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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心钻研的结晶 言之有物的论著读孙家洲《两汉政治文化窥要》


    黄留珠
    历史研究在现代社会不可能成为一门显学,其中的“秦汉史”更号称难治。只有真正淡泊名利而矢志不渝的人,才能醉心其中而有所成就。令人欣慰的是,近几年间不断有年富力强的中青年学者出版论著,显示出他们勇于探索的精神、严谨求学的学风、值得称道的学术水准。读罢青年学者孙家洲教授的《两汉政治文化窥要》(泰山出版社,20001年12月出版,以下简称《窥要》)一书,后继有人的欣喜之感油然而生。这是一部潜心研究、确有心得的著作,应该引起学界同仁的关注。
    首先,《窥要》作者的学术视野相当开阔。如,在《前言》中,为了讨论“政治文化”的内涵,不仅介绍了丛日云所著《西方政治文化传统,,转引了徐大同、高建主编《中西传统政治文化比较研究》一书的相关内容,并将散见于《天津师大学报》、《武汉大学学报》、《人文杂志》等学刊的四位学者的专论文章观点,纳入了讨论的范围,然后在比较辨析的基础上提出自己的主张。又如,对前贤时哲的相关研究成果广征博引,大略统计涉及的著作二十多部,论文五六十篇。再如,引证文献的范围不局限于史部、文集,还涉及人类文化学、宗教学等相关学科的中外经典之作。特别是在第三章中,大量引用了最新考古资料,自觉地运用“二重
    证据法”来展开论证,从而保证了研究的深度和时代感。这些可以说明作者涉猎之广泛、取舍得当。
    其次,《窥要》布局合理、所论皆为重大问题。全书共分三章;第一章,学术理念与政治实践,讨论了不同时期的学术流派、学术思潮与汉代政治的互动关系,第二章,政局·政论·政策,讨论了政论所产生的时代背景及其对统治集团制订、修改政策发挥的作用,第三章,神秘主义笼罩下的汉代社会,认定术数之学在汉代是政治文化的重镇,它同时兼有精英文化和社会底层文化两种属性,上对国家政治,下及吏治、风俗,都有不可忽略的影响,又把风俗列为政治文化的分支。这种布局安排,颇有见地。因为汉代政治文化的概念覆盖面相当广泛,在研究和表述中还有一个怎样与既往的思想史、哲学史、文化史论著避免重复的问题,所以难度相当大。我们或许可以说,在本书的论题范围之内,还应当增设其他篇章,但不得不承认《窥要》的布局谋篇是在通盘考虑的基础上,把握了重点和要点。显示了作者拥有较高的学识功底与驾驭、取舍的能力。
    再则,《窥要》对若干问题的探讨,是有深度、有创见、有学术积累意义的。例如:(1)关于汉初纵横学家,以往很少有人论及,《窥要》却以“纵横家行事考”、“汉初纵横家兴衰荣枯探论”两题,作了约两万字的大文章,不仅考证出纵横家四十一人,还以具体史实肯定了他们在当时政治舞台上的作用,分析了汉初纵
    横家兴盛一时的特定背景,指出了汉初纵横家的废绝与汉武帝时期的更化政策息息相关。考论层层递进,极有说服力。(2)关于谷永及其政论的评价,《窥要》一反前人的刻意贬低,从谷永政论的特点人手,重新检讨他的历史地位,进而提出了“对成帝时期王氏外戚的作用应予实事求是的评价”、“谷永攀交王氏有忠公之益而无利己之实”等全新观点,足以发人深思。  (3)关于汉代“矫制”问题,除了沈学本等法制史家者从“刑名”的角度,对基本史料有所梳理之外,此前似乎很少有人论及。《窥要》不仅考证出九例发生在西汉的矫制事件,并且深入讨论了与矫制密切相关的三个政治文化问题,给人以全局在胸、高屋建瓴之感。值得注意的是,在新近正式公布的《张家山汉墓竹简》中,就有惩治“矫制”的立法内容,相信《窥要》的研究成果会得到学术界的注意。(4)关于政治预言、冥间观念两个专题研究,《窥要》的论述,均可自成一家之言。
    此外,《窥要》所体现的学风是严谨与求新并重,实证与辨析共存;语言流畅且富于变化,时有令人会意的文字出现。这是值得肯定的。
    《窥要》也留下了遗憾:第二章的论证偏于单薄,特别是东汉政论过于简略,书后未列参考书目,也是一种缺陷。尽管如此,《窥要》仍是有价值的研究专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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