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第二天的采访,她也谈了一点,她说我之前看了外国人写的邓小平传记,我看了好多你们文化革命什么的书,所以我就要多问些国内的问题。具体哪些问题她没有说。 结果就是,第二天她问了那么多刁钻的问题。
正式开始提问,她一上来就说毛泽东,她说以前她到中国,到处都挂着毛主席像,这次她从饭店到人民大会堂这里,就只看到一幅。她问:“以后你们还会在天安门保留毛主席像吗?”
我听了这样的开场,就觉得来者不善,她是要讲毛泽东的事情。法拉奇连续发问:“中国人民把一切错误都归咎于‘四人帮’,但我听说中国人说‘四人帮’时,伸出的是五个手指!”
又问,即将召开的党代会将何种程度提及毛主席。
我当时感到这次采访很敏感,我感觉邓小平好像是有所准备似的,听她问了这些问题邓小平很愿意回答,侃侃而谈,好像很愿意通过她让外面世界听到中国的声音。因为当时的国内外环境——你想想看,1980年,改革开放刚开始,国内也是有疑虑,思想也是很混乱。
1980年1月份,华国锋会见一个非洲国家总统的时候,这个总统一坐下来就说,听说你们在批判毛泽东,毛泽东不仅是中国的,也是世界的,我们当时争取独立,就是拿着小红宝书。哎呀他很厉害的,一坐下来就是那样说,很不客气的,他们很着急。这些都是一个信号,要让国外正确了解我们的改革开放,国内思想稳定。我感觉邓小平同意接受法拉奇的采访,他是有所考虑的。
开始翻译的时候我是有些嘀咕,而且我们领导也说,要是她有些问题问得太出格的话,让我翻译时措辞上稍微给缓一缓。后来我发现用不着,因为邓小平也挺喜欢这种针锋相对、单刀直入的提问,两人的交流,气氛还是很好的。互相你来我往,讲得很快,但是谈的都是很实质性的问题。我觉得没问题,就大胆地忠实翻译。谈到12点多时,邓小平提出还可以再谈一次,约她再谈,她高兴得不得了,就这么蹦了起来。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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