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亚述学研究述略(下)(20051221)
http://www.newdu.com 2024/11/27 03:11:03 世界历史 国洪更 陈德正 参加讨论
与50年代中国古代两河流域历史的研究相比,亚述学创立后中国的亚述学的进步是显而易见。在研究范围上,彻底突破了苏联模式的束缚,从政治、经济、社会、法律、语言等各方面,全方位地研究了古代两河流域历史文化。在研究方法上,从研究楔形文字材料入手,运用先进的亚述学研究方法,进行科学地研究。中国的亚述学研究实现了从低水平的模式化研究到与国际同行的对话的飞跃,取得了令世人瞩目的成就,在国际上产生了积极的影响。首先,一些外国专业学术杂志发表了我国学者的学术论文,国外的出版机构出版了我国学者的著作,可谓国际同行对中国亚述学水平的承认和肯定。其次,国际亚述学大会多次邀请中国亚述学学者出席大会。自中国亚述学创建以来,我国学者先后参加了1986年(法国巴黎)、1989年(比利时根特)、1992年(德国海德堡)、1998年(美国哈佛大学)和2002年(荷兰莱顿)的国际亚述学大会,并宣读了学术论文,在国际亚述学界产生了一定的影响。再次,国际亚述学界还邀请中国亚述学学者参加亚述学国际项目。1998年,拱玉书获得德国洪堡奖学金,赴德国进行楔形文字字名研究。1998-1999年,吴宇虹先生赴美国费城的宾夕法尼亚大学任客座研究员,参加了世界性的跨世纪的学术工程多卷本《苏美尔字典》(The Sumerian Dictionary)的编撰工作。最后,中国的亚述学教学得到国际同行的认可,中国的亚述学学生顺利取得国外全额奖学金,赴国外深造。1996年,东北师范大学世界古典文明史研究所亚述学硕士研究生丁迅赴美国芝加哥大学攻读亚述学博士学位,2001年,北京大学东方学系亚述学硕士研究生欧阳晓莉赴美国哈佛大学攻读亚述学博士学位。我国的亚述学的迅速发展还吸引了外国的研究生。1998年,瑞典著名学府乌普萨拉大学(Uppsala University)亚述学硕士研究生Magnus Widell不远万里来东北师范大学世界古典文明史研究所深造,经过三年的正规学习,获亚述学博士学位。2003年,Magnus Widell获得全额奖学金资助,赴美国芝加哥大学东方研究所做博士后研究工作。 新世纪中国亚述学面临的挑战和机遇 新世纪伊始,随着具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日臻完善,我国的教育体制发生了深刻的变化,包括亚述学在内的基础学科面临严重的危机。尽管中国的亚述学在不足二十年的时间内取得了令世人瞩目的成就,但是中国的亚述学学者不得不面对这样严峻的现实:一,虽然中国已培养了十余名亚述学博士和硕士研究生,但只有少数人仍坚持亚述学研究工作,中国的亚述学研究的成果多是由国外培养的亚述学学者完成的;二,尽管中国高等院校有上千所,但只有东北师范大学世界古典文明史研究所和北京大学东方学系开展了较正规的亚述学的教学和研究工作;三,在竞争激烈的考研热潮中,中国的亚述学的的确确是个冷门专业,有时竟难以完成研究生招生计划。当然,造成这种局面的原因是多方面的。首先,就业压力是大多数学生放弃或不报考亚述学专业的重要原因。由于只有少数单位开展亚述学的教学和科研工作,尽管中国亚述学的毕业生不多,但就业压力还是比较大的。其次,亚述学研究难度较大,是中国学生冷落亚述学专业的重要原因。亚述学研究不但需要掌握多种现代外语(英、德、法、俄等),而且还要掌握苏美尔语和阿卡德语等楔形文字,同时还需具备较为深厚的历史学、考古学、文献学等多门学科的专业知识。再次,中国的亚述学研究条件比较差,是中国亚述学研究难以维系的重要原因。中国的亚述学起步较晚,资料积累较少,同时,在国家和地方的科研规划中,亚述学项目所占份额特别少。 新世纪带给中国亚述学的不仅仅是严峻的挑战,还赋予它历史性的发展机遇。首先,党和政府进一步繁荣发展哲学社会科学的战略决策给中国亚述学的发展提供了新的契机。2004年初,中共中央发出《关于进一步繁荣发展哲学社会科学的意见》,强调指出,要加强哲学社会科学传统学科、新兴学科和交叉学科的建设。在党和政府进一步繁荣发展哲学社会科学的战略决策的指引下,中国将形成关心和重视哲学社会科学发展的良好氛围,属于基础学科之一的亚述学,必将得到重视。随着发展环境的进一步优化,在社会各界的关心和支持下,中国的亚述学必将获得更大的发展。其次,新世纪网络技术的发展将极大地促进中国亚述学的发展。在上个世纪,由于网络技术的发展,各国学者尝试把楔形文字文献发表在英特网上供世界各国学者研究,但是亚述学研究中变体拉丁符号问题阻碍了它的发展。亚述学学者研究楔形文字文献的基本手段是,先将其拉丁化(transliteration)然后再进行具体的分析研究;然而,楔形文字拉丁化不但需要基本的拉丁字符,而且需要一些变体符号,如e的变体符号è、é和ê,s变体符号š等等。变体拉丁字符是出版印刷界的最大障碍,更不用说把它们放到英特网上。从上世纪末开始,活字字模和数码照相印刷技术的迅速发展使变体拉丁符号带来的问题迎刃而解。楔形文字文献在英特网上发表取得了突飞猛进的发展,英美两国学者是这方面研究的开拓者,其它各国学者也逐渐参与到这项工作中。