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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男子爱口红,白居易和杜甫能享受皇帝御赐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姑娘圈里刮起了一股控口红的妖风,似乎妆匣里没几只口红就不能被叫成小仙女了。姑娘们对口红的狂热就像传染病一样,一个传一个。让人不由得想起,20世纪30年代美国经济大萧条时期,出现的"口红效应"的经济理论。
    "口红效应"的意思是,经济不景气的时候,大家会更倾向买廉价商品,口红虽然不是刚需,却能给消费者带来心理慰藉——这纯属对低价产品的偏爱,经济景不景气咱们不好说,可对于姑娘们来说,同样是国际大牌,口红比衣服还有包包便宜多了!
    
    直男们就不理解了,往嘴上涂的玩意,除了大红色与粉红色,所谓的“姨妈色”和“斩男色”又是什么鬼?大姨妈也可以上嘴吗?斩男这是要砍谁?万恶的资本主义,世风日下人心不古,我们呼唤不施粉黛的古典女性美!
    要是认为古典女性之美等于素面朝天,也太天真了些,《楚辞》里的女性早就“粉白黛黑,唇施芳泽”了,咱们还是太过小看古人。说到装扮,大家立刻就想到脂粉。粉自不必说,“脂”这一概念,早在诗经中就出现了,《卫风·硕人》中用“手如柔荑,肤如凝脂”来形容女子之美,可见脂之手感滑润,可做滋润之用。故唇脂与面脂,分别用以滋润面部与嘴唇。
    
    谁说男人不保养?
    可你以为,唇脂就真的只是女性的专利么?和现代的男士拥有专用的保养品一样,古代男子也是涂唇脂的。
    唐代男子便盛行涂擦面脂与口脂,皇帝还在腊月赏赐面脂与唇脂给大臣们,尤其是戍边的将官。韩雄撰《谢敕书赐腊日口脂等表》云“赐臣母申园太夫人口脂一盒,面脂一盒兼赐将士口脂等”。
    不止武将,文人们也用,白居易在《腊日谢恩赐口蜡状》写:“今日蒙恩,赐臣等前件口蜡及红雪、澡豆等”;唐代杜甫的《腊日》也载:“纵酒欲谋良夜饮,还家初散紫宸朝。口脂面药随恩泽,翠管银罄下九霄。”
    可以看出,在不管是文臣还是武将的观念里,唇脂是冬日必备,皇帝给臣子们发放“防冻涂的蜡”,让他们更好地过冬,相当于是年终福利。收到了领导的爱心唇脂,自然要写点字,来表达内心的感动了。
    
    唇脂,古代的药妆
    现代抗拒使用美妆品又唇角口裂的大直男们,还能够用唇膏无色给自己找个借口。可古代的唇脂,系统默认就是带颜色的。
    汉朝刘熙就在《释名》中曰:“唇脂以丹,作象唇赤也。”由此见,带的颜色并不算浅。到唐时《外台秘要》中所载的“《千金翼》口脂方”中,四味主药分别为熟朱、紫草末、丁香、麝香,前两味一红一紫,明显的就是取它们的物理色彩,但又有了小小的区别:“以甲煎和为膏,盛于匣内,即是甲煎口脂,如无甲煎,即名唇脂,非口脂也”。
    口脂和唇脂被区分开,都是因为一种叫“甲煎”的东西。
    陈藏器在《本草拾遗》记载,“甲煎,以诸药及美果、花烧灰和蜡成口脂。”可见添加了甲煎的口脂滋润之功更强,故同样是兼具滋润与着色的功能,在质感与色泽上,口脂相当于咱们现在的有色唇膏,而唇脂则类似于口红了。
    但跟现在“保养”的定位不同,古代的唇脂,更大程度来说,是一种药品。
    《备急千金要方》里的“甲煎唇脂”就主治唇裂与口臭,方中的甘松、苜蓿、茅香、藿香、苏合等都药性辛温,本不适合唇燥开裂之症,但用乌麻油炮制之后,留存芳香之功、解温燥之性,再加入紫草、甲香和气清神;方中的檀香、麝香、丁香等温化之药,促进血行,对内有积滞的唇焦口燥有很好的效果。
    所以,用药妆来定义唇脂,倒更合适些。
    
