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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部慎终追远、辨章学术的力作(2)


    为了理清中国古代文学观念在发生过程中的思想资源、思维路径、表达形式和基本概念,王著还注意从内在机理和外在机制两大方面,详细地勾勒其发生发展的曲折路径。所谓内在机理,是就文学观念自身的某些要素而言的,如导致其形成、变化、发展的动因和过程;所谓外在机制,主要指的是文学观念形成的外部环境、制约条件等影响因子或结构形态。当然,这种内、外,更多的是理论上的划分,在文学观念的实际发生过程中,二者常常是互相影响、互相渗透的。王著以此为认识基点,将其细分为文化主体、文化活动、文学话语、社会生活、学术思想、知识系统几个层面,既入乎其内,又出乎其外,既关注其独特功用,又兼顾其相互关联,抽笋剥蕉,层深层进,从不同角度厘清了中国文学观念早期的发生原理和嬗变过程,将看似杂乱无序的上古文史意识作了较为科学化、准确化的辨析和分判,为重新理解中国文学史、文论史导夫先路。
    作为第一部系统深入地考察中国文学观念发生史的专著,这一课题具有突出的学术价值和现实意义。一方面,它通过对大量文献资料的解读和辨析,考镜源流,辨章学术,尽可能地还原了中国文学观念的原初样态和嬗变情形;另一方面,在考察过程中以史带论,论从史出,以敬畏历史、敬畏学术的态度,借助对文献资料和最新考古材料的细密考索和比较分析,去探索古人思想观念生成变异的动态过程,去探寻中国古代文学观念的丰富内涵,并将所揭示的观念内涵放到当时的语境中加以检验。这种研究方法,纠正了当今某些研究者常常以论带史,主题先行,或以现代文学观念为参照去构建文学观念史的做法,有助于纠正失范的学风。同时,这种在文学领域进行的发生学研究,对其他学科的同类研究,也具有很好的参考价值和示范作用。
    齐洲教授早年是以研究中国小说史而知名的,但他的治小说,除通常的文本阐释、意义索解外,还致力于对小说形态、小说观念的系统考察,这方面的代表作,便是其成书于30年前的《中国小说起源探迹》。此后,他由小说而诗文,由明清而秦汉上古,学术领域和研究对象都发生了大幅度跨越,并相继出版《呼唤民族性:中国文学特质的多维透视》《中国文学观念论稿》等著作,熔文化反思、学术批判、理性建设于一炉,坚持“把历史的内容还给历史”,多维度地揭橥了中国文学不同于西方文学的特质。从那时到现在,又是十多年过去了,齐洲教授的理论思考有了新的升进,而其竭力贴近古人原生语境以求真解和确解的态度却是一以贯之的。就此而言,这部《中国古代文学观念发生史》的出版,便具有了学术总结的意义,并将以其多方面的发现和突破,对当下学界的相关研究产生大的推动。
     
    (作者为武汉大学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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