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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知遥]行走在晋豫大地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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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晋城皇城相府、郭峪古城、上庄古城、砥洎城这几个地方都是国家级历史文化名村。在皇城相府景区,一边观看相府古城建筑风貌,一边听取讲解员的解说。郭峪、皇城是清代康熙年间名相、文渊阁大学士、《康熙字典》总编纂陈廷敬的故居,这里建筑风格独特,充满了传奇色彩,冯先生认真查看了郭峪、皇城的明清古建,对石础、石柱、石雕、砖雕、木雕、牌楼,特别是对豫楼、河山楼的防御功能给予了极高的评价,上庄是明代吏部尚书王国光的故居,冯主席对上庄和抵洎城的旅游开发提出,首先要做好规划,要做好定位,他介绍自己在榆次市的旅游产业发展战略研讨会上建议“日游平遥,夜宿榆次”,在发展旅游中,要结合实际,发挥优势,与周边景区相衔接,相互搭台唱戏,互为促进,相得益彰。每到一个地方如果能和现实发生关联,我们的旅行就没有白过。在对上面几个古村落的调查中,我们发现他们都是自觉地发现和利用了古村落本来具有的文化资源,合理地进行了开发和利用,形成了良性旅游机制。
    在皇城相府那些古旧的牌楼得到了加固,那些两边的房屋都尽可能地保留了过去的基础。关于该地方的民间传说也已用各种方式在旅客中传播。从古建筑群落保护的情况看,完整统一是保护的结果。修旧如旧是保护的方法。在古老的碉楼和亭台间,在完全坚固而高大的城楼里,我们都悠然感受到古代当地的文明和富庶情况。这恐怕是科学保护以及利用宏扬当地资源的比较好的典型。有时候我们的田野不是为了发现公认的典型,更多的是为了解决那些被忽视的存在。
    在山河镇洞八岭村的谢家大院考察时新的问题出现了。冯先生仔细察看了谢家大院珍贵的明清风格建筑,详细了解当地的民俗民情和悠久的历史文化。谢家大院,一个破败的无法再挽救的村落废墟。尽管当地的民间文化工作者满怀豪情想通过呼吁获得政府的关注和投资,恢复谢家大院过去的繁华,但大院里存留下的具有历史文化价值的文物的确已经不多。冯先生一边看一边为这大院想对策。在我们的文化遗产保护中,能遇到各种情况。像谢家大院这样的就是一种特殊情况。如果按照统一的标准去保护显然是不行的。大家都在等待着冯先生的意见。在走遍谢家大院几十间屋宇后他提出了自己的设想:1、可以建影视基地2、建中国第一所古村落废墟博物馆,让人们看到一个村落在时间中消失的过程和现场。无疑先生的意见获得了大家的普遍认同。这让当地的一些官员脸上挂不住。可以理解,在很多地方,申请非遗或者文化遗产保护就是为了获得财政的资助,如果得不到钱,当地的积极性就立刻消失。其实,对待遗产废墟不能不管不问,建设废墟博物馆也是对历史的一种尊重和认可,让人们在村落衰败的过程中见证历史,这是对村落废墟的利用,也是一种保护方式。冯先生接着来到金村镇玉皇庙,对那里的28座星宿彩塑很感兴趣,他仔细查看,对每尊造型和色彩逐一加以评点,并对之的保护提出了建议。28星宿造像属于宋代原件,历经六七百余年历史沧桑,造像神情各异,充满世俗想象具有将人与神巧妙融合的构思。离开时,冯先生在庙门前轻声赞叹:这些东西太好了,真是美妙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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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闻喜县政府领导们带着当地的花馍展览请我们参观鉴定。据了解,这些作品已经进行了工厂化的生产,上了规模。很多花馍已经是工艺品,根本不能吃。为了配合当地风俗和文化节的需要。花馍已经分了可食和不可食两类。但看完后还是不禁要问:作为民间年节时本不可缺少的充满喜庆的食物在文化大发展中开始登堂入室地成为工艺品观赏,其命运是好是坏?
    在我看来一种传统一定是有其现实需要而得到延续的,一种年节的作品比如花馍如果丧失了节庆时的吉祥寓意,老百姓对美好新生活的向往的情感,单纯作为面塑艺术出现时,很容易让传统文化变味也不利于这个民间工艺的继续发展。
    所以在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中,如何做到让非遗本身在当地的文化传统中继续生长,非常重要。恢复和复兴传统文化是有必要,关键是让大地人意识和喜爱自己的文化,那些传统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常常不是孤立的,在大的文化氛围或者文化生态中,优秀的文化遗产得到延续和保护是自然。
    但如果在保护中对文化遗产不做彻底的深究的研究,不了解和掌握非物质文化遗产本身的文化寓意和内涵,只是处于快速发展经济发展文化产业的目的进行保护,那么那样的保护是短命的,带来的是文化遗产本身的速朽。
    所以,对待文化遗产科学和慎重的态度是充分了解和保护,对文化遗产做详细的档案,在各方面都得到充分记录的情况下,为了给文化遗产找到出路,可以对遗产本身进行利用宏扬,但利用宏扬的关键是立足当地文化遗产的生态空间,讲究整体性保护的原则,让文化遗产本身不离开生存的环境和土壤,这很关键。
    离开了文化的遗产是空壳;离开了生活空间的遗产必然失去生命力。花馍更多的让我们看到了创新,但创新的遗产不是保护,有时候可能是破坏。真正的保护应该从源头抓起,让我们看到花馍赖以存在的文化本身,那些产生它抚育的文化内涵甚至环境。当我们意识到这个问题时,保护就不仅仅是花馍本身,还有围绕其的诸多文化要素。
    每一次田野都是一次收获。当我们走在凉风习习的田野上,当我们来到民间文化的现场,我们的亲历我们的感受常常让我们发现理论的缺憾。“把书桌放到田野”这是冯先生的要求,他用自己行走的哲学告诉我们:真的知识不是闭门造车,不是纠缠于书斋,而是拥抱自然拥抱我们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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