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长了,我们和志愿军战士建立了深厚的感情。一次,朝鲜群众给看管我们的一位志愿军战士送了一个红苹果,这位战士见我目不转睛地盯着苹果,知道我想吃水果,便把这个苹果送到了我手中。还有一名志愿军战士领到了一支钢笔,他舍不得用,得知我喜欢钢笔时,便送给了我。这支钢笔至今我还保存着。我抽烟很厉害,不少志愿军战士把自己节省下来的烟送给我抽。可以说,我在俘虏营的那段生活,是非常快乐的,我深信这支军队是一支文明的军队,是一支仁慈的军队,是一支得人心的军队。”
1952年11月15日至11月26日,在管理人员的精心安排下,在碧潼举行了一场别开生面的战俘奥运会。选手来自北朝鲜各地战俘营的500多名战俘,他们身着统一的服装,扛着各种旗帜,排着整齐的队伍走进运动场。“奥运圣火”点燃之后,各种比赛激烈角逐。比赛项目很丰富,跨栏、跳高、篮球、排球、足球、拳击、游泳、跳水等一应俱全。在战俘营内举办奥林匹克运动会,堪称世界战俘史上的奇迹。
从志愿军战俘营成立之日起,就不断有国际知名人士、外国社会团体的领导人和新闻记者前来参观访问。他们亲眼看到,在志愿军战俘营,没有铁丝网,没有狼狗,没有炮楼碉堡,除了战俘营大门口有两个卫兵站岗值勤外,没有大批荷枪实弹的军警到处巡查监视。这里,志愿军对所有战俘均不分国籍,不分种族,不分肤色,不分宗教信仰,一视同仁,平等对待。1952年
5月,著名的国际和平人士、斯大林奖金获得者、英国的莫妮卡·费尔顿夫人,在廖承志的陪同下到战俘营考察,并多次同战俘座谈。她感叹地说:“简直是奇迹!
这哪里是战俘营,分明是一所国际大学校!”她回国后,著文盛赞我军对战俘的人道主义精神。 “它是我人生的转折点。若没它,我就不可能留在中国”
在战俘营里,中国人民志愿军俘虏管理人员发扬我军优待俘虏的传统工作作风,严格执行《日内瓦战俘公约》,待战俘如兄弟一般。中国人民讲和平、讲人道的博大胸怀感化了包括温纳瑞斯在内的无数战俘,使他们的思想发生了很大转变。
温纳瑞斯在战俘营待了将近3年,与志愿军朝夕相处。后来谈起战俘营生活,温纳瑞斯对志愿军充满感激和敬佩之情。他说:“我所以由敌人变为中国人民的朋友,我所以要留在中国,首先是由于志愿军。志愿军善待俘虏,把我们当朋友、当兄弟,教我们认识真理,热爱和平。”他回忆道:“1950年志愿军入朝作战,美国依仗他们的空中优势对志愿军进行'空中绞杀'战,狂轰滥炸交通运输线。中国物资运不上来,河水都结冰了,志愿军还穿不上棉衣,有的穿草鞋打仗。但志愿军却想办法保证战俘穿得暖和,战俘们棉衣、棉帽、棉鞋、棉手套,又新又厚。战俘的伙房与志愿军的伙房离得不远,志愿军在那边吃玉米、高粱窝窝头和炒面,战俘们在这边却吃大米、白面、肉。美国飞机来轰炸,志愿军首先把战俘转到安全的地方,自己在野外站岗放哨。有一天,一辆马车冒着飞机的轰炸向战俘营飞跑,来到战俘营停下了,没人下来。我们跑过去看,只见满车战俘生活物资,赶车的志愿军战士满身是血,倒在车上死了。战俘们哭了,脱下帽子致哀。”
温纳瑞斯还回忆说:“还有一件事我忘不了:一个黑人战俘得了一种病,吃不下东西,瘦得皮包骨头,志愿军给他买来两只山羊供他喝鲜奶。后来这个小伙子恢复了健康。遣返时胖乎乎的,他自己说他比被俘时重了17磅。有的战俘不识字,看见其他战俘写家信就难过得流泪,志愿军就帮他们写家信,教他们英语单词。有的战俘病了,志愿军干部就一次次去看望,医生们也精心治疗。我问他们为什么这样对待俘虏,他们说:'你们拿着武器时是敌人,放下武器就是朋友。你们大部分人是穷苦人出身,是我们的阶级兄弟。'这使我想起另外一件事:被俘前,我们的营房走廊里躺着两个自己的伤员,腿上流着血,呻吟着。我叫军医去看,军医走过去照他们的腿上猛踢,两个伤员疼得嗷嗷叫。我问医生为什么踢他们,他说他们是胆小鬼,不愿上战场,故意把自己的腿打伤。我至今还很同情那两个美国同胞,他们肯定是被逼当兵的。人都有良心,志愿军这样对待我们,我们能不感动吗?志愿军战士都有明确的作战目的,那就是为解放受压迫的人民而战,所以他们比别的军队更伟大、更勇敢。他们在冰天雪地里穿着草鞋打仗,不叫一声苦,对老百姓却是那样爱护。我亲眼看见一个战士把自己的棉袄、棉鞋脱给一个衣不遮体的朝鲜老太太。” 温纳瑞斯就是通过这一件件小事认识了中国军队,认识了中国人民,产生了向往中国的念头。
在战俘营,志愿军对战俘进行政治教育,教他们认识战争是什么、战争给人民带来了什么、帝国主义为什么要发动战争等问题,用大量的事实揭露和控诉美帝国主义的战争罪行和侵略本质,宣传中朝人民反对侵略的正义性和取得的辉煌战绩。温纳瑞斯接受教育快,很快成为学习的积极分子。他靠拢志愿军,发言积极,经常做那些思想低沉、情绪不安的俘虏的工作。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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