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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才华]艺术性与神圣性:太行山说书人的民俗认同研究(3)


    三、仪式生活的神圣性:太行山区的礼俗书
    仪式生活的神圣性,讨论说书人在什么样的语境中怎样去讲的过程意义?说书人神圣性的构建不仅在于讲述一个神圣的由来,凸显出“神书”艺术独特的信仰特征,更着眼于植入一种与生活密不可分的民俗传统,那就是“礼俗书”。它的重要性在于,将说书与普通家户的人生意义联系起来。“礼俗”特指中国传统社会中礼俗相交、以礼节俗的一种社会状态或文化特质。礼与俗的话语,在国家统治阶层是治国驭民之术,在文人精英群体是安身立命之本,在民众手中则是社会交往的工具,由此形成了一种所谓“礼俗社会”的文化认同,并内化为“局内人”操持生计、理解社会、运作政治的潜在规则。因此“礼俗社会”所依循的乡村逻辑和文化认同,使得说唱具有了文艺与仪式生活的双重特点。尤其是沿袭至今的“礼俗用乐”观念,更使得岁时节庆、人生仪礼、婚丧嫁娶等人生悲欢的重要时段都与说书有了深刻地关联,由此构建出一种以仪式参与为主的、与世俗生活相关的“神圣感”。
    所谓礼俗书,是在各种有纪念意义的礼俗过程中而举行的请书活动。说书人通过“礼俗书”参与民俗生活的构建。太行山区比较有特色的礼俗书主要有喜庆类的,如满月礼、成年礼、婚礼、寿诞礼等喜庆书,还有以纪念仪式为主的,如隔七、周年烧纸、丧葬等纪念书。
    山西陵川县有“圆十五”的风俗。孩子长到十五虚岁时,家里要为孩子举行庆贺仪式,叫“圆十五”。这种成年礼俗活动中,家户一般都会请书,与口愿书相似。
    
    照片:陵川西溪二仙庙前圆十五时的戴枷仪式(郭俊红摄)
    当地认为到十五岁孩子灵魂才能长全,寓意长大成人。这个仪式中母亲和外祖母是重要角色。在仪式当天,亲朋好友都会祝贺孩子“圆十五的仪式”。孩子、母亲和外祖母要去庙里还愿,有的家户没有在庙里许愿,就只在家中烧香还愿,酬谢神灵保佑孩子的健康成长。陵川西溪二仙庙就是一个重要的还愿地点。还愿时要拿带根和穗儿的谷杆。还要将纸叠成五角形状,外面裹上五色纸,叫“戴枷”,把枷顶到头上,手里拿一把香,跪在二仙庙大殿前,母亲要敬神,烧黄表纸,然后鸣炮。回家后举行仪式,在一个叫“栓驹石”的面塑上要穿红毛线,也是寓意保护孩子成长。“拴驹石”是姥姥用面蒸制而成的,中间有一孔,用红毛线栓,之后套在孩子的脖子上。姥姥用红毛线牵着,再把做满月的锁(一周岁、三周岁时姥姥家会给孩子圆锁),套在孩子脖子上,然后绕八仙桌走一圈。外祖母要给外孙买衣服、鞋等,还会特意蒸上24个或者48个包有糖馅的大馍馍,送到闺女家,馍馍比平时吃的要大,上有红点,能够把馍馍蒸开花的,象征着日子蒸蒸日上,更是吉利。在“圆十五”仪式中,说书是必不可少的一部分。请书不仅仅是图热闹红火,书词中带有大量关于孝道的内容,教育孩子及其家庭成员要懂得孝顺长辈。
    以纪念仪式为主的礼俗书,主要包括出殡、隔七、做周年等请书活动。安葬仪式叫“出殡”;人过世之后,每隔七天一祭,叫“隔七”;为了纪念过世的父母或祖父母,子孙要在父母或祖父母逝世的一、二、三周年,十周年,二十周年,三十周年等纪念日举行祭奠仪式,叫“做周年”。这时一般家户都会请书,所以也叫“周年书”。
