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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析《史略》对中国古代史学史的贡献(3)


    《史略》之作,本因史著层出不穷而易散佚,故“各汇其书,品其旨意”(第1页)。说明作者不是简单地编排资料,而有自己的倾向。在著录史书时,或引他人言,或申己之主张,表达自己的意见。因此,《史略》又是高似孙史学思想的集中体现,其中不乏中肯之处。主要有以下几点;
    (一)关注史学风气、修史制度
    《史略》中常有对史学风气的论述。著魏晋史书时,作者指出:方是时,“士爽乎用,史堕乎守,几于国异政、家殊俗类”,“各书一时之事”(第56页)。这实际上是对魏晋时期政局纷乱、私人修史者剧增现象的总结。在议论史学风气时,尤注意揭露曲笔现象。后晋相桑维翰执政时,轻视贾纬之为人,故不甚见礼。贾纬怀恨在心,“及叙《维翰传》,称维翰身没之后,有白金八千铤”。后为人所讥,“乃改为‘白金数千铤’”(第98页)。这是褒贬任情、记注不实的一个典型。而所谓实录,也时有不实。作者认为,实录乃国史之基础,史非籍实录无所措其笔削,故实录不实势必导致史书失真。造成实录不实的,原因之一是利害关系使然。韩愈撰《顺宗实录》,“说其中事颇切直”,反为内官反诬,累朝有诏修改(第99页),改真为假。实录所依的起居注也不可信,如二三年后采于传闻,耳目已隔,说三事犹两事虚谬。这些弊端当与修史制度有关。但作者并没有就此否定修史制度。如唐代官修《隋志》极有伦类,本末兼明,原因就在于“区处各当其才。颜、孔通古今而不明天文地理之学,故但修纪传,而十志专之志宁、淳风”(第71页),分工非常合理。说明修史制度如运用得当,亦具优势。
    (二)重视明辨史体
    《史略》中常见作者对史书体裁的议论。他既肯定纪传体的优点,又能客观地评价编年体,以为荀悦《汉纪》“专为正史繁博而作,辞约则事必省,事省则史必精,编年之体,难乎其详且细矣。”(第91页)这与唐代皇甫湜一味否定编年体形式形成鲜明对比,实际上透露了宋代史学发展的信息。纪传体发展至宋,弊端丛生,而以往为人所忽视的编年体重新被认识,形成编年体复兴的状况,恰与高氏主张相佐证。值得注意的是作者对其他史体特征、优劣的揭示:史典,“典之为书亦几于纪事省而辞约者”(第113页);史表, “善乎班固之言曰:‘缀续前记,究其本末,表举大分,别而叙之’”(第114页);史钞,“凡言钞者,皆撷其英,猎其奇也,可为观书之法也。”(第117 页)这些均可谓持平之论。南宋袁枢从钞书入手,创纪事本末体,即史钞有功之明证。而从理论上对诸多史体加以论述,《史略》之前尚无。
    (三)提倡泛滥群籍、博采众长之风
    在对史书的批评中,值得注意的是高似孙对史书取材的看法。他批评“异端小说咸所不取”的《册府元龟》“所遗既多,亦失明白”(第132页)。特别推崇《通鉴》用工处“固有用史,用志传,或用他书,萃成一段者”,为功切矣,所采取亦博。在《纬略》卷十二《通鉴》条也说:“《通鉴》采正史之外,其用杂史诸书,凡二百二十二家。”还借《容斋随笔》之语论《通鉴》引用杂史之意义:广泛引用杂史的《通鉴》所叙事皆本末粲然,“则杂史琐说家传,岂可尽废”(第132 页)。高氏编制大型史著和史注引用书目,其出发点也与此相一致,即:打破当时学者轻视杂史的偏颇思想、提倡泛滥群籍博采众长之风。
    《史略》中的这些思想既继承了刘知几的主张见解,又有所发展,可谓对史学史的又一贡献。尤其是作者对史书取材的看法,不仅在当时有纠偏拨正之作风,在今天也不失现实意义。
    综上所述,《史略》作为一部成熟的史籍专科目录,既是史学发展的结果,又是对史学某些方面的创新。它既为后人整理历史文献提供了极大的便利,又集宋以前史学批评之大成,展示了古代史学批评的一般水平;同时渗透了作者高似孙的史学思想,从一个侧面反映了南宋史学发展的状况,从多方面对中国古代史学史做出了贡献。正因为如此,日本学者石田肇称之为“研究中国史学史的专著之一”。(注:石田肇:《高似孙〈史略〉研究》,见《贵州师范大学学报》1993年第4期。)诚然,《史略》一书缺点很多,如体例不纯,一事数出,作者思想也有迂阔之处,但瑕不掩瑜。尤其是在古代史学史著作不多的情况下,它能促进对古代史学史的总体研究,具有一定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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