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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钦]胡仁·乌力格尔及其田野研究途径(3)


    第五,现代媒体影响下听众审美转向是不可逆转的趋势,它对胡仁·乌力格尔口头传统的冲击也是相当厉害的。这一点与民间其他口头传统形式所面临的状况基本相似,故不作深入论证。
    通过以上五个方面,可以看出,当前以扎鲁特为代表的蒙古胡仁·乌力格尔传统既丰富又脆弱,应当抓紧抢救。同时可以肯定,如若及时抢救,还是会采录到真正来自民间的、数量极为可观的音声文本与声像文本。
    三、胡仁·乌力格尔音声文本种类及其价值
    若以艺人具体表演语境分类,现有胡仁·乌力格尔音声文本可分三种:民间文本、舞台文本、电台文本。
    其一,民间文本,是口头文学最理想的文本。它是以现代技术手段摄录艺人在民间,在文化语境中,在随心所欲的环境里,在听众面前真正表演的文本。它是石泰安所渴求的那种真正的口传文本,是“一种绝对‘新鲜的’文献”(注:[法]石泰安著,耿升译,陈庆英校订:《西藏史诗与说唱艺人的研究》,第130页,西藏人民出版社1994年版。)。这种文本的获取,不给艺人以时间限制,也不给艺人设置思想语言等种种框框或关卡,更不会打断艺人的演唱而使其失去故事线索,而是注重充分发挥艺人即兴创作才能。因此,它符合口头传统研究的科学规范,具有无可争辩的资料价值。眼下,胡仁·乌力格尔的这种文本数量不多,而且大都散于私人手里。大量而集中的搜集尚未进行。倒是国外研究机构或学者多次表示过要集中搜集这种文本(注:德国海西希教授曾向通辽市艺术学校艺术研究所叁布拉诺日布等表示要委托当地学者进行集中搜集,并购买其搜集的音声文本,但出于种种原因尚未落实。——根据2004年2月23日与通辽市艺术学校艺术研究所叁布拉诺日布的访谈,民族文学研究所中国少数民族口承文学研究资料库资料,访谈人:斯钦巴图、纳钦。),但尚未见行动。
    其二,舞台文本,是摄录胡尔奇艺人舞台表演的文本。它们来自各类舞台节目、电视节目以及各地举办的“胡仁·乌力格尔比赛”或“好来宝比赛”的摄录。这种文本虽有现场效果,却至多为20—30分钟的选段,不能反映“胡仁·乌力格尔”巨大传统的整体面貌。这类文本摄录的次数很多,但至今保存或传播的却为数不多,它们对胡仁·乌力格尔现代传播状况的研究具有一定的资料价值。
    这里不能不指出的是,舞台对真正意义上的胡仁·乌力格尔口头传统的冲击是致命的。它虽然会催生数量可观的、只会演唱一些经典选段的舞台乌力格尔“百米选手”,但会无情地冷落、排挤和埋没掉真正负载弥足珍贵的长篇故事传统的民间乌力格尔“马拉松选手”,最终会认为地加速胡仁·乌力格尔传统衰退进程,使其濒临更加危机的状况。民间乌力格尔“马拉松选手”与舞台乌力格尔“百米选手”之间,存在着质的差异。一般来讲,在实际表演中“马拉松选手”要演唱到十多分钟甚至几十分钟左右才能完全适应现场气氛,进入驾驭长篇故事构思世界的表演状态,变得口若悬河、妙语连珠、声情并茂,不假思索就能唱出巧夺天工的长篇诗句和叙事段落,也才能淋漓尽致地展露出口头文学之不同于书面文学的无与伦比的审美功能。而他们在进入状态之前需要消耗的这十几分钟或几十分钟,是舞台条件所绝不能慷慨提供的。舞台所需要的是上来便进入状态的好来宝歌手,因为短篇好来宝歌手易于驾驭。缘此,劳斯尔、扎木苏等艺人都对这几年频频举办的舞台“乌力格尔比赛”的公正性表示了不满。(注:根据2004年2月19—20日与艺人劳斯尔的访谈和2月21日与艺人扎木苏的访谈,民族文学研究所中国少数民族口承文学研究资料库资料,访谈人:斯钦巴图、纳钦。)舞台固然不能负载巨大的民间传统,但从现实情况来看,胡仁·乌力格尔还是会不可避免地继续受到舞台的干涉与挤压,因此,应当在它被舞台磨合得失掉原来面目之前抓紧进行抢救。
    其三,电台文本,是各地广播电台录制播放的“胡仁·乌力格尔节目”文本。与舞台文本相比,它对所选择的胡仁·乌力格尔的录制是完整的,而且留下了许多已故重要艺人的演唱。但与民间文本相比,却有着很大缺憾。
    电台对胡仁·乌力格尔的大量录制播放,是在20世纪70年代末至90年代初期。(注:通辽市电台自20世纪70年代中期(大概1974年)以来,开始录制和播放胡仁·乌力格尔与好来宝。最初几年录制的大都是根据样板戏改编的新故事。真正意义上的“老故事”的录制播放,始于1978年,兴于80年代中期,衰于90年代初期。——根据2004年2月23日与通辽市电台文艺部长河、白六喜、好必图的访谈,民族文学研究所中国少数民族口承文学研究资料库资料,访谈人:斯钦巴图、纳钦。)这是整个蒙古胡仁·乌力格尔录制播放的黄金时代。其间,电台扮演了该口头艺术音声文本唯一录制大户的角色,在口头艺术为代表的各国各民族口头与无形文化遗产受到国际学术界普遍关注的今天,以其雄厚的资料收藏吸引着相关研究者的目光。在当时条件和环境下,电台的艰巨劳动作为保护和弘扬民族文化的明智之举,的确功不可没。但是若以严格意义上的科学资料标准来评估这些音声文本的价值时,我们只能指出,它们留下了不少缺憾。对此,我们做几点论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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