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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反《卡提林阴谋》(20041114)


    LEVIATHAN按:友人信中提及所言皆“头脑糊涂之余的烂笔”,但这天下又有几人能如此寒透骨髓又不失中正、以带有责任感的方式去阅读这本拉丁语文的必读教材呢?
    传说,《喀提林阴谋》是拉丁语文教材的必选课目之一,也是罗马史学的名著。可是我看来看去也没看明白,喀提林到底错在什么地方。
    喀提林是正经八百的贵族出身,上过战场,交游广泛,在当时的罗马,也算是一号人杰。可是却鬼使神差的成了当时罗马人跟后来政治哲学所不齿的所谓民主派。倒是第二等级——骑士阶层——出身的西塞罗一个劲儿地往贵族堆里钻,一心要维护贵族的尊严。其实,要是搁现在,西塞罗这样的人肯定属于站队站错了的那种人,需要教育改正。贵派派的统治在当时早已是与日俱下了,不要说喀提林这样的反罗马死硬分子骂罗马是一个邪恶的城市,就是西塞罗也免不了承认,罗马到处是贪欲、到处是卑鄙无耻的小人在横行。要说神要毁灭哪个城市,我看不是索多玛该遭殃,而是罗马刚好适合了上帝的要求,早就该毁灭了。什么贵族共和,早就是该倒灶的了,要不然,怎么会先有苏拉、后有恺撒?怎么会恺撒振臂一呼就有人云起响应?这难道不正好说明共和早就是个千疮百孔的烂摊子了吗?
    喀提林想竞选执政官,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当时的罗马,谁不指望先当一回执政官,然后外放个油水多的行省干几年行政长官捞点油水?要不是这条终南捷径,撒路斯提乌斯怎么能还完债务,怎么能把西塞罗的老婆骗回自己家里,怎么能有闲心跑去从事什么历史撰述?还不是得跟喀提林一样指望着解除债务,一了百了?撒路斯提乌斯跟喀提林一样是民主派,早年到处浪荡,欠了一屁股债,到后来碰上跟他私交不错的恺撒独裁,才给他外放了非洲行政长官,让他捞了许多好处,洗干净了屁股。不过,千不该万不该,他不该自己有钱了就忘了阶级兄弟,骂什么喀提林是乱臣贼子。我倒觉得,撒路斯提乌斯该深入学习一下喀提林同志怎么就敢于在那种境况下还不忘难兄难弟、要发布一个免除债务的法令,要领着一帮“流氓”——不是编民的人——拉大旗上山当土匪,还准备推翻贵族共和的革命精神。比起撒路斯提乌斯来,我觉得喀提林高尚多了,至少没刚赎了身就骂先前的妓女姐妹们破烂。
    最让我觉得不能理解的就是西塞罗了。不就是跑到希腊去转了一圈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当真以为自己就挤进上流社会的圈子了?偏巧就是他运气好,竞选执政官的时候碰上了喀提林这个流年不利的倒霉鬼。后来好多人就都认为,要不是喀提林想造反给了西塞罗表现机会,西塞罗是不大可能竞选成功的。说起来,西塞罗倒是该感谢喀提林才对。可是,西塞罗不但没感激这位对自己的政治前途大有贡献的喀提林,反倒是不但打倒在地,还踏了几脚,恨不得让人家几万年不得翻身。看看西塞罗的那几篇《反喀提林演说》,我是怎么看怎么觉得西塞罗在利用机会表现。本来喀提林还想留在罗马再看看有没有正当途径的,结果西塞罗在元老院用他那种一贯的咄咄逼人的演讲风格把喀提林给逼走了。看过第一演说的人大概都不难感觉到,西塞罗是一而再再而三地逼喀提林离开罗马的,激将法啊什么的办法都用了。喀提林一个穷光蛋,又是落魄贵族,能去哪里呢?还不是给人逼上梁山,最后实在不行了干脆拉杆子造反算了,林冲不就是这样才成了草寇的么?在我看,喀提林当时的造反合情合理,一点都不奇怪。而且,我还觉得,喀提林不该犹豫又犹豫,给别人机会。刚跑到革命群众中间,他又等着罗马城里内线的消息,却不知道在白区的革命同志们早就给西塞罗用计骗得暴露然后又杀死了。
    看起来,西塞罗好象是义正词严。不过我是怎么看怎么觉得朗土路斯,怎么觉得他像林冲。林冲去白虎堂纯粹是中了高俅的计,朗图路斯是弄来弄去弄得最后就给人家一个借口把他给绞死了。西塞罗在第一演说里大言不惭的说什么他敢当场就敢把喀提林处死,其实还不是吓唬人家?他手里除了通过那个叫富尔维娅的妓女给的情报,就连一点证据都没有了,他有什么理由处死一个在元老院广有权势的元老?还是朗图路斯这个傻瓜谋划不周才给了西塞罗证据的。西塞罗处死了朗图路斯,喀提林才觉得是真没什么希望了,只好领着一杆子人马打到罗马去。虽然他最后还没怎么样就给人家打败了,不过怎么说他都算是个英雄,就是死也是战死在疆场上的,而且是他自己的战士都死了他才死的,可谓是为革命流干了最后一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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