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0年8月中旬,瞿秋白受共产国际之命,由苏联回国主持六届三中全会,解决李立三的问题,可是,次年1月,在六届四中全会上,王明在米夫的扶植下,夺得中共帅旗,成为最大的赢家,而瞿秋白则蒙冤受屈,倍受打击,受到极不公正的待遇。他在其绝命之作《多余的话》中写道:“这期间只有半年不到的时间。可是这半年对于我几乎比五十年还长!”这短暂而又漫长的日子,是瞿秋白一生中最难熬的时光。 李立三惹的祸
中共六大在莫斯科召开时,瞿秋白心悦诚服地承认了“左”倾错误,党内多数同志也在批评“左”倾错误的同时,接受了教育,端正了对中国革命的认识。李立三却无视“左”倾错误的血的教训,仍然拒绝承认中国革命处于低潮。李立三所挑起的这场争论,惊动了斯大林。斯大林竟用了一天半的时间,三次接见包括李立三在内的主席团成员。斯大林费尽口舌,并用铅笔在纸上画出起起伏伏的曲线,以说明中国革命在现时期,已经处于低潮。在斯大林的权威面前,李立三不便反驳,暂时搁置了争论。
李立三是在六大上当选为政治局候补委员,进入中央领导核心的。此时,中央总书记是工人出身的向忠发,其个人素质,怎么也难以担当如此重任。不久,李立三被补选为中央政治局常委,自此,胆大果断的李立三实际成为中共中央负责人。
回国后,李立三早就把斯大林的话置之脑后,开始酝酿他的中国革命高潮期的理论和实际。1930年1月,他在《布尔塞维克》上发表《中国共产党接受共产国际第十次会议决议的决议》,其中说,党内“右倾机会主义的危险,乃更加严重”。并警告说,“右倾危险,是有它的客观的强大的基础”。在他的反右倾、反调和的高调之下,他的大胆的冒险计划,已在积极酝酿之中。
李立三的理想是狂热的,而性格又是粗放的,这就必然导致在领导中国革命时,判断上的轻率,作风上的专断。6月11日,中央政治局通过《新的革命高潮与一省或几省的首先胜利》的决议。至此,李立三“左”倾冒险主义错误正式形成,并将轰轰烈烈地推行了。
这个决议要将中国革命作为世界革命的火车头,他说:“中国革命有首先爆发、掀起全世界的大革命,全世界最后的阶级决战到来的可能”,毫不怀疑,“在这一最后的决战当中,可以取得我们的完全胜利”。他提出,以武汉为中心,从南到北,发动武汉、广州、上海、南京、天津、北京、青岛、大连、哈尔滨的城市大罢工和总暴动,并引起帝国主义与苏联的战争,以实现世界革命到来。
当这个决议送到莫斯科时,瞿秋白惊讶起来,李立三简直是发疯了。这个发疯的冒险计划,当时在国内就遭到何孟雄、林育南等的反对,而此时的李立三,眼中所见的是中国革命的全面胜利,乃至世界革命的全面到来,怎容得别人的不同意见,他专横地压抑不同意见,对何孟雄、林育南等,不恰当地使用纪律,把他们当作右派给予处分。
在党内讨论六月决议时,共产国际远东局驻上海代表罗伯特率先表态,反对这一冒险计划。这可惹恼了李立三,他立即致电远东局,以中央的名义要求调走罗伯特,甚至要求改组共产国际远东局。由于遭到党内多数同志的反对,他竟然又以中央的名义给斯大林写信,要求批准他的中国革命计划。
李立三还异想天开,要求“苏联必须积极准备战争”,“蒙古在中国暴动胜利时,应在政治上立即发表宣言,与中国苏维埃政权联合,承认蒙古是中国苏维埃联邦之一,紧接着大批出兵进攻北方”,“西伯利亚十万工人迅速武装起来,加紧政治教育,准备与日本帝国主义的作战,从蒙古出来,联合中国,向敌人进攻”。
他明知这样做,是违反共产国际纪律的,却不以为然地说,国际不了解中国革命发展趋势,忠实于共产国际、遵守纪律是一回事,忠实于中国革命又是一回事。并说,在占领武汉之后,再用另一种方式和国际说话。
他的暴动计划一开始便严重受挫,红军在攻打武汉时,部队损失惨重,并丢失了洪湖根据地。中共地下组织相继被敌人侦缉和破坏,据国民党《武汉警备专刊》所载资料统计,从1930年6月到12月,有60名共产党员被捕,其中省委级干部5人,特科级人员一人,农民运动干部13人,学生运动干部3人。白区党的工作,遭受前所未有的损失。立三路线尽管时间短,因其推行之雷厉风行,所造成的后果是灾难性的。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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