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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衍文]前因后果,都写在脸上?


    · 寄庐志疑·风鉴丛谈·
    相术的产生,当是前人观察周围人的一生祸福,将其遭遇之果,归之于形体之因。人的形体与命运之间有无关联,至今还是充满争议。若将人的形体与其命运的关系用科学方法作一全面深入研究,不论其结论最终是肯定还是否定,都可以破国人千古之惑。
    相术探源
    相术起源于春秋之际。清俞正燮《癸巳类稿》有《原相》三篇,考证甚详,但居然根据《大戴礼记》将相术的起源上推到尧舜时代,未免好古太甚,“尽信书不如无书”了。《荀子·非相》明言:“相人,古之人无有也,学者不道也。古者有姑布子卿,今之世梁有唐举,相人之形状颜色而知其吉凶妖祥,世俗称之。古之人无有也,学者不道也。”姑布子卿是春秋时人,据《韩诗外传》说,就是曾给孔子看过相,说他“羸乎若丧家之狗”的那位。唐举是战国时人,秦相蔡泽微贱时曾找他相过面。荀子的话应该是可信的。《左传·文公元年》记周内史叔服给鲁国大夫公孙敖的两个儿子看相,说穀(文伯)能供养你,难(惠叔)会给你收尸,穀脸形方,在鲁国一定会有后代。叔服的预言后来果然应验。这应当是关于相术最早和最可靠的记载了。因姑布子卿和唐举名见经传,后世因此也称相术为“姑布子卿、唐举之术”。
    相术还有“人伦”和“风鉴”两个别称。“人伦”原指品评或选拔人才,《后汉书·郭太(本当作“泰”,范晔避其父讳改此)传》云:“林宗(郭泰字)虽善人伦,而不为危言覈论,故宦官擅政而不能伤也。” 李贤注云:“《礼记》曰:‘拟人必于其伦。’”意谓“人伦”两字出于其语。后来的好事者把郭泰品评人物的事例搜集起来,加以夸张附益,“多华辞不经,又类卜相之书”。比郭泰稍后,还有一位善于“人伦”的名士许劭,每月作人物品题,曾评曹操为“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由于许郭二人的“人伦”,能把人的性格、才能说得准确无误,“人伦”二字便渐渐成为相术的代名词了。“风鉴”一词也是如此,本指风度和鉴别眼光而言,如晋代桓彝善于识拔人才,袁宏便称他“风鉴散朗,或搜或引”;慧远大师,《高僧传》也称他“性度弘博,风鉴朗拔,虽宿儒英达莫不服其深致”。于是这个词汇也被相士一借不还了。《宋史·艺文志》著录有陈抟写的相书《人伦风鉴》,索性将二词合二为一,为其书命名。医卜星相,在封建时代虽受人重视,奇怪的是,操其业者却遭轻视,所以喜欢改用好听的名称。如今“保洁”、“环卫”、“下岗”、“化妆间”、“待业青年”、“城市美容师”之类的词汇纷纭而出、取代旧词,其由亦毫无二致。
    在西欧,与相术相近的有颅相学(phrenology),但起源甚晚,系由德国医生加尔(Franz Joseph Gall,1758-1828)所创,根据人的头盖骨来推定人的性格和智力,不过并不涉及人的命运,这与我国的相术有所不同。巴尔扎克即曾依据其说来处理他小说中人物外貌的描写。
    手相也可人工整形
    国人最关心的是天命,大而至于国家的命运,小而至于个人的前途,都在究心之列。天象、蓍龟、星命、堪舆、相法的发明都是在这方面作的努力。占卜起源最早,相法继起,在春秋战国之际十分流行。荀子思想独立不群,不肯人云亦云,对时人沉迷于相术十分反感,曾在《非相》一文中予以痛斥。但他似乎不大在行,举以反驳的都是貌美者心术不正、不得善终,貌丑者宅心仁厚、卓有建树之类的例子。其实,“龙章凤姿之士不见用,獐头鼠目之子纷为官”,“高帅”者未必富,“矮矬”者未必穷,都是现实中常见的现象,相术自有其评判的标准,从不以美丑来判断穷通与贤不肖的。要反对一种学说,竟不对它作深入的研究,就不分青红皂白,劈头盖脸地予以痛击,荀子虽是大儒,却也犯了如今学界中一些人的通病。
    现在流行的西洋手相学则相传起源于印度,流行于埃及、波斯,一度盛行于欧洲,后来成为吉卜赛人的谋生之技,这倒是专门用来预测命运的。但我国的手相学似不相依傍,另有源流。《韩非子·诡使》云:“今战胜攻取之士劳而赏不沾,而卜筮、视手理、狐蛊为顺辞于前者日赐。” “视手理”,即是看手相纹理以断人的吉凶祸福。可见先秦时这门术数已甚为流行,操其术者且为君主所宠幸,而其时似尚未与天竺有什么文化交流。
    我国的手相学特别讲究“奇文”,这就使一些热中富贵之人对自己的手纹作人工的“整形”。如新莽末年的公孙述,就在自己的手掌上刺上“公孙帝”三字,结果称帝十二年而为汉光武所灭;晋代的陶侃,善相者师圭对他说:“君左手中指有竖理,当为公;若彻于上,贵不可言。”陶侃听了,便即刻用针划开,弄得血溅墙壁。“贵不可言”,暗指做皇帝,陶侃虽有野心,后来并没有因此而如愿以偿。
    读国人所著相书,其中手相部分给人的印象就是杂凑,大不如印度、欧洲及日本所传有“条理”。这当然是就孤陋所见而言的。清朱应镐《楹联新话》说:“林芗谿昌彝云:相书可信者,惟《皇谕风鉴》,次则《太清神鉴》。《风鉴》系禁书,天下只两部。一存湖南,中载掌纹三千馀条,凿凿有据。”林昌彝,就是那位有名的《射鹰楼诗话》的作者。《皇谕风鉴》大概被禁得绝了版,公私藏书目中均不见踪影,我自无缘得读。记得以前曾见过一本日文的《阴符学》,系日本前法务官、“《易》学专攻文学士”前岛熊吉所译,翻阅了一下,与《阴符》无涉,实是专论掌纹和指纹的,自言原书从中国传出,但我国的流略书中也未见著录,不知是否与《皇谕风鉴》的手相部分有关。但此书篇幅虽多,却也绝无三千之数。亡友钱丈重六(原名必焘,1911-2011),曾惠借我残本手纹图复印件,亦仅百图不到,不知谁氏所著。实践检验下来,竟均不足凭信。钱丈清华大学毕业,曾入黄埔军校为教官。1985年国共秘密会谈前曾起过牵线作用。他酷嗜术数,其子平之术系著名药用植物学家刘宝善先生(1896-1988)所授,刘曾为钱默存先生算过命。钱丈与钱氏夫妇交好,曾对我说默存先生自言信命。杨绛先生在《走到人生边上》中也说:“命运是不容否定的。”可见夫妇间的“心理攸同”。钱丈还告诉我默存先生的一些轶事,饶有趣味,他日有机缘再作披露吧。再写下去要变成《一千零一夜》故事里套故事的结构了,尽管有人说爱听我啰嗦,然而这样由着性子写下去不合文章义法,还是打住吧。
    
    传统相术中的“相纹图”主要运用归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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