    陵川县一带的“隔七”仪式非常隆重而有特点,家户必请盲人曲艺队说书祭祀。“隔七”是人去世七天后的一种祭祀方式。“隔七”的讲究很多,儿子和女儿是分开隔七的,时间不同。家中有一个女儿的不隔头七,只隔二七、三七;家中有两个闺女的不隔二七,只隔一七、三七;同样家中有一个儿子的不隔一七,隔二七、三七;有两个儿子的不隔二七,隔一七、三七。以此类推,家中有几个子女不隔几七,谁隔七谁出钱请书,表示行孝。当地习俗认为隔七意为“发”的意思,为了后代兴旺。为什么会“隔七”呢?当地传说与薛仁贵游地狱的鼓书故事有关,三死七还阳,三天死,七天回魂,所以叫隔七。在陵川,隔七大部分都会请书,鸣炮祭祀后,说书就可以开始了。
    做周年和隔七相似,也是祭祀亡灵的一种仪式,当地人也叫“烧纸”。自逝世之日算起一年为准,叫一周年,还有三年(三周年)、十年、二十年、三十年。所以做周年指做一、三、十、二十、三十周年。这些时间段会隆重举办祭祀仪式,也有的在清明、七月十五、十月初一做周年。做周年都会烧纸,一般三十年之后就不再专门举行做周年仪式了。做周年主要是纪念逝者,表示后继有人,子孙孝顺。一般没有男性子孙就不烧纸了,家中女性只简单烧香祭拜逝者。
    陵川做周年情况比较多,有的不到二十年也可以叫二十周年。主家担心在有生之年等不到三十周年,有时候二十五年左右也按三十年办。还有的家户过世的父亲已经三十年了,但是母亲周年还不到,也会一起办周年祭祀活动。通常三年是小烧,十年、二十年、三十年是大烧。有的人家“大烧”的时候还会给逝者烧花圈、铺盖、衣服等,为给逝者重新做衣服和铺盖。“小烧”在家里烧纸,一般没有衣服、铺盖、花圈等。
    “大烧”周年时,前一天会搭好红色棚子。当天首先会“接亡”,朝向坟头方向选一个地方,捧些坟头土回来祭祀。然后举行请主仪式,请主先拿牌位,然后烧纸。请的时候先写牌位,然后烧黄表纸。曲艺队跟着吹打伴奏迎供,亲戚朋友要祭奠供品。迎供时有饼干,馍馍、糕点、水果等东西,其中24个馍为半供,48个算大供。家人跟着鼓乐队伍在村庄绕一周,然后回到家里,这个仪式叫“迎供”。然后主家先给说书人一块红布,当地人称之为“利身”,据说因为参加白事对外人多少有点不吉利,主家给说书人红布意为让说书人全身而退,保佑吉利。之后艺人开始说书,时间约两个小时,一般说《包公案》《王祥卧冰》《郭巨埋儿》等二十四孝曲目。下午说《罗成算卦》《抢公爹》《傻瓜卖妈》等。说完书还会唱一段上党梆子戏,如《五福堂》等曲目。仪式结束和迎供仪式相同,把黄表纸写的牌位要烧掉,有的送到村外,有的送到坟地,一般在哪里“请亡”就在同一地点送。
    2015年8月28日,农历七月十五(中元节),笔者跟随陵川盲人曲艺队,在陵川崇文镇沙上头村,调查杨姓家户给母亲做二十周年情况。
    早8:45,主家开着农用三轮车到陵川盲人曲艺队去接队员做周年祭祀,半路上接上户主的姐姐和两个孩子,买了些凉粉和烟准备去祭祀。户主是独子,排行老二,还有四个姐妹。当天姐妹、外甥、外甥女、媳妇、女婿都早早来到户主家。包括母亲这边的舅舅家、姨妈家的亲属,还有父亲本家的堂亲也都到了,因为做二十周年比较隆重,杨师傅提前通知亲戚七月十五要做周年,所以本家亲戚都来祭祀。一方面是祭祀共同的亲属,另一方面也像个家庭聚会,大家互相问候,聚餐聊天。
