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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媒称裕固族在现代化大潮中挣扎:传统文化濒临消失


    美媒称,裕固族的历史是中国各族文化盛衰和融合的见证。如今,年轻一代已逐渐开始摒弃传统,为保存其独特的语言和文化,裕固族正在现代化大潮中竭力挣扎。
    据美国《纽约时报》网站9月29日报道,一位身穿深红色长袍的年轻僧人匆匆地从寺庙的一个房间赶到另一个房间,与当地居民谈论着即将到来的节日。这位名叫南谦(音)的年轻僧人是唯一常年住在这座寺庙里的喇嘛,他和甘肃省肃南县红湾寺镇的一些居民正在努力保存裕固族文化的核心内容,即使这些传统正在年轻一代中逐渐消失。
    报道称,裕固族在中国并不知名,一名曾在肃南县文化局工作的手工艺品作坊经营者瑟尔金(音)说:“我们已经失去了书面语言。”
    瑟尔金说:“如果我们不保护口头语言的话,它也会迅速消失。而如果我们不保护手工艺品或手工制造东西的技术的话,我们就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了。”
    报道称,裕固族文化近年来吸引了一些人的兴趣,李睿珺2014年制作的影片《家在水草丰茂的地方》讲的是两个裕固族男孩骑着骆驼穿越沙漠的故事,该片甚至在纽约的林肯中心放映过。
    报道称,裕固族的历史讲述了受地理和迁移限制以及受社会选择影响的兴衰枯荣与文化交融。在亚洲历史上,几种草原游牧文化对中国北方地区的影响直到上世纪仍非常突出。几百年来,裕固族固守自己的草原文化传统,没有到农业绿洲去定居,他们过的是游牧生活,在祁连山脚下的草地上放牧。而如今,游牧生活在中国各地都在衰落,部分原因是政府的限制,那些仍在放牧的裕固族人也只是在夏季才放牧,冬天则住在永久性的房子里。
    北京师范大学的人类学专家、裕固族人巴战龙说:“所有小的少数民族都不得不在接受现代化与保留传统之间面对一种悲剧性的选择。”他补充说,他不认为裕固族需要以语言或游牧生活方式来界定自己的民族。
    巴战龙说,很多裕固族人现在都把他们当初的语言视为区别本民族与其他民族的主要特征。但他们已经意识到,许多裕固族人已经忘记了自己的语言,对一些年轻人来说,他们从来都没学过裕固族的语言,这种意识也许已经为时过晚了。
    2004年,中国政府官员称裕固族语言处于濒危状态,他们开始搞试点,试图挽救这种语言。尽管如此,肃南县很多学校仍没有足够的资源来全面教授这种语言。
    “人们终于认识到并承认,我们的语言在很大程度上已经消失了,”巴战龙说,“代际鸿沟非常明显。”
    肃南县文化局的一名工作人员说,县里约有1.3万名裕固族人,其中一些人仍从事放牧活动。2010年的全国人口普查显示,中国的裕固族总人口约为1.44万。
    对手工艺品制造者瑟尔金来说,她正在努力保护的传统反映了游牧的生活方式。
    
    游客在甘肃肃南裕固族自治县康乐草原游览。 新华社发
    兰大学子接力“寻找安妮” 探索裕固族语言传承体系
     
    2016年是兰州大学“寻找安妮”项目的第6年,此次项目组负责人谭淇26日介绍,今年计划通过整合“童声合唱团”的教学优势,利用裕固族童谣、神话传说和创作剧本等排练裕固族文化舞台剧,让参与儿童在更直接地表演与传递过程中培养对裕固族语言的兴趣以及传承民族文化的责任。
    裕固族是中国22个人口较少的民族之一,也是甘肃独有的少数民族。近年来,作为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的裕固族民歌、传统礼仪等流失现象十分严重,尤其是儿童对民族传统文化学习的缺失使得其传承出现严重断层。
    对此,兰州大学启动了试图从根本上推动裕固族语言和文化保护、教育和传承的“寻找安妮”——少数民族儿童语言传承计划。该计划从2011年开始,组织裕固族6至12周岁的儿童学习裕固语、裕固族民歌(童谣)、传统礼仪、民族传说故事及民族舞蹈等。
    今年7月,11位来自兰州大学“文化行者”社团的学生志愿者,利用暑假时间来到甘肃肃南皇城镇,帮助裕固族的孩子学习裕固民歌,寻找孩子们的“安妮”。
    谭淇介绍,当前,裕固族语言在现代工业化浪潮的冲击下处于弱势地位,很多儿童脱离牧区在城镇定居,在平时的日常生活学习中已很少使用,这些都逐渐导致了它的衰亡;近90%裕固族儿童基本不会裕固语,65%以上的儿童不能使用基本礼仪式语言,家庭与学校主动向裕固族儿童传授民族语言和传统文化的比例低于10%,致使儿童学习民族语言和传统文化机会严重缺失,以民族语言为载体的口述文化遗产岌岌可危。
    谭淇说,2016年已经是“寻找安妮”项目实施的第6个年头,在过去的5年中,他们已在肃南县肃南第一中学基本建立起了一整套从家长到学校的裕固族语言保护、学习、传承体系,引起了当地裕固族人对本民族语言的重视。因而今年“文化行者”主要项目地点由肃南县城转移到了肃南县皇城镇,计划整合并发挥童声合唱团教学优势,让当地儿童在表演中培养对裕固族语言的兴趣。
    当日,在肃南县皇城镇肃南第二中学的活动室里,20多名年龄身高各不相同的裕固族孩子,在兰州大学“文化行者”志愿者的陪伴下,逐字逐句地大声哼唱着裕固族的传统民歌。
    此次教授孩子们裕固族民歌的卓玛老师介绍称,现今,很多裕固族人已经意识到了民族语言传承的重要性,并希望自己的孩子可以将其传承下去,但很多父母也不能流利地掌握它。
    卓玛老师说,我希望和文化行者的志愿者们共同努力,继续深化家庭教育、社区教育、学校教育对民族语言教育的合力作用,促进裕固族语言在日常生活中的使用概率,形成一种语言环境,扩大裕固族语言在青少年群体中的影响力,将该民族语言传承下去,为文化遗产的保护尽一份绵薄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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