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网-中国历史之家、历史上的今天、历史朝代顺序表、历史人物故事、看历史、新都网、历史春秋网移动版

首页 > 民族学 > 社会文化 >

[陈建宪]文化创新与母题重构


    [摘要]非物质文化遗产在现代社会中不是经济包袱而是珍贵资源。对这种资源首先要抢救和保护,并通过文化创新来继承和发展。非物质文化遗产只有通过功能转化,整合入现代文化体系中,发挥新的功能,才可能真正存活。非物质文化遗产的转化形式是母题重构,旧的文化体系消亡后,其中许多基因仍有活力,通过现代形式的基因重组,在保持精神内核和象征符号不变的前提下,它们能够以现代形式复活。双向互动的新传媒和新兴的创意产业,为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发展提供了极好机遇。
    [关键词] 非物质文化;文化创新;母题重构;创意产业
    [中图分类号] K890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8-7214(2006)04-0008-07
    

    中国的非物质文化遗产无论是数量还是质量,在世界上都首屈一指。但目前的保护实践却存在诸多问题,如任其自生自灭、人为性地毁坏、破坏性地开发和无知地滥用等等。在学理层面,也有许多深层次问题有待解决。其中一个是:非物质文化遗产作为一种战略性的文化资源,究竟怎样才能整合入中国现代文化体系之中并发挥独特功能?下面就从文化创新与母题重构的角度,对此问题作初步探讨。
    一、文化创新: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根本出路
    中国非物质文化遗产历数千年积累传承至今,凝聚着中华民族的智慧与情感,昭示着炎黄子孙的文化身份,联结着中华文化的过去与未来。如何保护和传承这些珍贵遗产,维护世界文化多样性,是政府、社会和学术界共同关注的重大课题。近年来,政府采取了一系列举措,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问题已成为社会关注的热点。
    非物质文化遗产之所以急需保护,根本原因是其不能服务于现代生活。非物质文化遗产主要产生和传承于农耕时代,作为民族智慧的集中体现,这些文化创造物曾为我们祖先的生存发展,发挥过不可替代的功能。但这些过去的创造物今天已在许多方面不能适应现代生活的需要,由于丧失了功能,它们有的已经消亡,有的濒临灭绝,有的虽然存在,也早已失去昔日的辉煌。鉴于中国社会转型的迅猛,一些非物质文化大量的“非正常死亡”(冯骥才语),保护工作迫在眉睫,极为重要,这是不言而喻的。
    然而,一种文化事象落到需要特别保护的地步,说明这种文化本身存在着严重问题。马林诺夫斯基曾说:“一切文化要素,若是我们的看法是对的,一定都是在活动着,发生作用,而且是有效的。”(马林诺夫斯基,1987:14)人类创造文化本是为了满足物质生活或精神生活的需要,一种文化事象如果失去了生命力,就算给它以特殊保护,其前景也是可悲的。所以,非物质文化遗产只有实现其功能的转化与发展,整合入现代文化体系之中,变成现代生活的有机组成部分,才能从根本上得到有效保护。
    在现代生活中,非物质文化遗产主要有三种功能形态:一是功能依旧,如春节。二是功能丧失,如叫魂习俗。三是功能转变,如婚礼坐轿变为游乐。我们必须针对不同情况采取不同措施:有的送进博物馆、图书馆保存起来用于学术研究,有的通过改编用于文艺娱乐,有的转变形态用于文化产业……总之,或以新形式发挥旧功能,或以旧形式实现新功能。非物质文化遗产只有变成创造性的资源,在现代社会中通过文化创新而得到发展,才能重新获得新的生命力。
    人类以文化创新来应对时代挑战,非物质文化遗产是各族人民创新能力的灵感与土壤。举一个实际例子:湖北省长阳土家族自治县多年来高度重视民间文化的保护与传承,通过寻找其与现代文化的结合点,进行创造性的转换,取得了良好的社会效益与经济效益。该县的“跳撒叶儿嗬”(即跳丧)进入首批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名录;由跳丧舞改编的“巴山舞”获全国广场舞金奖并被国家体委推荐为全国群众健身舞;反映土家族婚俗的大型歌舞剧《土里巴人》获文化部“文华奖”和“五个一工程奖”;以土家族始祖廪君的神话为线索开辟的清江旅游成为省甲级旅游路线,等等。非物质文化遗产在现代生活中的创造性转化,对改变长阳贫困落后面貌起到了关键作用,正由于这种作用,该县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不仅没有消亡,而且被挖地三尺地加以发掘、整理和研究,得到了很好的保护和发扬。
    历史是不是人民创造的,学界曾有争论。但以口头方式创造和传承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其主要创造者是人民大众,应无太大争议。作为创造者与传承者,老百姓始终在积极寻找非物质文化遗产融入现代生活的道路。这些实践既有成功经验也有惨痛教训,非常值得总结。未来大趋势很清楚:我们不可能阻止现代生活的改变,也很难大规模地保留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原生语境,因此,原生态保护方式的规模和范围必然是极有限的。绝大多数非物质文化遗产,除非以文化创新的方式在现代生活中承载新的功能,否则必然消亡。也正因为如此,一门学科如果仅仅把非物质文化遗产当做“遗留物”来研究,其学术成就和社会影响必然大受局限,难以成为“现代之学”(钟敬文语)。
     (责任编辑:adm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