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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尔泰史学思想中的理性论(3)

2.人类的文明也包容在人类生活所离不开的物质生产上,经济生活一定是历史的最一 般形式。伏尔泰不一定就认为物质生产是历史最一般的表现,虽然他承认它是社会进步 的作用。但他却更看重促进经济发展的力量:这种力量就是理性。他写道:“我不知从 古罗马时代起,有过哪个国家因作战取胜而发财致富。十六世纪的意大利是靠进行贸易 富裕起来的。如果荷兰仅仅掠夺西班牙运载白银的船队,如果东印度不为它提供生计, 使它中力强大,它就维持不了多久。英国甚至在摧毁法国舰队的同时,自己也被战争弄 得国贫民穷。只有贸易才使它富裕起来。”但他在《路易十四时代》企图表明:由于在 政治经济上应用了理性原则和对艺术、科学的庇护,法国已经取得了伟大的成就--它 以庆祝一个开明君主统治下理性的胜利这一方式构思而成一在保卫科学的原则应用于生 活方式的所有方面上;他将这一观念更详尽地推广到用于观察自查里曼时代以来欧洲的 历史中。
    (二)历史研究要揭示宗教历史的野蛮与虚伪,清除宗教思想和恢复真正的信仰
    展示人类的文明,这只是历史理性客观实在的一面。另一方面,人类历史中确存在着 由宗教迷信主宰的历史的一面。怎样对待和研究这一历史过程?如果否定宗教,也就否 定了人类所历经的这一段过程,就等到于否定了历史。在伏尔泰的历史著作中,迷信宗 教的历史尤其是基督教下的历史总是遭到伏尔泰的抨击,但是,宗教与人类诞生与生而 来,对自然的崇拜和对神的敬畏是每一个民族的早期历史中都经历过的事实,不能因为 反基督教而将人类的历史一概抹杀。那么怎样处理好历史与宗教的关系?历史研究既要 做到尊重历史、再现人类的渊源流长,又要揭露基督教的历史的本质和再现人类历史长 河中所犯下的滔天罪行,便成为伏尔泰史学研究中的一个重要问题,他从历史理性原则 出发回答这个问题,他的原则是自然和纯洁的信仰是理性的,因而也是历史的,而当宗 教变成了像基督教那样便成为了迷信,其历史是虚假的。在这种思想指导下所进行的历 史研究,反映出了他理性史学的内涵。
    1.真正的信仰是自然信仰,理性的神是自然神。[1]在他的著作中,人类历史中出现的 宗教与信仰在理性化的辨析中演变成人类自然的一个过程:如太阳、月亮……凡在犹太 教之前的各民族的神抵,都是自然神。即使在这一时期的“犹太人的神也是山岳之神。 ”他说“真正的阿拉伯人……他们的宗教是自然的,最单纯的宗教崇拜。……在穆罕默 德之前,他们一直信奉这一宗教。我完全相信,既然他们是人,那社会就有许多迷信, 但是这些受大海和沙漠环抱而与世隔绝,拥有美丽故土的人,没有任何匮乏与恐惧,因 此他们必然没有其它民族那么凶恶、那么迷信。
    古代民族即使处于“偶像崇拜之中”,[1]然而就其质也是理性宗教。因为各民族对其 它民族所持的崇拜的神都是“宽容”的,反之,就是迷信宗教出现了。“我所注意的是 除了在无法幸免的使一个民族风俗、法律、宗教成为另一个民族憎恨的对象的战争和杀 戮狂热的年代外,所有的民族都认为邻族完全应该有自己特有的神抵,并且他们经常崇 拜异族礼拜对象,模仿异族的礼拜形式。”[1]它就是历史,理性历史的内容。
    2.宗教迷信的历史是人类的一段灾难史和被虚饰的历史。伏尔泰认为,迷信是人类对 自然自信仰的歪曲。它源自将自然神人格化,并且对其它神的排斥,由此开始了人类的 迷信。[1]伏尔泰借助中国人来攻击西方基督教迷信。“基督教赤足抬着一些(圣徙)骨 游行……若是有土耳其人或中国儒士目击这类仪式,一定会感到莫明其妙,并立即会指 责意大利人不该把信心寄托在这样抬着游行的神像身上。”[9]因此伏尔泰说:“而最 荒谬的人可能就是那些企图在这荒谬不经的神话(--指将自然神人格化的行为)中找出 某种意义(--指形成教理),并在宗教狂热中掺进一点理性的人。[1]
