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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王武丁相关问题述略(上)(2)


     三、卜辞中记载的武丁治国之策
    武丁治理国家的手段,从卜辞里能看出来一些,如:
     1、充分利用宗教和占卜的力量:大概商代人都是这样的,《礼记·表记》就说“殷人尊神,率民以事神”,所以武丁不断地祭祀百神和祖先,他的时候祭祀的对象最多最复杂,至少比他后来的商王要复杂、要多,使用的祭品也最多最好,他这样做不仅仅是要祈求祖先和神灵的保佑,而是要利用宗教的力量把国人们团聚在一起,《书·高宗肜日》里的祖己对武丁说“惟天监下民典厥义”,“王思敬民,罔非天胤,典祀无丰于昵”,其实就是说要武丁利用好祭祀来“敬(警)民”,这一点武丁做到了,他的时代留下来得卜辞祭祀占了很大的部分。他运用宗教的手段取得了预期的效果,宋镇豪说:“武丁之所以能‘复兴殷道’,一改‘比九世乱,诸侯莫朝’的败政局面,实现‘邦畿千里,维民所止’的宏图,其利用宗教‘率民以事神’,不能不说是重要的成功因素之一。”[3]
     对于占卜,武丁也是相当重视,他几乎无事不卜,虽然看上去是在预测吉凶祸福,但更深一层的是有它的独特作用的,宋镇豪认为“卜人的占断有效的维护着神的旨意和人王尊严之间的统一性,商王在占卜过程中握有决定性的权威。说明这种三卜制是建立在信奉神灵和服从人王的社会制度基础上的,是借宗教崇拜信仰以树立对人王的绝对服从。”[4]武丁就是通过占卜这种手段,把自己的尊严建立起来,增强了对臣属和人民的威慑力和控制力。
     2、使用武力,征叛伐敌:到了小辛的时候,殷道复衰,到了武丁的父亲小乙的时候没见有什么起色,内部是本来的附属方国叛乱不朝,外部是四夷敌国的侵袭骚扰,可谓是内外交困。主要原因大概是大商当时没有一支能由王直接领导的军事力量,要征伐敌国或叛乱方国,主要的军事力量还要靠那些附属方国出兵来组建军队,如果这些方国不肯配合,商王也就没有办法。到了武丁的时候,他注意组建由自己统率的军队,他的时代就作了三师,“‘三师’的军队,在武丁时就已有,武丁卜辞有‘中师’之称(《合集》5807),有‘右师’(《合集》1253、5805等多见),宋镇豪认为‘当还有左师’,其说有据。《合集》5506、5512上两片同文,词云:‘乙未卜,宾,贞立事于南,右从我,中从舆,左从曾。’‘右、中、左’即右师、中师、左师。”[5]殷商时代的“师”人数很多,李学勤、杨升南、肖楠等学者研究认为殷商的每一师大概有一万人左右,三师就是三万人,到了武乙和文丁时期的卜辞中又有“王作三师右、中、左”的卜辞(《合集》33006),学者认为“这应是此时的一次扩军行动,商王国军队从武丁时的三个师扩大到六个师”[6]。他有了三师就可以根据自己的意愿去征伐那些叛国和敌国,而且有了军事威慑力,那些不想听命的方国也不敢造次了。
     上面说过,武丁在位的五十九年间,至少征伐了81个方国,早、中、晚期都在不停地用兵,许多时候都是他亲自随军“御驾亲征”。到了他之后的王,征伐的对象就少多了,祖庚、祖甲的时候只有2个,廪辛、康丁的时候有17个,武乙、文丁时有28个,帝乙、帝辛的时候有8个,都远远不能和武丁的时期相比。可见武丁时期在用武力征服和御敌方面,取得了辉煌的成就,他基本上把原来散乱的大商众方国又重新聚拢起来了,为大商的重新振兴奠定了基础。
     3、重视农业和畜牧业:武丁时期占卜农业的卜辞很多,有占卜“受年”的,有占卜“王叀省田”的,有“王令众人协田”的,有王令大臣省廪的,命令臣子们从事农业生产,甚至他的王后妇妌、妇好以及其他诸妇等也从事农业生产,足见武丁对农业的重视,所以学者们认为“农业是商代的主要生产部门”[7];在畜牧业方面,“畜牧业同农业一样,是商代的重要部门。”[8],郭沫若说:“殷代的畜牧业应该是相当繁盛的。因为祭祀时所用的牲数很多……”[9],又说:“后人所有的马牛羊鸡犬豕的六畜在当时都已经成为了家畜,而在这六种普通的家畜之外还有后人所没有的象”[10]。这里只举一个例子,卜辞说:“丁巳卜,争贞:降册千牛?不其降册千牛千人?”(《合集》1027正),争是武丁时期的卜人,“降册”是为了准备一次祭祀登记牺牲数,一次祭祀就要用牛一千头,可见武丁时期的畜牧业之发达。
