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建议获得了与会人员的一致赞同。专案组领导指派刑警罗清山、袁蒙一和提建议的完颜同志负责向孔爱芳进行新的调查。
罗清山3人跟孔爱芳聊下来,获得了一个之前没有掌握的细节:孔爱芳听许骧璋说到那个跟甘祖强通奸的小女人时,曾提及过对方是从事医务工作的,好像是个护士小姐。
行了!医务工作?那个小女人据孔爱芳说只不过二十二三岁的样子,这种年龄从事医务工作只能是护士,抑或是哪家小医院的药剂员,就往这方面去查,十有八九能够查出点名堂来的。
专案组于是马上作了分工,分头前往各区查找具有孔爱芳所说年龄、容貌、体形特征的护士或者药剂员。当时,上海各区根据1950年7月上海市政府发布的《上海市区人民政府试行组织规程(草案)》,规定区人民政府按主管业务,分设秘书室及民政、工商、文教、卫生各科,区政府卫生科已经完成了对本区内的各公私医院、诊所、药房从业人员的登记,能够拿出完整的附有近照的简历。侦查员就在各区卫生科仔细翻阅这些资料,当天就在嵩山区、北站区、徐汇区、静安区查到了5名符合查寻对象特征的女性。
这5份档案材料被侦查员借走,拿到市局集中后,罗清山、袁蒙一和完颜又拿着悄然前往孔爱芳住处所在的派出所,请户籍警把孔爱芳请来辨认,结果孔爱芳一下子就认出了嵩山区“博爱私立医院”的外科护士柳传丽就是那个她不知姓名的情敌。 出于慎重,侦查员又请公平路旅馆的服务员对这5张照片予以辨认,3个服务员在单独辨认的条件下不约而同地确认了柳传丽。 专案组长终于吁了一口气:找到柳传丽了,离找到仇学武也不远了吧?
十几名侦查员化装后轮流在柳传丽家周围和博爱私立医院内外进行秘密监控,密切注意着柳传丽的动态,还通过电信部门实施电话监听。最初两天,没有什么发现,柳传丽上班下班医院家里两点一线踩得很准,回家后也没有往外面跑,也没有跟外界通什么电话。到了第三天,专案组的运气来了——甘祖强竟然前往博爱私立医院找柳传丽了!
那是下午3时许,一位化装成病人在医院里面等候就诊的侦查员发现从外面来了一个脸孔似熟的男子,凝神一想:喝!这不是在照片上见识过多次的正在追捕的那个甘祖强吗?他不露声色,冷静地注视着甘祖强,只见那主儿进了外科护士室,跟柳传丽说话。说些什么当然无法知晓,甚至因为生怕打草惊蛇连两人的神情也是通过玻璃窗户的反射才勉强看见的。
几分钟后,甘祖强离开了。那个侦查员马上跟踪,一直到了医院外面远远地给另一个侦查员打了交接暗号,将甘祖强交给了对方。另一侦查员继续跟踪,但遗憾的是最后竟然跟丢了。当时,甘祖强去了附近一家咖啡馆。侦查员见他上了2楼,寻思只要守住门口,你就走不了。于是就在咖啡馆紧邻的一家烟纸店打电话想报告情况,要求增派人手——他担心自己一个人跟得时间长了,容易引起对方的警觉。电话打后十几分钟,专案组长派来的两名增援侦查员就赶到了。可是,当其中一位上楼去查看时,上面已经没有甘祖强了。
原来,这家咖啡馆有一道后门,是跟一家百货公司直通的。甘祖强上楼后可能忽然改变主意不想喝咖啡了,于是就下楼去了百货公司。而他在百货公司也没待久,转了转就离开了,所以当侦查员发现咖啡馆有门通百货公司马上赶过去查看时,已经不见甘祖强的人影了。
那个脱梢的侦查员自然挨了领导批评,但此事毕竟是给了众人一个鼓舞,因为甘祖强诚如之前分析的,没有离开上海,而且还在跟柳传丽来往,那就有希望查摸仇学武和许骧璋的下落了。 接下来,好事果然出现了——当天晚上,柳传丽竟然跟久未露面的仇学武见面了!
柳传丽当天下班后跟前两天一样,乘坐电车回家。在她家周围执行监视任务的那3个侦查员以为她跟前两天一样,不会出门了。哪知,9时05分,柳传丽忽然出门了。侦查员马上或自行车或步行的分开跟了上去。这天是阴历初五,后来知道,阴历逢五是柳传丽和仇学武约定的见面日,时间和地点在上次见面时会约定的。这天柳传丽就是去跟仇学武见面的,她尽管拒绝执行谋杀孔爱芳的使命,但仇学武还是觉得这是一块好料,所以没有另眼看待,还是将其作为最忠诚可靠的部下来对待的。确实,在某些方面,比如色相,柳传丽是能够起到目前仇学武这边所有特务中谁也无法替代的作用的。
这天,仇学武和柳传丽的见面地点是在外白渡桥畔黄浦路上离苏联驻上海总领事馆仅咫尺之距的原“利查饭店”(这时已经改为“浦江饭店”)底楼的咖啡厅。受过正规特工训练的仇学武出于安全方面的考虑,进行了化装,因此,出现在侦查员眼里的是一个年过六旬须发皆白了的老头,还戴了一副眼镜,佝着腰背,拄着拐杖。这样,侦查员就没有认出这就是在照片上见到过的仇学武。
不过,不管是谁,只要跟柳传丽见过面的,那就得跟踪。这回,侦查员跟踪成功了,一小时后,当两个目标分手时,有人盯上了仇学武,一直盯到其下榻的地方——北四川路上的一家旅社。 可是,当天深夜警方对该旅社进行突击检查时,仇学武已经不翼而飞了!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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