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大荒自然环境的恶劣,生活条件的艰苦,考验和锻炼了知识青年们。老桐就是在这特殊环境里长成的一个钢筋铁骨的汉子,吃苦耐劳、果断刚毅写在他满是风霜的脸上。干活他不怕,可是他更喜欢医学。也许是家传,也许是天分,老桐还真是无师自通地弄明白了点医学上的基本知识。他的梦想就是有一天能当上赤脚医生,用自己的本事悬壶济世。 老桐想得不错,但是那个年代想干什么工作,不是你自己所能决定的。上大学、当赤脚医生什么的,那都是要经过领导选拔和推荐的,而且首先你要出身好。这头一条老桐就差点,老桐的父亲是个医生,充其量算个旧知识分子,怎么也算不上"红五类"。上学是没戏了,要想学医只有当赤脚医生这一条路了。但这对老桐来说也不那么简单,还是要有连队领导的举荐和卫生队领导的批准。软磨硬泡连里算是通过了,卫生队长那道关还是要过的。这来之不易的机会对老桐来说太金贵了,该怎样表现才能让卫生队长收下自己呢?老桐睡不着觉了,脑子里思前想后都是如何让卫生队长相信他是个学医的材料,收下自己。为此,他天天手捧着本《赤脚医生手册》,翻过来调过去地看,还不时地往卫生室跑,拿回来点棉球、酒精什么的。看着他茶饭不思的样子,大家都觉得他有点魔怔(东北话呆傻、一根筋的意思)了。 后面内容更精彩 点击图片进入下一页 刚开始还有人关注他在干嘛,时间长了,也就没人在意了。那是一个月黑风高之夜,北大荒冬天天黑的很早。三点多太阳已经下山,知青一般都是吃完晚饭还不到五点就都上炕了,一是没什么娱乐活动,二是炕上暖和。东拉西扯的没几句,大家就快睡着了,谁也没注意老桐此刻根本就没在宿舍。 据事后老桐自己的讲述,此刻他已经下定决心把自己的盲肠割下来(他知道盲肠对人无足轻重),以示学医的决心。 夜深人静(其实也就是八九点钟)的时候,他借口看书,要来小学校一间教室的钥匙,生好炉子,当室内温度上来后,他把平时一点点顺来的手术刀、脱脂棉、酒精什么的一件件地摆好,挨个消毒。通过平时的观察和模仿,这对他来说都是小菜了。手术刀在灯光下闪着寒光,老桐心里也有点含糊,不要说自己从来没做过什么手术,就是连看也没看过呀,何况还没有麻药(连队卫生室没那玩意,偷都没处偷去),好在针灸麻醉老桐还是比划过几回的。 捏好针,运好气,老桐在内关、肩井、天枢、足三里、内庭、照海、太溪等穴位上一通扎,凡是有止疼作用的,哪怕是禁针穴也扎上了,为的是达到最好的止疼效果。不愧是个敢做敢为的汉子,几大口北大荒烧酒下肚,手术刀就切向了自己的腹部…… 此后,老桐还真背上了画着红十字的急救箱了,可惜这卫生员当了没几年,就赶上返城高峰了。回北京后,就他那点医术,无论如何也没人敢让他动手术呀。再上学是来不及了,万般无奈,脱下心爱的白大褂,改行开出租了。 还是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还是一条敢做敢为的汉子,开出租的他也照样有故事。 一天,老桐拉上三个大汉,问去哪里也不说,只说是让你怎么开你就怎么开吧。老桐是个经过风雨见过世面的人,眼瞅着这老几位就不是省油的灯,开车时他就悄悄地做了些准备。那时候的出租也没个护栏啥的,报警器更是后来的事了。说着话车就到了城乡结合部,那仨大汉叫了声停车,就开始动手抢劫,坐在副驾座位的那人,绕到司机这边拉开车门,亮出刀子。老桐假意顺从地找钱,一手拿起早就准备好的大号改锥防身,一手死命的拉上车门,把那个歹徒的胳膊狠狠地夹了一下。趁那傻帽还在干嚎,老桐跳下车,三拳两脚就把剩下那俩撂倒了。等赶到现场的警察看到这被制服的仨歹徒,而老桐毫发无损都佩服得很呢。 1989年搞知识青年回顾展,革命博物馆听说了他自割阑尾的事后,就把他那一小截阑尾作为收藏品永久收藏了。那次看到老桐,问他是否想念自己身上那个小器官,他笑着说:想了就到博物馆去看呗。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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