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地立新,创办湘军,力挽大清于既倒 晚清时期腐败之毒已经浸入政府系统的全身,慈禧对此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时清政府已经给京官发不起俸禄了,在这样一个摇摇欲坠的官僚系统下,清军也因军费紧张难以为继。因为当兵太穷,清军内部出现了官兵经商这种怪象,军人除当兵外,普遍从事着第二事业,忙着挣钱养家糊口,杀猪、理发、修脚、开茶馆、卖肉,甚至给富贵人家当仆人;军人兼职营生,训练废弛,战斗力可想而知。 “国藩数年以来,痛恨军营习气!武弁自守备以上,无不丧尽天良!”曾国藩本为文官,从未摸过武器,他深知清军已经是一支没有灵魂、没有“天良”、没有精神的军队,清军绝不能平定太平军,他决心自己动手成立一支崭新的军队。毅然由文转武、赤地立新,在清军的正规军之外,创办湘军,挽救岌岌可危的大清。像西西弗斯一样,曾国藩要把晚清这块病入膏肓的“巨石”推上山顶。曾国藩作为腐败的大清官僚系统中的一员,或许明知大清无救,但仍要放胆一搏,而且还要承受皇帝和慈禧担心他拥兵自重、挟持大清的猜忌。 曾国藩创建新军,可谓筚路蓝缕。首先曾国藩要解决的便是军费的问题,国库赤贫的清廷没有钱给曾国藩,清廷要求湖南江西两省财政为湘军筹措军费,但两地巡抚百般逃避,无奈之下曾国藩便自寻出路,创立劝捐局,派人四处劝捐筹饷,设立一些荣誉性的虚职授予捐钱的大户,以解决军费问题。 为给军队注入灵魂和良心,曾国藩首开先河发明“政治教育”制度,每逢三日和八日对军队进行整治动员,以孔孟之道和岳飞精神激励将士忠君爱民。毛泽东对政治教育的重视,无不是受到曾国藩的启发。 为保持军队战斗力和军人的忠贞之气,曾国藩招兵拒用城市浮滑之人,只选朴实山农子弟,以此杜绝兵痞。曾国藩事必躬亲,“将必亲选,兵必自募”,而且一反清军的“薄俸制”,对湘军实行厚饷和长夫制。通过对军队制度的革新和兵源的把控,曾国藩打造了一支和之前的清军有天壤之别的军队——湘军。在咸丰四年的湘潭战役中,湘军在水陆军队不足万人的状况下,十战十捷,一举击败有三万之众、殊死搏斗的太平军。 曾国藩创办湘军击溃天国,在大清这面快要倒掉的墙边撑起了一根柱子,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在山河破碎之际,以拳拳之心挽救大清。 以圣人为标准律己 曾国藩一生可以三十岁为界分为上半场和下半场,上半场的曾国藩处世方刚,而下半场的曾国藩则圆融通达,以圣人标准要求自己,以求“内圣外王”之境地。 三十岁前的曾国藩刚强、焦躁、自傲,抱着强烈的道德感要求自己、苛责他人,这导致他在官场行事处处碰壁。清末官僚系统崩坏,太平军暴乱之后,会党、土匪横行。咸丰二年,皇帝诏命在家为母亲守孝的曾国藩在乡里兴办“团练”,建设民兵,维护治安。曾国藩表现出一贯的雷厉风行的作风,他不按照行政程序办事,在自己公馆里开设“审案局”,他命令凡抓获土匪、流氓、强盗,不必送到州县衙门,直接送到“审案局”。抓获的嫌犯不必参照法律,只需报案者口信,即刻审讯结案。犯案者只有三种处理结果,即刻砍头、乱棍打死、施以残酷鞭刑。乱世用重典,但曾国藩的越过行政程序办事,动了相关官员的奶酪,清廷腐败,多源于匪首与官员勾结,官员的收入很大一部分来自审案,曾国藩的做法是破坏他们的生意。正是这样的清冽作风,让曾国藩在官场孤立无援、屡遭阻滞。 历经挫败,曾国藩内省自修顿时开悟,在家为父亲守孝的两年里,曾国藩把它称为“大悟之年”。以此为节点,曾国藩的行事方式大变,他意识到处事方刚未必就是强者,兼收并蓄、外圆内方才能在乱世调动力量达成自己的目标。道光二十二年,曾国藩在给曾国荃的信中写道:“君子之立志也,有民胞物与之量,有内圣外王之业,而后不忝于父母之生,不愧为天地之完人。”曾国藩把“圣人”、“完人”立为自己的人生目标,并在后半生持之以恒的执行这个目标。 在晚清腐败不堪的官场,曾国藩堪称一股清流,他对湘军实行厚俸制,军饷是清军的三倍左右,湘军不是国家正规军队,所以军费基本由曾国藩自筹。曾国藩在实施厚俸制的同时狠抓军队的廉政工作,认为清廉才能出战斗力。他反复警示湘军军官:士兵对军官是否服气,一是看你打仗时敢不敢带头向前冲,二是看你在钱上是否干净。曾国藩把湘军当成自己的事业,把挽救清廷当成自己的事业,自己一直奉行清正廉洁、以上率下。在京官生涯中曾国藩穷困异常,没钱寄回家,咸丰四年底曾国藩带兵后第一次寄钱回家,也仅有白银一百五十两。 除了在学习上每日精进,为官上恪守清廉,曾国藩还十分重视家风建设,从京官生涯开始,曾国藩便将日常所见所闻所想写成书信,寄回消息闭塞的湖南老家,教育兄弟及后人,实现“立功、立德、立言”的理想境界。《曾国藩家书》被后人集结出版,成为人们治家教子的案头书。曾国藩已经不在人世,但曾国藩通过自己的言传身教,影响着曾氏后人,现今曾氏家族仍人才辈出。 曾国藩是清朝这个破败不堪巨轮上的一个水手,这是不能选择的命运,但曾国藩力挽狂澜延缓了清王朝的覆灭,最终成就“晚清第一名臣”;曾国藩兴军则戡乱救国,齐家则让曾氏家族成为一直延续至今的名门望族,被誉为“中华千古第一完人”,他用毕生时间、日进一尺的执行力实践儒家理想,难怪毛泽东和蒋介石对其十分敬佩。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