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本已知存世仅400余册,谁“拿”走了《永乐大典》 谁“拿”走了《永乐大典》? 《永乐大典》副本最初藏于皇史宬,清雍正年间放置于翰林院。 据史料记载,乾隆五十九年(1794)编纂完《四库全书》,曾对《永乐大典》副本做过清查统计,还剩9881册,已经有千余册不知所终。当时的官员认为,康熙时期的3位大臣徐乾学、高士奇和王鸿绪在书局最久,嫌疑最大。但搜寻后也没有发现什么,只能不了了之。 副本最大规模的遗失是在咸丰十年(1860)以后,英法联军入侵,清廷议和,自此北京外国使馆林立,“洋人好奇货,国人善卖之”,有的翰林院官员尤其“擅长此道”。时人记载,“早间入院,带一包袱,包一棉马褂,约如《大典》二本大小,晚间出院,将马褂加穿于身,偷《永乐大典》二本”。在当时,洋人花10两银子就可以买到一册《永乐大典》,堪称价廉物美。 光绪元年(1875)重修翰林院,《永乐大典》已不足5000册。朝廷很生气,严肃追究监守自盗的官员,“交刑部毙于狱”。然而后浪推前浪,严刑并不能阻止贪婪的人,到了光绪十二年(1886),翰林院的《永乐大典》仅存900余册,说明11年间,以平均一天一册的速度,又有4000余册不知去向。 《永乐大典》的另一大劫难就是1900年的庚子国变。1900年6月23日,义和团围攻英国驻华使馆,把位于使馆北面的翰林院也烧了,《永乐大典》落入英人手中。后来,英国使馆交回了330册,但已经有很多被焚毁或窃取。 据记载,当时日本东洋文库听说翰林院被烧,立刻带着几个人赶到翰林院,每人带走了几本。后来,英国人翟理斯(Lancelot Giles,英国驻华使馆工作人员)和托马斯·比格(Thomas Biggin)也盗走了一些。 英国使馆交还的330册《永乐大典》被重新放回翰林院,但在风雨飘摇的年代,朝廷已经无力或也无心保护这部书,书放回之后又遭盗窃。在当时北京琉璃厂的书肆,用心找找就能有《永乐大典》的踪迹。 1912年,民国政府成立,周树人(鲁迅)任教育部社会教育司第一科科长,主管图书馆、博物馆等部门的工作。在他的建议和努力下,教育部将翰林院所藏的《永乐大典》残本交由京师图书馆(国家图书馆前身)保管,仅存64册。 从成书11095册到仅存64册,《永乐大典》历经500年沧桑,等待重生。 归集国家图书馆,山东老太太也送来了一册 1949年之后,《永乐大典》的收集工作进入新的局面。1950年,北京图书馆(国家图书馆前身)馆员顾子刚率先捐献3册;1951年7月,苏联列宁格勒大学东方学系归还中国11册,由文化部拨交北京图书馆;同月,商务印书馆捐献21册。 北京图书馆在1951年8月特地举办了《永乐大典》的展览,表彰捐赠者的无私奉献,这更激发了各界人士的热情。天津著名收藏家周叔弢将家藏的1册《永乐大典》无偿捐献,金梁、徐伯郊、赵元方、张季芗等先生也纷纷捐赠。 《永乐大典》之珍贵稀有,发现一册都是了不得的大事,而近期发现的两册,堪称传奇。 1983年,山东掖县农民孙洪林家中,竟然发现了一册《永乐大典》。陈红彦回忆,据说当时中华书局做了《永乐大典》的挂历,孙洪林看见后,说“这东西我家也有”,大家最初都觉得是个笑话。北京图书馆得到消息后,抱着试一试的希望,派专家来到孙洪林家中,一看,居然是真的! 这一册是《永乐大典》(卷3618、3519“门”字韵),最早存放在孙洪林的姑奶奶家。老太太不识字,把书的“天头地脚”裁了下来,书用来夹鞋样。幸运的是,农家妇女因袭祖上“敬惜字纸”的传统,没有损坏有字的部分,使这册《永乐大典》的内容得以完整保存。后来,孙家将此书通过掖县文化馆捐给了北京图书馆。 如今国家典籍博物馆的大门,就是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铜雕技艺”代表性传承人朱炳仁,根据这册《永乐大典》中的“凌花双龟背”图设计的。 而《永乐大典》的最近一次出现,就是本文开头所讲的故事。至此,经过几代人的多方搜求,国家图书馆现收藏有《永乐大典》224册,另有200余册流落海外,散布在日本、韩国、英国、德国、美国、越南、爱尔兰等国。 没有《永乐大典》,就没有“二十四史” 对后世而言,《永乐大典》最大的功能就是辑佚,它保存了明以前大量已经亡佚的重要文献,很多消失的典籍借此才得以传世至今,因此,《永乐大典》也被称为“辑佚的渊薮”。而其中最大规模的一次的辑佚工作,当属《四库全书》。 乾隆三十七年(1772),安徽学政朱筠提出用《永乐大典》辑佚,当时共辑出“经部66种,史部41种,子部103种,集部175种”,有不少书都被编入了《四库全书》。 陈红彦告诉中国青年报·中青在线记者:“从永乐到乾隆,虽然相隔只有300多年,但已经有几百部书不存在了。最著名的就是北宋薛居正主编的《旧五代史》,元代时传本已经湮没,是被清代著名学者邵晋涵从《永乐大典》里辑出的。这标志着我国的‘二十四史’官修史书得以完整保全,可以说,没有《永乐大典》,就没有‘二十四史’。” 即便现在只剩400余册,也还能从中辑出文献。程有庆介绍,自己小时候最爱看的《薛仁贵征辽事略》,就是文献学家赵万里从《永乐大典》“话”字韵中辑出的整部话本,国家图书馆研究馆员林世田也从中辑出了元代的《禅林类聚》…… 为搜寻《永乐大典》作出过巨大贡献的郑振铎曾感慨,假如《永乐大典》全部保存到现在的话,我们对于中国古文学史的面貌是可以看得更完全的。 书的命运往往与国之命运相依,《永乐大典》数千册的灰飞烟灭不过百余年时间,今日之存不过百之三四:她留给后人的是财富,也是警钟与责任。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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