    这次请书是一周前到陵川盲人曲艺队预定的,七月十五烧纸做周年家户非常多(参见照片6),曲艺队分六个小组给家户说书做周年。其中一个大组约8人左右,价格约950元。其余五个小组,每小组约5人,价格约400元。每组有两三个骨干队员,主要是拉板胡和会唱鼓书的,同时每组还有一两个明眼人帮忙领路招呼,其他队员配合表演。
    
    照片6:做周年的烧纸
    9:00到主家后,主家请了斋公先生,把供台供品布置好。据说指导安排一次祭祀也需要一百元。斋公安排曲艺队员把响器敲起来,先举行“招亡”仪式。曲艺队三个人一人敲大锣最前面走,后面依次是小锣和镲,斋公拿着八角小鼓和执铛紧随。户主手捧父母亲的牌位,牌位为黄表纸折叠的,顶部为三角形,中间为长方形。走到户外约几十米外的十字路口,斋公示意响器停下来。就在此十字路口进行“招亡”仪式,意为招请逝去的亡灵回家团聚。
    9:15斋公开始念经,杨师傅跪地,面朝向东,每念到停顿处斋公音调停顿,鞠躬并且身体前倾,杨师傅便会意磕头。约8分钟鸣炮后,招亡仪式结束。依旧是照原路响器伴奏返回家里。在院门口,主家妻子,跪在院内面向大门迎接,斋公唱念一会,到院子中布置的供台前,杨师傅化纸祭祀,斋公再次念经唱诵。
    所有参加的亲属都会拿祭奠的衣物、铺盖、食品依次到招亡处祭祀,然后再回到院中,放置在主供桌旁,然后化纸上香。据斋公介绍供品有八大腕,四种面食,其中有一种面食当地方言叫“栖”,栖是当地油炸的面塑食品,还有四种菜和茶水。最前面摆放着主家列祖列宗的牌位,不过最中间的两个牌位是刚刚招亡回来,用黄表纸折成的,上写有父母名讳的牌位。所有的亲属供献完之后,儿子再跪拜磕头焚香。斋公在旁边念经,时间稍长,斋公安排妥当后,随即离开,主家相送。院子中央有主供桌,背景是红布,桌子上是祖宗牌位、供品、香炉,下面有一个化纸盆。另外在院子的四周,分别有四个小型简单的祭祀处,每个点大都相同,焚三炷香,前面摆有一个当地面食“栖”(参见照片7)。
    
    照片7:十字路口请亡(左)、家户院子四周祭祀的面食“栖”(右)
    
    照片8:做周年鼓书说唱
    9:35女性亲属开始烧供献的衣物,上午烧衣物,下午烧铺盖。男性在院外生火搭锅准备饭菜。由于是二十周年,比较隆重,烧的都是真衣物、真铺盖。期间曲艺队开始表演,先是音乐吹打,接着是上党梆子戏《坐宫》,也叫《四郎探母》。乐器主要有:板胡、唢呐、鼓、锣、镲、电子琴、笙、竹板等,乐队的两位骨干,主要是使用板胡和唢呐。10:25节目结束,乐队休息。其间祭祀处要不断续香,院子外烧完衣物要放炮,几乎每个仪式结束后,主家都要化纸烧香磕头。
    10:35曲艺队员先唱了二十分钟的鼓书小段《小两口抬水》,随后是鼓书《王祥卧冰》,乐器加上了演唱者手中的紧板,还有电子琴等乐器。到中午12::00结束,开始和主家一起吃中午饭。随后表演书段《婆婆媳妇孙孙》,到下午2:00结束,主家等铺盖烧完后,撤下供品和祭祀物品,户主再捧上牌位去招亡处送亡。家中布置的祭祀点一直保留,到第二天方可撤去。这样整个做周年仪式就结束了。