     武丁对农业和畜牧业的重视,使商的国力大大增强,这也是他能不断对外用兵的经济后盾,因为用兵打仗就是一种经济实力的打拼,古今一理。
     另外,武丁对手和商业也很重视,他让自己的儿子子弓作“司工”,管理着“多工”或“百工”,这些“工”就是手工业者。
     在商业方面,武丁重视商品的交易,他甚至派出重臣去进行贸易,比如有条卜辞说“戊寅卜,内,呼雀买”(《合集》10976),内是武丁时的卜人,雀是武丁的重要大臣,“买”就是去交易作买卖,“呼雀买”就是武丁让雀去交易买卖什么东西。手工业和商业也促进了大商经济的。
     4、使用联姻的方式对附属方国进行控制:联姻的方式就是武丁从附属的各个方国娶妻,形成了他的“多妇”现象,卜辞中所见的武丁的妻子,据胡厚宣统计有67位,宋镇豪统计有121位,王宇信、杨升南统计有95位,她们的妇名结构主要是妇+名,这个名主要是她所来自的方国名在加上个女旁,比如妇好,是来自子方(妇好卜辞也写作“妇子”);妇妌(也写作妇井),来自井方等等,学者说“这些女子应来自该国,她们来嫁于商,显然带有联姻的性质,《礼记·郊特牲》‘娶于异姓,所以附远厚别也’即此,为的是扩大国家的统治基础。”[11]武丁的这些妻子中,称“后”的就有18位,但有资格进入周祭谱与武丁配享的只有有三位:妣戊妇妌(又称司母戊)、妣辛妇好(又称后辛或后妇好)和妣癸。
     至今我们不知道妣癸的妇名是什么,但是在妇好墓中出土了一组铜器,共有26件,上面刻着“司(后)巧母”和“司巧母癸”的铭文,这个“巧”字的写法是“毚”字去掉下面的“兔”加个“丂”,李学勤先生认为这个字从丂声,读如巧,所以这里就用巧字代替。李学勤先生认为这个“巧”是妇好在娘家的私名[12],但是也有学者认为就是武丁的配有妣癸的妇名。笔者这里比较倾向于后者,因为在两个方尊上明白地写着“司巧母癸”,显然就是她庙号为癸,而妇好的庙号是“辛”,妇好墓里出土的文物上就刻着“司母辛”、“好”和“妇好”,按照大商的惯例,一个人不可能有两个带天干的庙号,所以那个“司巧母癸”必定是另有其人,她就是武丁的另一个配偶妣癸,“巧母癸”三个字是合书的,如果按照卜辞人名倒合书之例,也可以读作“癸母巧”,和妇妌又称“妣戊妌”的情况相似,妣癸可能本来的妇名就叫“妇巧”,但是卜辞中没有。
     自从李学勤先生提出来“巧”是妇好在娘家的私名之说后,学界群起而响应,举例子也都是仅举“司巧母”的例子,“司巧母癸”的例子绝口不提,甚是奇怪。在卜辞中只记载和武丁配享的这个配偶是妣癸,但没有说她的妇名是什么,成为一个迷案。那些带“司巧母”的铜器应该是妣癸死后她的子辈为她铸造的祭器,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埋进了妇好的墓。这也说明妣癸这位武丁的王后是死于妇好之前。
     武丁的这些妻子和后来朝代的那些只会生孩子、吃白饭的后妃们不同,她们都在实实在在地为大商效力,“凡是男子能做的事,诸妇皆同样能参加”[13],她们从事农业生产、领兵打仗、主持祭祀、宴会宾客、担任大臣职务,比如妇妌就伐过龙方,到丘商去种黍,宴请过来宾,所以说“见于卜辞重的诸妇皆是有地位的贵妇,她们是统治阶层中的重要成员”[14]。
     她们中最突出的就是庙号为辛的妇好,她在从事农业生产和主持祭祀的同时,主要是领兵打仗,征伐敌国。她参与征伐的方国有土方、下厃、巴方、人方、龙方、狗方等,都是一些实力比较强大的敌国。《合集》39902卜辞记录“登妇好三千、登旅万,呼伐狗”,是卜辞记载大商出动兵员最多的一次,为了讨伐狗方,也就是后来的犬戎。她征伐巴方的时候武丁亲自出马和她大配合,获得胜利(《合集》6480:“辛未卜,争贞:妇好其从沚瞂伐巴方,王自东□伐,戎陷于妇好立(位)”)。