从1997年起,英国牛津大学的亚述学学者开始从事“苏美尔文学电子版文集工程”(The Electronic Text Corpus of Sumerian Literature Project,http://www-etcsl.orient.ox.ac.uk/),他们将在英特网上发表400部从公元前3000年代末到公元前2000年代早期的苏美尔语文学作品。自1998年起,美国加利福尼亚大学洛杉矶分校开始了在亚述学界影响最大的“楔形文字数字图书馆行动”(Cuneiform Digital Library Initiative:http://www.cdli.ucla.edu/),后来,法国、德国、以色列、俄罗斯、西班牙等国学者也积极参与该项目,预计将要在英特网上发表从公元前3200年到公元前2000年代末的约60,000篇楔形文字文献。新世纪网络技术的发展使世界各国亚述学学者可以更加方便快捷地获得楔形文字文献,对于资料积累不多的中国亚述学其意义是不言而喻的。 面对新世纪的挑战,中国的亚述学学者必须抓住历史赋予的机遇,至少要做好两方面的工作。一方面,抓住党和政府加强哲学社会科学的发展和新世纪网络技术的发展的机遇,总结中国亚述学研究的经验教训,开展适合中国国情的亚述学研究。在过去,中国亚述学学者跟踪国际亚述学的发展的方向,积极开展多角度的研究,在某些方面实现了与国际同行的对话;但是,从总体上讲,中国的亚述学研究远远落后于欧美发达国家,尤其是,它们并没有在中国学术界产生多大的影响。由于中国的亚述学不是一个独立的学科,而是从属于世界古代史,因此,我们应当在追踪国际亚述学研究的同时,还应该积极开展有利于世界古代史教学与研究的亚述学研究,扩大亚述学在中国的影响,使国人了解亚述学、关心亚述学,为亚述学的发展创造良好的条件。另一方面,总结过去近二十年亚述学人材培养的经验,建立适应中国国情的亚述学人材培养模式。在过去,我国的亚述学人材培养模式基本上是照抄欧美亚述学研究水平较高的国家培养方式,即以学习苏美尔语和阿卡德语、研究楔形文字文献为主,结果亚述学博士和硕士研究生的亚述学文字功底基本过关,但知识面过窄,这种培养方式不但限制了中国亚述学学生的专业发展潜力,而且难以在亚述学研究以外的行业就业。我们应当在不放松打下较为扎实的亚述学研究基础的情况下,适当增加文学、艺术、宗教、哲学、神话等学科的课程,以开阔学生的视野,活跃学生的思维,提高中国亚述学学生的整体素质,适应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发展的要求。 综观中国亚述学的发展的历史,可以看出,中国亚述学的发展与中国的社会的发展息息相关。在解放前,一些知识分子已经开始介绍亚述学,但是无论是在腐朽的清王朝还是在腐败的国民党政府的统治下,中国的亚述学都没有发展起来。建国初期,老一辈史学家试图发展亚述学,但是中国亚述学的幼芽被“文化大革命”所摧残。改革开放后,中国进入了历史发展最好的时期,中国的亚述学不但得以创建而且得到迅速发展。因此,中国亚述学创建历史不长,遇到一些困难和挫折是正常的,我们深信,随着中国综合国力的提高,改革的逐渐深入,只要我们毫不松懈,中国的亚述学必将获得更加良好的发展条件,中国的亚述学研究大有可为。 A Survey of the Development of Assyriological Studies in China Abstract: Assyriology is a discipline that studies in the languages, history, and cultures in ancient Mesopotamia by discussing cuneiform documents. It was born in the middle of nineteenth century. Before the founding of People’s Republic of China, some Chinese intellectuals had known Assyriology and began to introduce it to Chinese people. For a variety of reasons, Assyriology was not founded in China following the founding of People’s Republic of China. After reform and open-up, Chinese Assyriology began to be founded. In less than twenty years, Chinese Assyriologists has achieved outstanding success and exert a great influence in the world. At the beginning of the new century, not only Chinese Assyriology faces serious challenges, but also is vested with opportunities of development. Key words: Assyriology, China, cuneiform (国洪更,中国社科院世界史所研究人员;陈德正,聊城大学历史文化学院教授。)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