    唇脂也有颜色选择
    江湖传言,唇色可以决定人的气场。古人既然这么早开始对唇脂进行探索,自然也会在颜色花一些小心思。《外台秘要·烧甲煎法六首》中的《崔氏烧甲煎香泽合口脂方》,就在制作口脂的后续工序中,随喜好调整配方,选择心仪的颜色:“即择紫草一大斤,用长竹着挟取一握,置於蜡中煎,取紫色……若作紫口脂,不加馀色;若造肉色口脂,着黄蜡、紫蜡各少许;若朱色口脂,凡一两蜡色中和两大豆许朱砂即得”。
    大多唇脂的配方中都含紫草,取其活血凉血又和气清神之效,紫草本身的颜色不浅,会稍稍影响成品的颜色。在不同的口脂方中的配比不同,颜色亦有差别,如同为《外台秘要》所载的“《千金翼》作口脂方”与“《备急》作唇脂法”中的紫草剂量就分别为五两与半分,再此基础上加上其他的药材,浓淡自然会有不同。
    上述说的几样,都是基于药用的基础上的唇脂,实际上的唇色,肯定不止这一些。我们可以从文人称赞女子的诗作中瞥见一二:韩偓之诗“黛眉印在微微绿,檀口消来薄薄红”、岑参的“朱唇一点桃花殷,宿妆娇羞偏髻鬟”、贺铸的“逢迎一笑金难买,小樱唇、浅蛾黛”。宋人陶穀《清异录》也记载“僖昭时,都倡家竞事妆唇。妇女以此分妍与否。其点注之工,名字差繁。其略有胭脂晕品、石榴娇、大红春、小红春、嫩吴香、半边娇、万金红、圣檀心、露珠儿、内家圆、天宫巧、洛儿殷、淡红心、腥腥晕、小朱龙、格双唐、眉花奴样子”,这些名字一听就觉得很诱人。
    现代人觉得重口味的超前卫黑色唇妆,古代也是有的。白居易在《时世妆》中就表达了自己对黑唇的抗拒:“乌膏注唇唇似泥,双眉画作八字低。妍媸黑白失本态,妆成尽似含悲啼”。白居易不接受,不代表别人就不喜欢,北方少数名族的妇女就流行此种审美,宋朝朱彧在《萍洲可谈》中写道:“毡车中有妇人,面涂深黄,红眉黑吻,谓之佛妆”。
    古代也有管状口红
    唇膏唇釉唇彩……同是唇部染色产品,因为制作工艺的不同,物理性状会有差别。咱们现在的管状口红,在《莺莺传》中,张生就给崔莺莺送过同款的“口脂五寸”。
    但它的制作工艺略为繁琐,“取竹筒合面纸裹绳缠,以熔脂注满,停冷即成口脂……先以冷甲煎涂模中,合之,以四重纸裹筒底,又以纸裹筒,令缝上不得漏……以竹刀子约筒截割,令齐整。所以约筒者。筒口齐故也”,所以说,更多的时候,还是选择盒子来做容器。
    马王堆汉墓中就出土过一个内存唇脂的随葬品九子奁。至于唇颊两用产品,古代也是有的,著名老司机贾宝玉颇有心得:“上好的胭脂拧出汁子来,淘澄净了,配了花露蒸成的。只要细簪子挑上一点儿,抹在唇上,足够了;用一点水化开,抹在手心里,就够拍脸的了”,会配方又会玩儿,“好姐姐,把你嘴上的胭脂赏我吃了吧”,不知道比那些“送你支口红,一天还我一点”高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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