹雍容华贵,又有“富贵花”之别称,南宋周敦颐《爱莲说》中称,“牡丹,花之富贵者也。”
    牡丹虽贵,但古人最推崇的花韵却是兰花之韵。兰韵高洁,是典雅的象征,先秦时孔子即喻兰花为“君子”,后人将之与梅、竹、菊一起,并称为“四君子”,这四种花都有高洁傲世,不畏风霜严寒的一面,其韵味也正在于此。兰花之韵洁雅脱俗,古人往往将之与女性气质相提并论,或喻兰为“美人”,如北宋苏东坡《题杨次公春兰》称:“春兰如美人,不采羞自献。时闻风露香,蓬艾深不见。”或喻为“妙姬”、“丽人”,如南朝宋鲍照《芜城赋》称:“东都妙姬,南国丽人,蕙质兰心,玉貌绛唇。”
    


    看花“历”: 不同月份赏不同的花
    古人赏花还讲究时令,即什么季节看什么花,袁宏道在《瓶史·清赏》中称:“夫赏花有地有时”。不同月份看不同的花,有专门的《花历》(花月令)可查。明程编《花历》称:“入春为梅,为海棠;夏为牡丹,为芍药,为石榴;秋为木樨,为莲、菊,冬为蜡梅。”在清屠本畯编的《瓶史月表》中,所列各月花事更详细。如眼下的阴历三月“花盟主:牡丹、滇茶、兰花、碧桃;花客卿:川鹃、梨花、木香、紫荆;花使令 :木笔、蔷薇、谢豹、丁香、七姊妹、郁李、长春。”
    除了花期,赏花还要选择“良辰”,有良辰才有“美景”。同一种花卉在不同的时间段欣赏,所得感受完全不同。如踏雪寻梅,“雪衬花妍”,别具神韵;披雨访园,“梨花带雨”,更有味道。所以,袁宏道在《瓶史·清赏》中主张:“寒花宜初雪,宜雪霁,宜新月,宜暖房,温花宜晴日,宜轻寒,宜华堂,暑花宜雨后,宜快风,宜佳木荫,宜竹下,宜水阁,凉花宜爽月,宜夕阳,宜空阶,宜苔径,宜古藤巉石边。”古代文人深谙良辰赏花之妙。如明朝风流才子唐伯虎便喜“月夜看花”,其《花月吟效连珠体十一首》之四中写道:“隔花窥月无多影,带月看花别样姿;多少花前月下客,年年和月醉花枝。”
    而且,赏花的地点也要选好,胜地不一定有胜景。如看桃花,清人李渔便认为不应去名园:“惟乡村和篱落之间,牧童樵叟所居之地,能富有之。”李渔建议:“欲看桃花者,必策蹇郊行,听其所至。”当然,除了时间和地点外,古人还认为,赏花还要看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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