    期间曲艺队和仪式专家斋公,各司其职,对斋公所念经文,曲艺队员大都年轻,并不清楚唱诵的内容。主家请书的目的主要是给逝者热闹热闹,全家团聚的意思。至于书词内容很少人听。清明、中元节、十月一是陵川家家户户请书最集中的时期,是当地盛行的民俗。也有人家选择在逝者生日或其他时段举行,“做周年烧纸”仪式过程中请书的还是比较多的。这种书市一年当中约有上百场,价格比较低,约400元,价格高的有上千元。近些年家户也较少大操大办,基本上都是几百元请书比较常见。其实在礼俗生活中也有请音乐队的,还有唱戏的,但价钱略高,不像鼓书这么方便便宜。在实际的生活中,说书参与到民间礼俗中,重复着这些礼俗仪式,维护家庭伦理关系,已经远远超越了艺术本身的意义。
    太行山晋东南一带白事仪式中也会有说书人的参与,特别是会有传统的书段表演。常年从事这行的,被称为“拱丧棚”的,主要和当地的八音会班社一起搭班演出。阳城、泽州现在白事上表演鼓书的要多一些,收入不等,一人参加演出能赚到二百元左右。白事的时候主要在以下几个环节表演鼓书。首先是路祭时要唱,献戏的时候再唱,然后暖棚吊孝唱一个小时。节目有《天地好比一张篓》《天为宝盖地为池》。清明时候,当地有做周年的风俗,因此家户请书的非常多,鼓书市场比较红火,有的家户还会请说书人到坟头说书,还有的给逝者立碑的时候说书。
    出殡前一天叫“开祭”,一般是户主花钱请书,也有八音会和现代歌舞表演。此时主家会搭棚,但不同于做周年,出殡的棚子是白色的。亲戚们都穿白衣,主家先迎亡,曲艺队跟着吹奏器乐,朝着坟地方向把逝者亡灵接回来,紧接着烘棚,先敲打乐器。晚上举行“转祭”仪式,讲究“三酒三转”,第一次给逝者祭奠酒水,转一圈返回,说书人开始唱鼓书,第二次进酒,转一圈回来,艺人第二次唱;第三次进酒,转一圈回来,艺人再唱。时间大概要8-20分钟。
    第二天早7:00开始“起丧”,所有亲戚(尤其是侄女、外甥)在这时都会点戏,而且会额外给“小礼钱”,一场戏10至20元左右。乐队上午“吹小戏”,唱完后起灵,再吹小段,然后说鼓书《节节高》,唱上党梆子戏,如《好人好事》《将军令》。半路会停下来举行“路祭”路祭一般唱半个小时。由女儿付给乐队人员50至100元,约唱半小时左右,亲朋好友也可以给逝者点戏,费用要自己出。有的乐队也去坟地,一般是一个敲小锣的,会给“小礼钱”(10至20元)。下午返回,要举行“安主”仪式,在家里器乐吹打一会。当地礼俗中,逝者的亲朋好友会在仪式中有“点戏”的民俗,意为再单独给逝者加个节目,表示“送行”的意义。一般点戏环节点流行歌的比较便宜,一首10元,如果点古代戏曲,比如《秦雪梅吊孝》,费用要高一点,大概20元。白事仪式中主家会给乐队人员烟和酒(4或6条烟、2瓶酒)。主家还会给乐队成员每人一小块布,称为“利身”,因为是围在鼓周边所用的布,也叫“围鼓布”。乐队成员第一天晚上围鼓布是白色的,第二天早上是黑色的,路祭时则是红色的。现在白事请书的费用大概2000元,乐队请歌手要2500-4000元不等。现在丧礼请书多和乐队合在一起,作为其中一个节目,而做周年、烧纸、隔七单独请书的则非常普遍。