    人们在崇尚迷信时,也就是人类开始了自己人为的灾难。宗教迷信史就是一段人类历 史的罪恶史,因为它阻碍了人类的进步。对此伏尔泰说:“世界大事的历史简直就是各 种罪恶的历史。世俗者和教士们的野心使得没有一个世纪无不充满着可怕的罪行。”[1 ]就政治的关系而言,宗教纷争造成了国家的分裂,造成了中世纪的王权和教权之争所 引发的历史血案。就宗教会自身的历史而言,教会力图在教民中捍卫权威思想,宗教纠 纷便乐此不惫,彼此水火不容。教理思想把进行宗教战争的狂热注入人们心中。而“要 使神学家们协调一致,似比在大西洋上修筑堤坝还要难。”[3]因此,基督教与异教的 比较:基督教是有罪的,异教只是道德和宗教节庆。于是他指出:教派纷争“简直是人 类理性的耻辱。”带给我们的只有危害,它让人丧失理性。伏尔泰引用一句古罗马诗人 卢克莱修的诗句:“宗教竞然蛊惑人们犯下如许罪行。”[1]
    (三)在揭示了理性的历史和迷信宗教的历史后,伏尔泰的结论是:迷信宗教最终被人 类理性所取代,这就是历史的真正意义。在他的研究中,满篇都是对这一主题的历史叙 述。或是通过叙述历史来证实这一主题。
    1.东方是理性历史的延续和发展,它没有中断历史的进程。伏尔泰在否定基督教的历 史时,就出现了这么一个问题:如果强调原始社会是有理性的,就会产生今不如昔的结 论;如果只认为原始理性只是人类的初始状态,却又否定基督教社会没有历史,则历史 就出现了中断。从伏尔泰的整个历史研究来看,他承认古代的理性,并不是说今不如昔 ,更无赞美原始状态下的人的理性。他只是将理性的发展与成熟的历史寄托在了东方和 中国社会的历史中,来衔接历史的延续性。只有当西方理性成熟起来、理性战胜了中世 纪的教会迷信后,历史才有了迅速的发展。今天,西方社会就面临着这一发展的机会。 当我们运用理性时,我们就越超越了东方的历史。
    2.即使伏尔泰毫不留情地抨击基督教神学历史,但他怀着景仰理性的心绪,坚信理性 的永恒性,它决不至于因基督教神学的一统天下而丧失;理性定以他自己的方式执着的 生存和发展着。他就是抱守这种信念来研究历史的。因此,在《风俗论》中,人类的历 史总是由理性的游思联系着的,延续着。在他看来,具有理性的古代希腊罗马文明虽然 被基督教文化所取代,欧洲历史由此进入到野蛮时代,但是自查里曼时代以来,尽管宗 教迷信弥漫在历史长河之中,但人们仍然能发现,理性仍表现出它在历史中无时不在的 特性:《路易十四时代》就描绘了17世纪人们的时代精神面貌;《风俗论》进一步使他 从对欧洲史的缠绵不己的怀念中解放出来,将中国、印度、伊斯兰文明包括在历史文明 的普遍观念中,描绘出非基督教世界的时代精神,全面深化了他的理性史观。
    3.历史总是要恢复自己的本来面目的。换句话说,在历史的长河中,理性必定是会战 胜迷信,在欧洲千年野蛮的历史中,定会再现理性的光芒。也就是理性在现时代的启蒙 。伏尔泰用历史发展到今天的状况来说明历史。认为自文艺复兴时期以来,我们已经能 透过中世纪的夜色领受到理性的晨曦,理性已经开始指导人类的发展、在法国,“只有 这时(指路易十四时代)人们才开始睁开眼睛看清什么是迷信行为,”[1]在英国“极端 的宗教狂热引起的过火行动在英国无法成功,因为哲学在这里开始居于统治地位。”[1 ]“从王朝复辟到现在,差不多每天都有人攻击整个基督教,但是,在这个期间这些争 论没有引起任何骚乱。现在是用知识学问答辩,而过去却是用铁与火回驳。……尤其在 哲学方面,英国人是其它民族的导师。”[1]这就是理性的历史。
    总之,伏尔泰的历史研究至始至终都使用理性历史的论点,他所倡导的历史理性的“ 方式成为启蒙运动历史编纂的一种模式”。[1]他的历史哲学、他的文化史观,甚至编 史原则,都是在理性历史观念的支配下形成的,总汇成他的理性史学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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