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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0-1911年东北流行性鼠疫与移民社会

http://www.newdu.com 2017-08-28 中国社会科学网 李楠 参加讨论

在鼠疫暴发的过程中,鼠疫给东北移民社会带来了大量人口死亡;在疫情暴发后,鼠疫又给了迁移到受到鼠疫影响地区移民新的经济发展机会。
    中国北方草原地区是啮齿类动物生存的主要地区。因此,我国北方诸省,特别是内蒙古、东北三省等,是我国重要的鼠疫自然疫源地。鼠疫本是动物之间相互传染的疾病,与人无关,但随着人类活动范围的扩大,鼠疫便会成为一场灾难。在近代中国历史中,1910-1911年东北流行性鼠疫的暴发,恰恰在这些历史巧合中悄然暴发。
    移民与鼠疫的爆发
    自19世纪中叶,随着清政府对东北地区开禁,华北地区(特别是山东与河北两省)大批试图寻求更好生存机会的农民迁移到东北。大规模的人口流动,即“闯关东”便在19世纪中叶开始。据Gottschang等学者的估计,从1890年至1942年间,东北地区平均每年人口流动50万人,累计净流动人口超过800万。这样的人口流动规模完全可以同美国西进运动以及19世纪欧洲爱尔兰大移民相比,是20世纪早期规模最大的人口流动。随着东北地区人口增加,东北平原的寂静被打破,人与鼠疫之间的联系随移民拓荒活动的发展产生。
    1910-1911年东北流行性鼠疫之所以暴发,是有一定经济动因的。这主要是因为,在20世纪初的几年间,蒙古旱獭的皮毛成为世界市场紧俏商品,价格也随之飞涨。从最初的每张0.3卢布(0.12美元)上升到1.2卢布(0.72美元)。出口量也大为增加,仅从满洲里出口的旱獭毛皮就从1907年的70万条增加到1910年的250万条。巨大的商业利益驱使大量来自山东、直隶的东北移民深入蒙古草原加入捕獭者的行列。而这些外乡的捕獭者由于缺少当地居民防范鼠疫的知识,成为了这次鼠疫最早的感染对象。这些捕獭者所聚集的呼伦贝尔草原正是我国鼠疫自然疫源地之一,而蒙古旱獭又是鼠疫病毒的主要宿主。特别是在每年7-8月,这时既是旱獭皮毛质量最好、有光泽、肉肥的经济价值最高“黄金季节”,也是蒙古旱獭鼠疫高发期。这进而增加了人们感染鼠疫的可能性。
    1910-1911年东北流行性鼠疫最初发生在俄国境内,但是随着接近冬季带有鼠疫病毒的劳工和捕獭狩猎者陆续开始返回国内过年,鼠疫由俄国向中国东北地区传播开来。1910年10月25日中国境内满洲里首次出现鼠疫患者。据胪滨府当局报告,1910年10月初俄国境内首先发现疫情开始驱逐华工。10月中旬有疫发地劳工到满洲里居住,后于25日相继疫发死亡。一场噩梦由此开始。
    移民与鼠疫的传播扩散
    如果鼠疫仅是地方性传染病,特别在中国东北地区,作为中国后开发人口密度较低的地区,应该不会产生多大的影响。但由于以下几个特殊原因,最终使鼠疫扩散变成恐怖的灾难。
    首先是东北地区铁路网的存在。近代东北地区是我国铁路网最完善的地区之一。东北地区铁路主线呈“丁”字形。一条中东铁路横跨东西,另一条南满铁路,从大连到哈尔滨。两条铁路构成了整个东北地区铁路网的主要框架。而中东铁路的一端恰恰连接旱獭活动的地区。如果顺着铁路,就可以遍布整个东北地区。由此,铁路网使疫源地与东北腹地联通在一起,从而促进了疫情的扩散。
    但如果仅有铁路而没有大规模人口流动,此次鼠疫也未必可以得到广泛传播,甚至传播到了山东、河北等地。这里东北地区移民回家过年是重要的习俗成为另外一个导致鼠疫大范围扩散的原因。由于东北地区开禁后,关内移民成为当地人口的重要组成部分,因此每到年底,大批移民要回到关内过年,构成大规模的返乡人流。在鼠疫暴发时,鼠疫恰恰通过移民在迁出地与迁入地之间的传播,进而把鼠疫从东北地区带到关内河北与山东等地,使这次鼠疫流行范围远远超出东北地区,进而对华北地区也造成了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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