    以仪式参与为特点的礼俗书,蕴含的神圣性因素,普遍地融合在日常生活之中。现在仪式书随着曲艺形式的丰富多样,进入各种表演组合环节中,纯粹的鼓书讲唱比较少。礼俗书的民俗内涵与鼓书讲唱的艺术性融汇在一起,家户很少去仔细欣赏鼓书的表演,更多关心的是仪式的“程序感”和“重复感”,如家户所言,“请书就是听个响声,通过这个响声就能传达后辈的心意”,这种听觉的神圣性可能是民俗传承的重要方面,特别是对于盲艺人而言,听觉的神秘感被凸显,所以戏是用来看的,而书是用来听的。认知语言学者认为听觉互动对社会文化情感结构的构建和发展起着重要的作用。因此,虽然民众一方面需要在艺术表现形式上多样化,另一方面也非常看重遵循传统“听书”的意义。从这个方面讲,说唱传统与现代曲艺表演交融互渗。今天的说书人身份已经发生很大的变化,参与仪式的途径变得多元化,通过近乎繁琐的仪式过程的参与,说书人巧妙地通过民众普通的日常生活,凸显出讲唱的神圣性和纪念性,强化了“礼俗”对于个体生命的意义。
    四、结语
    神圣性与艺术性是太行说书人保持民俗活力的重要源泉,说书人曾有的信仰记忆、文化认同、身份标识,通过这两个纬度,被有效地编织进日常生活中。很大程度上,太行说书人能够在曲艺与民俗生活中转换自如。时而适应主流文化的改造与建设,如太行山区作为革命根据地,说书人通过编创新节目宣传抗日斗争,展现出其曲艺艺术的一面;时而将隐匿的传统扎根生活,通过神书、礼俗书等仪式参与感,渗入民俗日常生活,构建讲述传统的神圣性,从而保持了太行山说唱传统的延续性与传承性。
    当下太行山区的说书人基本分为两类,一类是演出团体,以曲艺队和歌舞团为主的草台班子比较普遍,演员临时组合,在农村红白喜事、开业庆典等各种仪式场合演出。临时组织八音会演奏、相声、小品、歌舞、鼓书、上党梆子戏等多种节目。这类型团体大都有稳定的核心艺人和节目,有演出活动时再临时搭配一些演员和节目。这些演出团体在当地有广泛的市场,他们有时候代表文化部门参加曲艺演出和比赛,平时活跃在神书和礼俗书场。另一类叫“走家的”说书人,主要是应家户的需求说口愿书、神书。这种传统书词多应民俗生活需求,如当地隔七、做周年、祝寿等家户书场。当然大多说唱艺人既能排演节目组织演出,也能到家户打坛、做仪式,说家书、神书。2000年以后,书市有些波折,有的盲艺人改行从事按摩保健,维持生计。家户举行“圆辫”仪式和迁居时请书的较多。因为听书人少了,以小书帽为主,很少讲唱大本头书目。一般三天五场书,一场书约一千元左右,可收入四千左右。另外家户养牲畜的较少,牛王书、马王书也已经很难见到了。近些年家户结婚等喜事多请军乐队或者八音会助兴,很多说书艺人都被挤到白事和神书的仪式场合中。
    艺术性与神圣性之间的互动关系是说唱曲艺传承的重要原因。太行山说书人通过一系列神圣性要素的构建,长期保持了说唱行业紧密的内部传承关系,并通过旧时的妙庄王、三皇等信仰,强化了艺人间的身份认同与行业规矩,绵延着盲艺人特有的生存智慧和文化感受。神书无论是在传统时期还是在当下,都和民间礼俗紧密结合,展现出艺人群体独特的民俗互动能力。太行山说书人丰富、细腻、鲜活的生活关系、信仰关系与仪式关系,给我们提供了一个深层次了解艺人生活的视角,即说书人群体是如何通过讲唱以及渗透交织的民俗关系,适应时代变迁,表现出独特的社会互动意义和价值。
    (本文刊载于《民俗研究》2018年第2期,注释及参考文献详见原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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