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修史的方法上,陈黻宸主张学习并采取“泰西比较史例”。有比较方有鉴别。他认 为,史实的比较做的好,就可知“民人社会之进退,国家政治之良否”,最后能成“弥 纶一代之巨作”。[1](p563)把比较研究的重要性提升到一相当高度,它简直成了一著 述能否成功的关键。这种主张中西历史比较研究的态度在20世纪初年是颇为少见的。 陈黻宸还主张在修史时,史家应有实录精神。他提出了史家的“大例”和“公理”。 他说:“史家有大例焉,于强国不加益,于弱国无加损,于真王不加褒,于伪统不加抑 。抑我又闻之,史家有公理焉,斧钺不能威,章服不能奖,天子不能争,朝廷不能有。 ”[1](p573-574)总之,史家在叙述历史事件或历史人物时要做到不虚美,不隐恶,即 实事求是。 此外,陈黻宸随后撰写了《地史原理》一文,以作为对新史方案的补充。在该文中, 陈黻宸提出了“调查贵实”、“区划贵小”、“分类贵多”、“比例贵精”等体例,主 张在此基础上作一新地理史。内容应包括:户口表、宗教表、族类表、学校表、职业表 、疾病表、罪人表、儒林表、文明原始表、历代君主表。从陈氏在此际的论述来看,在 如何看待地理环境与人类社会关系问题上,他的态度是科学的,不同于梁启超。梁是一 地理环境决定论者,他认为“地理与人民二者常相待,然后文明以起,历史以成。若二 者相离,则无文明,无历史,其相关之要,恰如肉体与灵魂相待以成人也。”[4](p5) 而陈黻宸则不这样认为。他主张发挥人类主观能动性的“任人说”,认为“人类所由群 进于文明者,不为天然力所压服,而常有征服天然力之大权”,故最终的结果必将是“ 任天者败,任人者胜”。[1](p580-581)同时,他也不否认地理环境对于人类的“种类 ”、“习俗”、“性情”、“德行”、“学术”有重大影响。可见,陈黻宸在学习西方 先进的社会科学思想时,并不是盲目地接受,而是有所抉择。 筚路蓝缕,以启山林。陈黻宸积极探索符合时代要求的史书体裁,在继承中国传统史 学遗产,汲取西方(包括日本)资产阶级史学优点的基础上,继章、梁之后,独辟蹊径, 提出了一个较具特色的新史方案,代表和反映了20世纪初的中国史学。 陈黻宸的历史观在1905年前后定型,以后似乎没有进一步发展下去,而且还有倒退的 迹象,这主要表现在他1915年编撰完成的《中国通史》上。自从夏曾佑的《中国历史教 科书》出版以后,章节体成为当时中国历史学界最佳的编撰体例,学界同人纷纷仿效。 但陈黻宸对此似不甚重视,在其新编《中国通史》中仍以朝代为纲,而没有采用新兴的 先进的章节体,这不能不令人为之扼腕叹息,但我们不能就此苛求陈黻宸,毕竟他做了 他能做的。 原文参考文献: [1]陈德溥。陈黻宸集[M].北京:中华书局,1995. [2]丁文江、赵丰田。梁启超年谱长编[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83. [3]陈其泰。近三百年历史编撰上的一种重要趋势[J].史学史研究,1984(2)。 [4]梁启超。中国史叙论[M]饮冰室合集。文集之六。北京:中华书局,1989.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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