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疑问，生产力同生产关系的矛盾运动（即生产方式），更是推动人类历史发展的重要动力。但是，如果我们在研究历史发展的动力时，仅仅局限于论说生产力和生产关系在各个历史时期的内容，以及他们矛盾关系的表现形式，而忽视矛盾的双方通过并存的一些共性，趋于统一甚至互相调解、互相融合的过程及其内容与表现形式，则是远远不够的。对立最终为求统一，只有统一，才有发展。因此，生产力同生产关系的矛盾最终是为求得生产关系适合生产力。在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矛盾运动中，不断调节两者的关系，使之达到新的统一的，就是人及人在同自然、同社会交往中产生的利益要求。
同样，阶级斗争也是推动人类社会历史发展的直接动力。我认为，阶级斗争的结果，并不体现在它立即提高了社会生产，而在于调整了统治阶级内部的权力机构，使它的设置更适应当前社会在社会生产、社会生活中的需要；调整了各个阶级、集团、个人在社会中的相互关系，而在最大限度上满足各自的利益要求。因此，阶级斗争总是暴发于利益冲突最尖锐的时候，它的发展轨迹也就是斗争双方的利益要求。人们总是力图把斗争的结果引向利于自身利益的方向。并在暴风雨后，以最能满足自身利益的标准，重新安排社会的生产方式、生活方式，促进社会的发展。因此，阶级斗争对社会历史的推动作用，也是通过满足人的利益要求来完成的。
在人类社会历史发展的过程这一整体结构中，生产力，生产力同生产关系的矛盾运动（生产方式）及阶级斗争等都是推动历史前进的动力。当然，这些动力的作用不是盲目的，而是通过历史的主体--人及其自身利益的要求，把它朝着一个方向聚合起来。人们的自身利益要求改进生产工具，成为促进生产力的潜力；人们又根据已认识到的利益要求，来安排社会的生产关系；当生产关系最不适合生产力的发展，导致阶级斗争，人们又要在最大限度地满足各方利益要求之后，重新安排社会的生产和生活，也使社会历史进到一个新阶段。
在此，需要指出的是，人们在社会历史活动中提出的自身利益要求，本身不能成为历史发展的动力，因为它不是物质的力量。“思想根本不能实现什么东西。为了实现思想，就要有使用实践力量的人。⑥因此，人们这种自身利益要求，只有人在改造自然、改造社会的进程中才发挥作用。它不可能是异想天开的，而是受着人对自然、对社会、对自身利益的认识的限制。
我认为，加强历史研究中的中介研究，不仅具有方法论意义，更具有认识论的意义。首先，它可以使人们自觉地寻找和发现那些表面上不相接触的事物之间的媒介，揭示它们的间接联系，从而变自觉地以普遍联系的观点去观察事物，以便从整体上全面把握之。其次，如果我们仅仅停留在把握现象的普遍联系和运动发展的一般关系上，还不足以充分说明构成这幅总画面的各个细节。要认识每一个具体的事物，就必然由普遍联系深入到事物的对立面的联系及联系中的每一个环节。
以上所讨论的关于中介的三种表现形式，只是典型性的概括，希望有助于对这个问题有一个基本的认识。当然，在社会历史发展过程中，中介的表现，并不局限于此，因此，究竟如何在历史研究中，加强对中介的研究，还是一个需要不断探讨的问题。
注释：
①关于“中介”哲学界曾进行过热烈的讨论，可参见《中国哲学年鉴》1983年号。
②列宁：《哲学笔记》，第103页。
③列宁：《列宁全集》第32卷，第83页。
④李桂海：《历史研究中的因果关系》，《东岳论丛》，1983年6期。
⑤汪敬虞：《论中国资产阶级两个部分的产生》，《近代史研究》，1983年3期。
⑥《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卷，第15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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