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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勃]端午节的茶事


    端午节,为每年的农历五月初五,又称端阳节、五月节、五日节等。端午节系国家法定节假日之一,并被列入人类口头与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
    今年的端午节,是5月30日。在这样的时刻,我们想起宋代文坛领袖、江西乡贤欧阳修写端午节的一首词《渔家傲》:
    五月榴花妖艳烘,绿杨带雨垂垂重。
         五色新丝缠角粽,金盘送,
         生绡画扇盘双凤。 
         正是浴兰时节动,菖蒲酒美清尊共。 
         叶里黄鹂时一弄,犹瞢忪,
         等闲惊破纱窗梦。
         这首词,写出了端午节的种种习俗。但是,作为精于茶事的欧阳修,却没有一字涉及到茶。那么,端午节到底有没有茶俗呢,又有哪些茶事呢?
         端午节,以茶祭贤良。
    在春秋之前,端午节是祛病防疫的节日。而早于春秋之际,吴越地区就有在这天以龙舟竞渡举行部落图腾祭祀的习俗。东吴一带的端午节,则是纪念五月五日被投入大江的伍子胥。后因爱国诗人屈原在此日殉国明志,而演变成祭奠屈原,以及缅怀华夏民族贤良,具有高洁情怀的节日。这种风俗,沿袭至今。
    茶性清芬高洁,人们历来把茶作为祝福、温馨、吉祥、圣洁的象征。人们爱茶,敬茶,把茶当作神灵一样敬拜。许多地方至今仍保留着古老的用茶祭祀神灵的风俗,人们认为神灵也像常人一样有喝茶的习俗。于是,在庙宇跪拜神像,或居家祭拜神灵时,都喜欢斟上茶汤。敬神后的细茶,又成了福佑安康的“神物”。纪念屈原,祭祀贤良,自然也少不了一盏清茶。
    端阳之时,也像春节、中秋等传统节日一样,江西人敬奉祖先,都要在祖宗牌位或已故亲人遗像前的供桌上,恭敬地点燃一炉香,供上一碗茶,作揖祈祷,求祖宗、先人保佑全家康泰幸福。
         端午节吃粽子,也要品香茗。
    端午也有喝茶的传统,起源于春秋战国时期。每逢端午佳节,人们都要上山,采选百草,晾匿家中,常年备饮,以防病健身、辟秽驱邪。这种茶饮,后来称为 “端午茶”。如今,浙江松阳县依然流行“端午茶”,是一种以草药为原料的传统茶饮,具有很高的保健价值,被誉为“百病茶”、“百家茶”。
    随着端午节习俗的定型,吃粽子成为必不可少的传统。粽子,又叫做“角黍”、“筒粽”,其由来已久,花样繁多。因为采用糯米制作,不易消化。更何况,古时端午节除吃粽子外,还要饮雄黄酒。雄黄性“剧热”,所以饮雄黄酒后必然燥热难当。这些,都必须喝浓茶消解。因此,一般家庭总是泡一缸浓茶,供家人饮用。端午茶,由此成为不可缺少的“时令茶”。
    现在,品茶越来越精致、精心,也有的主张端午节时,茶和粽子应该合理搭配。例如: 蜜枣、豆沙等作馅的甜味粽子,口感软糯甜蜜。这种较甜的粽子,需要口感清淡些的茶品来相配,比如绿茶、白茶。又如:鲜肉、腊肉、椒盐、蛋黄等制作的咸粽,口感咸香,多油脂,比较容易腻,可配乌龙茶一起食用。因为乌龙茶口感香醇,不似绿茶口感的“清锐”,有温润的美感,能衬出咸粽的独特口感,又能解腻。再如:清淡的白粽子没有馅料,全是糯米制成,有的可能会加一点赤豆、花生等谷物,口感比较清香。吃白粽子的时候,可以搭配着喝一些红茶或花茶。
    当然,吃什么粽子,配什么茶叶,并没有一定之规,只要有助消化,有益健康,饮用舒服,个人嗜好,赏心悦目,就可以了。
         送“龙舟茶”,独特的民俗事项。
         赛龙舟,是端午节的主要习俗。相传,楚人因舍不得贤臣屈原投江,许多人划船追赶拯救,追至洞庭湖时不见踪迹。之后,每年五月五日,划龙舟以纪念。竞舟之习,盛行于吴、越、楚各地。
    作为“吴头楚尾”的江西,赛龙舟是端午节的主要习俗。而上犹县,则有送“龙舟茶”,这是当地独特的民俗事项。
    所谓送“龙舟茶”,就是从去年龙舟活动结束后到今年龙舟活动开始时,家里添了男丁(生了男孩)的,都会给本族龙舟送茶。送“龙舟茶”活动,都在端午前的龙舟训练期间进行。其目的:一是犒劳龙舟队员,二是祈求龙神保佑,让孩子健康成长,长大后也像这些龙舟队员一样威武雄壮。
    “龙舟茶”,顾名思义就是酒水茶点之类。主要包括客家米酒、红蛋、粽子、烫皮、花生、茶水等。因为送茶的户数较多,往往是一天同时安排几户送。
    送“龙舟茶”,以祭祀活动贯穿全过程:
    一是祠堂祭祖。一家人带着小孩到祠堂祭祖,感谢祖宗在天之灵,祈求祖宗保佑。祭祖仪式后,送茶的队伍向江边龙舟训练的地方出发。孩子的母亲一手抱着小孩,一手执旗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家里人用箩筐挑上送茶的物品,随后是鼓乐队,一路鼓乐喧天,鞭炮齐鸣。
    二是祭祀神灵。到达江边,先敬河神,一般用一对蜡烛、三炷香,再烧三张纸钱。再祭龙头,需要杀一只雄鸡。这样的仪式虽然带有几分神秘色彩,但当地人丝毫不敢怠慢,按人们习惯的说法,就是图个吉利。三敬龙神。赛龙舟是祭仪中半宗教性、半娱乐性的活动,已经由古时的悲情纪念,慢慢变成了充满喜庆意义的活动。要将粽子、红蛋抛向江中,让各路神仙共同分享。此仪式源于对屈原的纪念,传说向江中抛洒食品,以免鱼吃掉屈原的尸体。
    三是赠旗仪式。小孩家向龙舟赠送两枝旗,龙舟队也向小孩家回赠两枝,以示激励。龙舟队还要给小孩发一个红包,送上一串吉利的祝福语。
    江边祭祀仪式后,家长抱着小孩上龙舟,在江中游一圈,让小孩子去见大世面,练胆量。游江回来,龙舟队员开始分享“龙舟茶”,并向送茶的主人表示祝贺。虽说是喝茶,其实大多以客家米酒代替。大碗喝酒,一气呵成,体现队员们不负众望,勇夺冠军的决心和勇气。
         茶已经融入到中国人的生活与生命,精神与灵魂,在端午节的茶事中,再一次得到了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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