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5年8月,日本国战败,日本兵一批批地撤离海南岛,我当时身体已经很虚弱,日本人就弃下我们不管了,个别生病体弱的朝鲜兵也被丢下了。就在那个混乱的时候,我结识了一位名叫石建顺的北朝鲜青年,1948年,我俩正式结婚,住在三亚市郊的荔枝沟。那时,每天我俩靠刈草卖维持生活,虽然经济收入少,生活清苦,但能够像一个真正的人那样自由地生活,比起昔日在日本人慰安所中的日子,真是有着天地之别。我和石建顺共同生活了7年,虽然没有一儿半女(在慰安所时身体被搞坏了),但那段生活还是很美好的。
1955年,与我相依为命的石建顺病故了,扔下我一个人。当地人民政府特别关怀我这个苦命的女人,在各个方面照顾我。1959年安排我到保亭县公路工区当养路工。我住在离保亭县城6公里的道班宿舍,那些年里修路、养牛什么都干。中国政府对我这个外国女人非常关照,给我发了“外国人居住证”;公路工区的领导时常关心照顾我,问寒问暖,退休后我照样领到在职时的百分之百工资,还住进县城公路工区职工宿舍,当时宿舍紧张,有些职工甚至领导干部还没有房子住,却让我先住。每当患病时领导特别关心,派女工专门照料我。“文化大革命”时我怎样了?还好。红卫兵知道我是外国人,对我还算客气,没有动我。你问我想不想回韩国,我早就说过,我不想回去了,在韩国我只生活25年,而在中国却生活了53年。中国政府和人民没有歧视我这样饱受屈辱的女人,大家像对亲姐妹一样对待我,我舍不得离开。再则我年老多病,工区领导连棺材也都为我准备好了。我也已经按中国人的习惯,准备了几套寿衣,我已无后顾之忧,死也无所谓了。我只祈望以后再也不要发生那可怕的战争。这是我最后的心愿。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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