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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者对话】陈悦:北洋舰队刚成军时实力算“亚洲第一”(3)


    
    记者:大清王朝在持续地向国外购买军舰,当时日本是什么反应?
    陈悦:清朝最先买回来的蚊子船只是防御工具。等到后来,清朝购买了巡洋舰,对日本也有刺激,日本从智利那买了一艘巡洋舰。后来,他们又去买“浪速”等更为先进的巡洋舰。与此同时,清朝继续出击,买回了“定远”、“镇远”铁甲舰,又买回了“致远”、“靖远”等四艘巡洋舰。这时候清朝对日本的军备竞赛是胜利的。北洋舰队刚成军时,实力确实算“亚洲第一”。
    记者:在购舰这一系列过程中,清朝有没有失误的地方?
    陈悦:失误的地方不多。最开始购买的蚊子船,虽说只能当防御工具,但它便宜啊。比较可惜之处,是后来选择向德国购舰,因为当时全世界是英国、法国主导着舰船的发展方向。可是英国人比较傲慢,要价特别贵。德国对我们的态度很好,价格相对公道。德国造的“定远”、“镇远”两艘铁甲船还不错。但我们在德国订造的“济远”舰,是德国第一艘防护巡洋舰。就是说他自己还没有呢,就给我们造了。在某种程度上,我们买回来的军舰,是德国人的试验品。德国把我们当成广告,把我们当成试验品,向全世界说,你看中国都向我们买军舰。所以,德国在一定程度上不计工本。
    另外还有一个问题,北洋水师之所以不能稳健发展,因为它从来没有一个稳定的预算。像日本,都是造计划,比如下一个五年,要造多少条军舰,需要多少钱。而清朝都是以个体的军舰到军机处申请经费,比如打听清楚了,一艘铁甲舰大概要多少钱,然后国家开始凑钱。哪一次不批的话,这个事就中断停下来了。
    记者:北洋水师这样一支买来的舰队,对于大清王朝来说,除了军事上的作用外,还有什么其他的意义吗?
    陈悦:北洋舰队打开了中国走向世界的一个小的窗口。在那个时代,没有其他的方向能开这个窗口。你要是打开国门和外国做生意,肯定会被骂死。像第一条铁路吴淞铁路,建成后被扒了,很多人觉得会破坏风水。只有海军,我们能找出很多理由来,难道你们还想再被洋人打一次吗?海军说,要建铁路从唐山往天津运煤,这就没人可以反对。海军就像一朵从海外移植来的花,它确实在改变土壤,但会很慢很慢。尽管海军很努力,但整个运行体制最终还是出问题了。但像日本,是把整块土壤都给换了,改变得比较彻底。人家就是想要一个近代化的国家,我们只是想要一支近代化的海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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