     可惜妇好短命死在了武丁之前,武丁的卜辞里说“贞妇好不死?”(《甲》83)、“贞妇好其死?”(《甲》3480)、“贞妇好不死,有子?”(《契》491)、“贞妇好延死?”(《甲》944),由这些卜辞看来,妇好大概是死于难产,说明她死的时候还很年轻。她死后的陪葬品之种类之丰富、数量之巨大、工艺之精美,足令人瞠目结舌,可见她当时在武丁心目中的地位。她墓中出土的两面大钺,那不是当作兵器用来厮杀的武器,是象征武力和权威的仪仗用器,相当于后来的“黄斧玄钺”,有了它就有了征伐之权。可以看出来妇好主要是以武功在大商取得了崇高的地位。
    武丁的多妇,其结果必然是多子女,据胡厚宣先生统计见于卜辞的共有53人,卜辞里通称他们为“多子”或“多子族”[15]。
     5、大力实行封建制:胡厚宣先生撰有《殷代封建制度考》一文,他对卜辞进行了全面研究之后,认为“殷代自武丁以降,确已有封建之制”[16],武丁时期分封对象很多,主要有诸妇、诸子、功臣和方国的侯伯田男,这些封建的对象对商王的主要义务就是边防、征伐、进贡、纳税和服役。诸妇之封如妇妌、妇好等。诸子之封如子画,封地在画,在今山东临淄之西北三十里;子宋,封地在宋,就是今天的商丘一带,所以“是宋国之封,决不始于周公之于微子启,自殷武丁时,既已封子宋为宋伯矣。”[17];还有子奠的封地奠,就是周代的郑的故国等等。功臣之封有瞂(原字从戈不从犮),封在沚;有史雀,封地在雀等。其他分封的方国诸侯称侯、伯、田、男,四者都是爵位名,皆见于卜辞,但胡厚宣指出“故侯伯田男,皆不过为诸侯之异称而已,绝无所谓贵贱等级之分。”[18]不过我在小说里还是把他们分了等级,主要是为了表明里面人物的身份。
     武丁通过分封制度,增强了王室对国土的控制力量,同时也由于分封对象对大商尽的义务而使国力大增,走向富强。
    四、建立新都邑,开创殷墟时代
    武丁时期,似乎有两个国都,一个是大邑商,也叫天邑商,另一个叫做中商,这两个邑不是一个城邑。关于这个问题,学界还在争论,目前比较恰当的说法是大邑商就是“洹北商城”,在洹水之北,这是盘庚迁殷的“殷”,就是北蒙。洹北商城宫殿基址群由25个单体夯土基址组成,其中被考古工作者编为1号的基址,位于洹北商城内中轴线南部偏东,整体结构呈“回”字型,东西长170多米,南北宽90米,总面积约1.6万平方米,基址、柱洞、台阶、门道保存完整,是迄今为止发现的规模最大的商代单体建筑基址[19]。“四面城墙基址,每面长度都在2000米以上,墙基宽约9米。整个城垣接近方形,与著名的殷墟相隔一条洹河。专家认为,该遗址年代早于殷墟文化、晚于郑州商城,绝对年代约距今3300年以上。”[20]关于洹北商城虽然说法不少,但是岳洪彬、何毓灵二先生通过系统研究后表示“我们赞成洹北商城为盘庚所迁之殷说”[21]
     到了武丁时期,他的卜辞里有“贞王乍(作)邑,帝若”这样的卜辞(《铁》220.3),赵诚认为“新建都城叫‘作邑’”[22],所以武丁时期曾经新建了都邑并且迁都,所建所迁的这个新都邑,学者认为就是现在位于洹南小屯的殷墟,胡进驻先生就说“盘庚自奄迁殷;武丁自殷徙宅小屯,复自小屯迁亳;武乙自亳归小屯;帝乙自小屯迁朝歌。”[23]所以现在我们看到的殷墟似乎是由武丁首先开始建造的。在卜辞中称这个新都邑为“中商”,或称“兹邑”,所以真正意义上的殷墟时代应该是从武丁开始,商人在此基础上创造了辉煌灿烂的殷墟文明。郭沫若先生在《访安阳殷墟》一诗中赞道:
    洹水安阳名不虚,三千年前是帝都 。
    中原文化殷创始,观此胜于读古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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